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扌喿的副营长王迈。见得王强身死,凌扌喿势危,他便迎了上来截住太史祥。不过实力差距太大,不到十个回合,太史祥的腰刀已经穿破了他的肚皮。
看着太史祥满脸狞笑,王迈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可是暗想,此人不死,将军危矣,宜城危矣。
于是,在太史祥惊骇的眼神中,王迈抓住了插入自己腹部的腰刀,奋力朝前冲去。刀,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血,沿着刀不断流淌。
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以死相搏。随着凌扌喿那声“王迈,不要——”,王迈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抱住了太史祥朝城下跳去。
在太史祥惊恐的眼神中,王迈完成了他这一生最后一个壮举。
太史祥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打法,怎么会有这么不要命的人。带着不甘,带着不信,随着王迈坠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在此终结了。
“王迈——”凌扌喿爬了起来,疯狂地斩杀着爬上城墙的敌人,疯了,所有人都疯了。在凌扌喿眼中,在整个南营士兵严重,都闪耀疯狂的战意,都燃烧着澎湃的复仇之火。
连损两员主将,刘繇军已经没有了刚刚疯狂的攻势。凌扌喿终于再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此时,城中,在荀彧与李舒的带领下,已经渐渐平息了骚乱,荀彧再一次来到了城头。
“敌军退了?”荀彧面无表情,才仅仅一天,伤亡比预计的要严重得多。
“是啊,如今城中不到五千人了。”凌扌喿靠在城头上,眯着眼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迷离“荀先生,你说我们能坚持到援军来吗?”
这是凌扌喿领兵以来,遇到的最恶劣的战斗。仅仅一天时间,损失五千余人,这个数字是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即使当时领着八千人,强行突破山越毛丹三万军的大营去救魏延时,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伤亡惨重。而且骁将王迈、王强阵亡,上官文重伤,十名阵长只余三人,队长、伍长死伤大半。
荀彧并没有答话,还有两天时间,援兵才会到。可是仅仅才过了一天,宜城已经死伤过半了,真的可以坚持到吗?想到当时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誓死守住宜城,看来,要让主公失望了。
“将军,让我们一起来帮您守城吧。”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城墙下面传了过来。
凌扌喿视之,却见一老翁站在城楼之下,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将军,王爷对我们百姓恩重如山。如今扬州有难,我等子民应该挺身而出才是。”
“对,我们应该挺身而出才是。”老翁身后又有不少年轻人跟随。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了。”凌扌喿饱含泪水地站了起来“可是,打仗却是我们军人的职责,你们能够帮我们处理后勤,搬运兵器,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其实,老百姓协助守城,自古以来就是比较普遍的现象。但是自从前次与山越交战,许褚将吴兴百姓赶上城墙协助守城,差点酿成民变之后,孟龙便下了明文规定,军队是不可以抓壮丁,不可以驱使老百姓守城。
“将军,危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有宜城有失,遭殃不还是我们百姓吗?王爷疼惜百姓,不使我们守城,我们百姓感王爷之恩德。但是如今情况危机,又怎可以用常规来要求?”
老翁一番话语说得凌扌喿哑口无言,荀彧却在一旁看着老翁,满脸激动,看来主公确实是深得民心,心中不禁觉得一丝温暖。
老翁见凌扌喿还未发话,于是接着道“将军,王爷规定,只是军队不准抓壮丁,不准驱使百姓守城。但是我们百姓自愿协助将军守城,这也不违反王爷规定啊?要不然,将军损失严重,我等自愿报名参兵,将军该不会冷落了众乡邻的热忱了吧。”
老翁说道此处,凌扌喿是左右为难。荀彧却是热烈盈眶地站了起来“谢谢各位父老的支持了。凌将军,若是此时我们尚不答应,未免有些太不尽人情了。而且相亲们能够帮我们守城,这可是好事啊。”
其实老翁的一番话,已经说的凌扌喿心动。宜城百姓数万之人,有了他们协助守城,那么自己的胜算就稍微大了些。搜集箭矢、砖石,在城墙上防御敌人攻城倒是未尝不可。既然他们没有军事化训练,那么不让他们与敌人短兵想接就可以了。
注意已定,凌扌喿一阵心安,于是以老翁为头领,召集城中愿意协助守城的百姓起来,得青壮七千余人,老人妇女五千余人。老翁有举荐一年轻人为凌扌喿,言他开得弓箭,使得刀枪,武艺不弱。
凌扌喿大喜,视之,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生得虎背熊腰,身上肌肉饱满,却似大将之才。
荀彧问之,此人姓留名赞,字正明,却是扬州本地,会稽长山人。若是孟龙知道收得此人,定然又会大喜过望一番。原来这留赞却是三国时期吴国的著名将领,生性刚烈,好读兵书和史书。曾任东吴左护军。年少时曾为会稽郡吏,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后被东吴大将凌统所引用,任屯骑校尉。诸葛恪东征,留赞为前部,冲锋陷阵毫不含糊,终于大败魏军,由于功绩卓绝而升为左将军。吴五凤二年留赞任左护军,随孙峻征淮南,因病撤军,被魏将蒋班围困于道,力战而死,时年7岁。跟随孙家打江山几十年,可谓是吴中老将。
然留赞又荐两人,一曰刘风,二曰李慕,皆是乡邻好棍棒之徒,荀彧、凌扌喿二人大喜。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也就坚定了众人守城的信心。
清晨一战,宜城守军一直处于被动趋势,也许本就不应该死守冠水河岸,这不能不说是荀彧指挥上的失误。如今敌兵刚退,连损两员大将,看来短时间不会再进攻了,荀彧暗自思考,也许,自己该好好考虑一下整个战局的形势了。虽然有这一万名百姓参加守城,可是他们所形成的战斗力却是不容乐观,需要好好算计,如何才能够把损失降到最低,使宜城稳如泰山,坚持到援军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