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现在唯一的本事,就是易术,所以理所当然地要从这方面打击张小慧了。
从五行角度上分析,麻将桌本身属土,居中,东南西北分别对应木火金水。
说白了,在方杰眼里,这就是一个小型的易术五行阵法,由于居中的土行随时在变化且不可控,所以整个阵法一直在变化,有时候可能有利于西方金,有时候可能助涨北方水势,谁得了这个“势”,谁就能赢钱。
但总体来看,整个五行阵法的相生相克关系是平衡和谐的,能量是守恒不变的。
通俗点说,无论到底是西方金赢了钱,还是南方火赢了钱,亦或是北方水赢了钱,阵法内部的经济总量是不变的,只不过是左手换右手,没本质区别。
若说唯一的变化,那就是时间的变化,在一定单位时间内,每个方向的能量或者说财富是不一样的,可能会多,可能会少,那么理论上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决定这个阵法内部财富分配的决定性要素,就是时间!
世间万物,包括各种物体、现象、时间、轨迹、思想都是可以用阴阳和五行来划分其属性的,当然,绝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一些易术有成的人,都很难准确判断这些的五行属性,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基本上就达到了人们常说的“不在五行中”的境界!
而方杰,恰恰就早已到了这个境界!
至少他前世是已经“不在五行中”,差点就“跳出三界外”了,至于今世,虽因对现代世界认知有限,但确定时间的五行属性却是手到擒来,毕竟整天跟生辰八字打交道的他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在方杰看来,麻将桌上的时间五行属性,其实就是决定四方输赢的决定性因素,这个多出来的隐性五行属性会直接对现有的五行阵法造成较大的影响。
除了这个决定性因素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辅助性因素,比如现场的气温、采光、通风、磁场、色调、旁观者以及打麻将的本人等也有其五行属性,也能对麻将桌上的五行阵法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掌握了最为重要的时间属性,基本上就能够判断现在哪个方向的“火好”,从而至少可以做到不输钱。
不过,时间的五行属性,也是随时在发生变化的,不光有可能出现连续几个时辰都是同一个五行属性的情况,而且每天同一个时辰的五行属性也未必相同,而要想精确判断当下时间的五行属性,就得看具体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的哪一个时辰……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了,只有按照一定的易术规律和复杂的特定公式才能推算出来。
这个推算过程就不说了,一般的命理师可能要掐指算个半天或者在纸上画半天才能得到答案,方杰却一眨眼就确定了前后两个时辰的五行属性。
得到现下准确的时间五行属性后,方杰便装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起身走到了坐在北面的那位邓阿姨的身后,见方杰如此施为,麻将桌上的四人都还以为他是来旁观的,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然,陈秀丽还是忍不住瞪了方杰一眼。
虽说小赌怡情,但麻将这玩意,毕竟是赌博,是恶习,方杰虽然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是非观,但在陈秀丽眼里,仍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能不让他沾上这种恶习就最好别沾,那些因赌博闹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多得去了,她可不想自己儿子步那些赌棍的后尘。
不过,方杰倒是没有理会老妈的目光,仍然我行我素地站在娃娃脸的邓阿姨身后“兴致勃勃”地观起了牌。
而自从他站到邓阿姨身后之后,连续十几轮下来,张小慧只胡了个小屁胡,与其悲惨的遭遇截然相反的是,方杰身前的邓阿姨很是胡了几盘,其中还有两盘大胡,至于老妈和王翠萍,也胡了几盘,小有盈余,总之,四个人当中就只有张小慧一个人一直在输钱。
一开始的时候,张小慧倒也没太大的反应,但随着手中的钞票一点点地在减少,全场就她一个人在一直输,心中便渐渐有些不满了,这种不满也表现在了脸上,甚至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突然跑过来看牌的方杰:“哎,我说方杰啊,你先前没来看牌的时候,我还赢了点呢,现在可好,你一来,我都没怎么胡牌了!”
听了这牢骚,方杰只是笑了笑,仍然没有挪步,而老妈陈秀丽面上虽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暗想如果自己儿子真是这姓张的煞星的话,那就最好能让对方多输点!
对方杰印象极好的王翠萍则皱了皱眉,忍不住替方杰说了一句“公道话”:“怎么?你张小慧常年在外做生意,这点钱都输不起啊?人家小伙子招你惹你了,他又没说话,也没站在你后面,靖霞都没说什么呢,你计较个什么?”
见老大姐说话了,张小慧不满归不满,但也连忙陪着笑脸圆了两句,但此刻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事还真就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方杰亲身操纵的,只不过,他的做法实在是太隐晦了,外人根本无法得知其中的奥妙罢了。
先前方杰已经算出现在以及下一个时辰都是属土,从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上说,由于麻将桌也是属土,因此这个属土的时间恰恰进一步增加了麻将桌上五行阵能量分配的不确定性,但又由于土能生金,西方金获得了较大的“势”,也就是对张小慧较为有利。
因此在方杰出马之前,所有人都输赢不大,张小慧小赢了一点。
但方杰在北面这么一站,情况就不一样了。
方杰这个旁观者五行属水,在今日今时也是属水的,如果时间五行不是属土的话,他这个作为次要因素的旁观者属性自然不会对五行阵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此刻,五行阵由于他的加入,使得天枰的一端倒向了北面,而北面又属水,这水势一涨再涨,坐在北面的邓倩霞自然就赢钱了。
而水生木,木又生火,因此东面的陈秀丽和南面的王翠萍也得到了一定的萌荫,此消彼长之下,唯独西方金张小慧相对被火行克制住了,这才一个劲地输钱,
再加上金又生水,更加助涨了北方水邓倩霞的“好运”,事实上,她所胡的大部分牌,也确实几乎都是西方金张小慧点的炮,所以站在方杰的角度上看,张小慧的遭遇实在是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这些已经发生、正在发生且还在发生的事实并不是方杰目前所关心的问题,他此刻只是在暗自纳闷,从面相上看,这个张小慧应该是贫贱之命,但听王大妈的口气,此女常年在外做生意应该很有钱,那这岂不是矛盾了吗?
难道是自己的相人之术出了问题?还是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人为因素起到了一定的改运作用?
想了一阵子后,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方杰只得暂时放下此事,毕竟目前对张小慧所了解的信息十分有限,无法对其进行全面判断分析,再说,面相学本来就只能看个大概,出现一些违反面相命理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因此没必要为此太纠结。
收回心思后,方杰便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牌桌上,虽说这厮站在这个位置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将牌桌五行阵引向对张小慧不利的一面,但此时此刻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继续执行原定计划的同时,自然也不介意顺便额外学点新知识。
毕竟,尽管这个新知识只是一种赌博游戏规则,但对于一个立志易术逆天却又不了解这个世界,不得不入世学习的穿越者来说,一切新知识都是应该去了解的,也是必须去了解的。
由于方杰的老本行就是整天跟复杂的数理和命理打交道的,其悟性、理解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可以说是极其变态的,所以只在一旁看了一小会儿,他便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游戏的玩法规则。
不光如此,他甚至还能通过观察众人的面相性格、表情、小动作、小习惯等一系列细节行为以及桌面上已经打出的牌面,来推算各家手中大致是什么牌,又需要什么牌。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如果方杰有心当一名赌场高手,绝对是无往而不利,而如果再加上他的易术手段,当个赌圣什么的估计也不在话下……
当然了,身为易之大者,方杰肯定是不会舍本逐末地从神棍转职为赌棍的,前世那个朝代的第一赌圣都只是他的小跟班,而那个小跟班还仅仅只是他渡劫时布下的紫薇百斗大阵中的一斗灵根而已。
正是因为摸清了麻将游戏规则的门道,甚至猜出了各家手中的牌式,方杰便渐渐察觉到那个张小慧的出牌方式有些古怪之处,许多时候,明明是一句话或者一对牌,张小慧却拆开着出,仿佛故意要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似的。
而且,方杰还注意到,每当张小慧要跟自己过意不去之前,眼神就会不自觉地瞟一眼坐在她下手的王翠萍,似乎是在猜测对方想要什么牌而自己好喂牌给对方,只不过由于方杰人为地改变了麻将桌上的风水局,使得张小慧每次特意喂出去的牌,大部分都错喂给了邓倩霞和老妈陈秀丽,甚至还经常错点了炮。
“看来,她是想巴结讨好王大妈……”
方杰心中很快便有了一个结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找位子坐下的时候,张小慧要“抢”本来是陈秀丽的位置——王翠萍坐在南面,西面是上手,方便给南面喂牌而已。
至于张小慧为什么要刻意巴结讨好王翠萍,深谙人性的方杰当然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样的一个排位顺序只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这其中应该有更深层的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细细一分析也能得出个大概:这些人无所事事地大白天的打麻将,自身显然没什么太大的背景,因此,决定这种人际地位排序的主要因素很有可能是源自于她们丈夫的地位。
那么,一个大致的结论似乎也呼之欲出了——王翠萍的丈夫应该是老爸方万兴与张小慧丈夫的上司,而方万兴与张小慧丈夫之间应该存在着平级的竞争关系,这种竞争关系所产生的一系列明争暗斗也延伸到了他们妻子的日常交际当中,若不是如此,张小慧对待陈秀丽和对待王翠萍的态度绝不会截然相反。
既然已经推断出这件事不光关系到母亲陈秀丽,甚至还牵扯到了自己的父亲,快被突破心理底线的方杰,其脸色便显得有些阴沉了,考虑着是否将张小慧的危险级别再提升一级,直接扔进“死亡黑名单”中。
所谓的“死亡黑名单”,上面一般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徒或者触犯了方杰逆鳞的人,而凡是被方杰列入这份名单当中的人,最终都会被他用易术手段将其从世上彻底抹杀掉,说白了,就是用易术杀人。
在前世那个时代,别说用不见刀子的易术杀人,就算真拿刀杀人,只要占着理儿,杀了也就杀了,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那时候的风气还鼓励这种过激的惩恶扬善行为。
而作为古代穿越者,方杰显然没有当代法律意识,也压根没觉得用易术杀人有什么问题,至少目前是没有什么忌讳的。
但很可惜,方杰现在的功力已经全失,就算想把张小慧抹杀掉,也暂时无能为力,毕竟用易术杀人这种逆天之事不光要遭天谴,实际操作起来也颇费精神,必须得花大量精力布下某种“绝命风水局”,而以方杰目前的功力,别说布局改命了,就算只给人算命都力有不逮。
就在张小慧悄然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紧接着,便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妈,是我!快开门!”
王翠萍微微一愣,侧耳倾听了一会后,笑着向众人解释道:“是我家婷婷。这丫头,老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肯定又是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啦!”
说着,目光又移向了无所事事的方杰:“方杰啊,去帮你婷婷姐开下门。”
其实不用王翠萍吩咐,方杰已经往大门那边挪去了,可没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张小慧的笑声:“哈哈,自摸,清一色!”
方杰顿时白眼一翻,心想早知道这样,就再站会再离开了。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相貌端正、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年龄应该不比方杰大多少,但英气逼人的脸上却比方杰多了一丝只有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一段时间的人所特有的那种痕迹。
这种痕迹可以说是一种成熟的风韵,也可以说是一种浅浅的沧桑,但就这位女孩子而言,后者似乎体现的更加浓郁一些,似乎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潜藏在那副看似青春阳光的气质背后。
“你是?”
一见开门的人不是自己的老妈,刘婷顿时一愣,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码,确认自己没走错家门后,又征询般地看向方杰。
而方杰淡淡地打量了刘婷一眼后,礼貌地对其笑了笑,还没回答对方的问题便转身走开了,可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刘婷的跺脚声:“喂,你谁啊,我问你话呢!”
“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