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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应泰笑容不变,等朱瞻基面露倦色,说吃完饭要回去休息后,他又恰到好处的去结账,然后私下走了。
“是个人精。”
方醒随口评价了周应泰,然后低声道:“稍后我们去二楼。”
二楼有一个杂物间,因为是新搬过来的,所以里面只是堆了些没用的桌子板凳,空间还有。
吃完饭,方醒和朱瞻基上了二楼,要弟带着他们到了杂物间的外面,然后走到远处去盯着,却不知道沈石头他们已经布防完毕,就等着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跟踪。
方醒推开门,里面的费石和安纶急忙站起来。
等朱瞻基进来后,方醒把门关上,然后问道:“水贼的地方可找到了?”
安纶的嘴唇动了动,最后悻悻的看着费石开口。
“殿下,那些水贼在去年被水师收拾了一次,剩下的人都散到各处,少数人不甘心,就聚拢在龙潭一带,时不时的抢几个游商,过的颇不如意。”
朱瞻基想了想,问道:“还有多少人?”
“大约五十余人,都在龙潭的一个村子里,平时假模假式的种地,有肥羊了就出手。”
“知道了。”
朱瞻基点点头,方醒开门,两人出去。
安纶冷哼一声道:“费大人倒是机警,居然能找到那些水匪的出处,看来咱家是万万不如啊!”
费石的眉间未见喜悦和矜持,淡淡的道:“本官在金陵多年,若是这等消息都找不到的话,那还能干什么?”
“嘭!”
费石出去时摔上了门,杂物间里就只剩下了安纶。他站在原地,面色百变,最后冷笑道:“这事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安纶出去,悄然从后门走了,于是神仙居又变成了一个纯粹的酒楼,那些顾客络绎不绝的进出着,却好奇莫愁今天为何没算账,只是双手托腮,呆呆的看着门外。
……
五百骑兵在大道上疾驰着,一路上的车马行人都躲在一边,看着骑兵去的方向,猜测着是哪里出事了。
下午,一人双骑的骑兵们赶到了龙潭的一个村子外面。
尽管浑身的尘土,可孙越却没有丝毫的疲惫,他看着村子里慌乱的人群,冷冷的道:“圈起来,敢出逃者,杀!”
马蹄阵阵,骑兵们挥舞着长刀,把那些准备逃出来的村民驱赶回去。
“大人,有人跑了!”
孙越眯眼看去,就看到十多骑正从村尾打马奔逃,冷笑道:“以为本官是傻子吗?死路一条。”
那十多人冲出去后不禁狂喜,可当看到迎面而来的一百余骑兵时,都绝望了。
这不是水师,而是大明骑兵,不是水匪就能挡得住的。
当那些骑兵在疾驰中拔出长刀后,这场接触战再无半点悬念。
孙越带人进村,看着跪在两边的男女和孩子,他冷冷的道:“这里是水匪村,手上没有人命的可以得到宽容,但必须要主动交代,否则同罪处置……”
“大人,逃的人已经尽数杀了!”
拦截逃敌的骑兵来了,噗通声中,十多颗人头被扔在地上,血水微微溅起。
孙越点点头,再看向那些村民,已经无一人敢抬头。
“说说吧,你们都和哪些人有联系……”
……
“伯爷!”
方醒刚到金陵,睡的很警醒,他睁开眼睛问道:“何事?”
说完他就被自己那干涩的嗓音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起身喝水。
开门,门外的沈石头说道:“伯爷,孙越求见,殿下在休息……”
方醒揉揉眼睛,“别吵醒他,我去看看。”
可等到了前面时,朱瞻基却已经在了。
孙越连夜赶回来,满脸都是尘土,身体也有些僵硬。
“殿下,伯爷,那些人交代了,联络他们的人,口音是江阴一代的。”
“江阴啊……”
方醒和朱瞻基相对一视,朱瞻基说道:“你辛苦了,先去歇息,近日注意,兴许会有动作。”
孙越这时才露出疲色来,告退下去。
“这样的将领才是大明的未来。”
方醒一直认为军方不需要官场上的那种套路,一但将军们学会了文官的那一套,什么铁血精神都是哄鬼,大家且想想办法怎么升官吧。
而这其中就数戚继光最为憋屈!
堂堂大将,战功赫赫,却不得不去捧臭脚。方醒前世看到这段记录时,只觉得这大明不灭亡还真是没天理了。
朱瞻基却没想这个,他屈指叩击着桌面,突然吩咐道:“让人去清查老家在江阴一带的官员。”
门外出现了贾全,他刚应命,朱瞻基叮嘱道:“记住不可泄露消息,还有……只要五品官以上的资料,以下的无需过问。”
贾全去了,方醒若有所思的道:“若真是江阴的,那范围不大,不过……也说明对方仓促,不然就该要灭口了。”
朱瞻基笑道:“他们哪里来得及,而且那些水匪都是亡命徒,若是惊动了他们,这事就是不打自招,所以他们大概是想着……不对……”
朱瞻基的睡意全无,吩咐道:“去追上孙越,问他可留了人在那村子里蹲守。”
贾全追了出去,朱瞻基苦笑道:“倒是忘了不可轻敌这个道理,差点犯错。”
方醒安慰道:“孙越不是傻子,肯定留了人在那边,再说当时我也忘了此事……再说了,其实是咱们以为那个村子收获不大,谁知道居然问出了来历,这才想亡羊补牢罢了,哈哈哈哈!”
等贾全回来,带来了孙越放了一个百户所在那个村子的消息后,方醒把朱瞻基赶去睡觉,自己却精神抖擞的叫人去找费石来。
等费石来时,方醒已经吃了一顿不知道是宵夜还是早餐的美食。
“伯爷。”
方醒喝茶看着他道:“费石,殿下可以相信你吗?”
费石毫不犹豫的跪地道:“下官若有半点欺瞒,天诛之!”
方醒捧着茶杯看着他,慢悠悠的说道:“本伯这里有个事情请你去办,可能做好?”
费石毫不迟疑的道:“若是弄砸锅了,下官自裁谢罪。”
方醒淡淡的道:“你办事尽力与否殿下与我自然知晓,无需自裁谢罪,不过是小事罢了,不过若是消息外泄,你也无需自裁,带着一家人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费石垂首听着,身体微微颤抖。
害怕和兴奋这两种情绪交织于一身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觉得自己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还能精神抖擞。
“你马上派人去江阴,查清楚……要小心,不过若是发现有人和嫌犯沟通消息,那就马上动手控制住……若事情有变,不管是谁,敢阻拦的,本伯授权你动手,后果由本伯承担。”
费石抬头道:“伯爷,下官却是敢搏命呢!”
方醒笑了笑:“殿下不会涉及这等小事,本伯也无需你搏命,富贵是要命去博取,可只要踏踏实实的去干,也没人会埋没你的才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