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四周寂静无声,苏无名紧紧的搂着温婉儿,他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南宫燕站在一旁,心中有些醋意,所以她轻轻喊了声苏郎,苏无名自然明白,他腾出一臂膀楼主了南宫燕的肩膀,随后假装生气的问道:“天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家,在外面乱跑什么?”
南宫燕和温婉儿两人都知道她们闯祸了,而这个时候,南宫燕俏笑道:“苏郎,我们也是因为遇到了情况,才没有及时回家的嘛!”
跟着苏无名一起找人的衙役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花郎拉住两位夫人的手向家走,边走边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也不能不及时回家,知道吗?以后绝对不能像今天这样了!”教育了一番后,苏无名又道:“说吧,遇到了什么情况!”
南宫燕似乎早料到苏无名对他们的情况很感兴趣,所以在苏无名教训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还想着怎样让苏无名着急,可就在南宫燕准备卖关子的时候,温婉儿已经开口道:“相公,是这样的……”
“姐姐……”南宫燕想要制止温婉儿,可温婉儿浅浅一笑:“妹妹,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赶紧告诉相公吧!”
南宫燕撇了撇嘴:“那要我来说!”
“好好,就让妹妹来说!”对于南宫燕,温婉儿有时也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她们两人这番说着,苏无名已经有些等不及:“两位娘子,不管谁说,还是赶紧说吧,天色不早了,为夫可是困的厉害呢!”
南宫燕嘟着嘴,不过还是说道:“今天我跟姐姐离开店铺之后,本准备回家,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这个人喝的叮咛大醉,在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而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拎着一捆纸钱,他的样子可真是……啧啧,奇怪!”
南宫燕最后好像想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个喝醉酒的人,可最后却想不出一个词来,只得用奇怪两字来概括了。
听南宫燕这么说完,苏无名耸耸肩:“一个人拿纸钱,说明与他关系亲近的人死了,他伤心难过,为此喝酒解忧愁,也并无不可啊,哪里有奇怪的?”
南宫燕见苏无名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于是又连连说道:“当然奇怪啦,我们之前不是遇到了一棺材铺里的棺材被偷了吗?棺材被偷,定然是要放死人的嘛,那个酒鬼死了人,而看他的样子,断然买不起棺材,所以当时我就想,他很有可能就是偷棺材的人,所以我就喝温姐姐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呢?”
“然后,我们见他进了一处破陋的宅院,只见他那宅院之中,停放着一张棺材,那醉鬼在棺材旁抽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哭了一番后,竟然打开棺材睡了进去,苏郎,一个活人睡在棺材里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一个活人睡在棺材里,的确够奇怪的,不仅奇怪,而且很吓人,而就在苏无名准备点头说很奇怪的时候,温婉儿突然插嘴道:“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我看到棺材中有衣物,而且……而且还有一双手露了出来……”温婉儿说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寒颤,而苏无名听着,心头也是一惊。
棺材里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酒鬼为何还要睡进去?棺材中原先的人是死人还是活人?
从醉鬼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死人,可死人既然已经躺进了棺材中,那个醉鬼却又为何也躺进去,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沉思片刻后,苏无名问道:“那个醉鬼住的地方你们是否已经记住?”
“自然是记住的,相公,你要现在去一趟吗?”
“不,明天再去,今天真的很晚了,想来那个酒鬼也在……在棺材里睡着了。”
夜风清凉,可当大家想到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时,就忍不住发起抖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苏无名便命人将那棺材铺的老板叫了来,并且带人去了昨天温婉儿和南宫燕两人说的那处破宅。
破宅在一处很僻静的地方,周围并无多少行人,墙角长着杂草,杂草已然枯黄,根茎变的不再柔韧,风一吹便飘的漫天都是,苏无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门才开,门开后,一个一脸颓废的男子站在门后,他见到花郎等人之后,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甚至什么都没有问,然后便转身慢慢的转了回去。
大家见这男子如此反应,都很是奇怪,有个脾气较急的衙役,则想要冲上前拉住他,可最后被苏无名给制止了。
门已经开了,虽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可苏无名还是带人走了进去。
小小的庭院很落败,而且很恍惚,杂草丛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过了,庭院的中央,停放着一具棺材,棺材此时盖着盖子,让人生出许多臆测来。
花郎望了一眼棺材铺的老板,意思是让他看看,这副棺材是不是他那棺材铺里被人偷去的;棺材铺老板可能因为刚才那个男子的颓废而有所害怕,所以并没有靠近棺材,只站在远处看了看,看过后,摇摇头:“回大人话,不是,小人的棺材前一般有三道压恨,那是涂漆时用木板压时留下的,这棺材显然不是的。”
听完棺材铺老板的话后,大家都有些失望,如果这棺材不是被偷的那副棺材,那么眼前他们所见的这名男子,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亲人而伤心欲绝的男子罢了。
每个人一生之中,总是在反复经历得到与失去,而在得到与失去时,开心与忧伤也在循环往复,这是人间的规律,谁也不能避免。
苏无名等人虽然同情这个颓废的男子,可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无法体会他的悲伤,自然也就无法帮他摆脱那种悲伤,这种失去亲人的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来冲淡。
很多时候,苏无名觉得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他让美女容颜渐失,也让人心悲痛渐愈。
叹息一声后,苏无名等人准备离开,这里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件司空见惯了的事情罢了。
可就在他们这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颓废的男子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并不是很好的匕首,不过要杀死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那个一脸颓废的男子并没有杀人,他只不过拿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自残?
苏无名第一个想到的词是自残,可是很快,他发现事情并非自残这么简单,眼前的这个颓废男子,不仅仅是自残,他还在自杀,割腕自杀。
颓废男子手里的匕首落了地,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流的很快,也很吓人,那颓废的男子突然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意,他慢慢的向停放在庭院里的棺材走去,就好像是走向地狱,走向天堂。
他终于走到了棺材旁,而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等人才方应过来,才终于想起,他们必须马上救这个男人,不然他一定会血尽而亡的。
大家跑了过去,林云撕下一块布要给那男子包扎,那男子嘴角的笑意渐浓,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林云的行为,他用另外一只手,艰难的推着棺材盖,大家都不知道,他纠结想要做什么。
因为男子不停的推棺材盖,所以林云花费了许多时间才给那个人包扎好,而包扎好后,那个男人还没有推开棺材盖,他的血流的太多,他全身的力气,也随着流走的血而流逝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推不开棺材盖了,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郁色,可他却并不求人,甚至张口张望都没有,唐雄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掌将棺材盖给推开了,他不忍看这个男子脸上的悲苦。
啪的一声,棺材盖跌落在地,一缕阳光透过不远处墙头的杂草照进了棺材中,而这个时候,一股腐臭迎面扑来,大家是先闻到腐臭的,而闻到腐臭后,苏无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里面果真有具尸体,昨天晚上温婉儿看的不错。
腐臭扑来时,大家已经看到了棺材里的尸体,只是当大家看到尸体的时候,都有些惊讶,里面是一具女子的尸体,那女子皮肤已经开始发皱,完全失去了光泽,脖子上脸上全是尸斑,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怖感来,而这种恐怖感加上那股腐臭,让人几欲呕吐。
就在大家惊讶于棺材里尸体的时候,那名男子突然把身子侧了进去,然后就躺在了尸体旁,他的脸上满是安详,他甚至侧脸去看了看那具尸体。
直到这个时候,苏无名才突然意思到,这个男人割腕自杀,他要与这女子同葬。
这听起来太骇人听闻了,因为苏无名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亲人死了,就自杀陪葬的,他肯陪葬,那他该是如何的爱自己的亲人啊。
一时间,苏无名有些为难,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救这个想要为亲人陪葬的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