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谅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唐洛当然知道他语气中的意思,所以还是很顺着他的意思望了望那远处的天花板,然后很是无奈的说道:“当然不排除你是什么超人体质,反正这件事我是不会跟你干的。”
“而且你要想清楚,事后帮你描述的时候是不会帮你加任何的特效和夸张词汇的。”看着身旁已经有纵身一跃举动的男人,冷声说道。
他似乎有些不明白唐洛为什么不懂他要干什么,他紧接着将别在腰间的缰绳,解了下来。
然后递给了唐洛:“你想多了吧。既然我知道有要高空作业的时候,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把之后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而且你看从这里跳下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这也难怪唐洛不会乱想
因为在他有这样举动的时候,唐洛已经很习惯性的瞄了瞄男人身上的装备,所以在确认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绳索,安全绳的时候
就全盘否认了男人堪比自杀的行为。
他接过手中只是小小胶囊形状的“绳索”,紧接着闻了闻胶囊上的味道。然后开始寻找打开机关的开关。
在唐洛的眼里
这里面就算装一个药丸都能费半天功夫的空间胶囊,更何况要容纳一个无论是精度还是质量都要远超这个至少在唐洛眼里无比“巨大”的胶囊。
但这对于男人来说却很好笑
看着一个比自己要精明无数倍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好像看着一头母猪,硬是要让他上树的神态。
他禁不住要笑了
那种写在脸上的无力感,手掌还是很倔强的在胶囊上找着开关的位置。好像硬撑着维持着自己完美的形象,却忽略了在当今时代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这种难携带的野外救生装备,在恶劣环境下和必要下的生存救援的考虑下,为了简便使用者的体力分配,和考虑到装备的繁琐性。
这种简便式的救生胶囊,就那么顺应潮流的问世了。
“这是美军为了方便在热带雨林和战争高峰地带作战而研发出的新型野外包。但这种东西更多的用于美军在边境和探测新地形使用的时候。而在都市行动的美军地方军是不存在于使用这种装备,所以你没见过是很正常的。”
他从唐洛的手上取出胶囊,在少年没来得及松懈的目光下,便接着在唐洛的手上只是轻轻的解开那系于缝隙处的安全扣,就这样,这个看上去做工极度严谨的胶囊就那么从手掌上挣脱了开来。
他就像那种在襁褓里憋了很久的婴儿,在这个一点都不适合的地盘上,就这么及不奈何的跑出来伸了个懒腰。
你无论也想不到这种“小身体大能量”,在见光那刻开始,身体里到底藏着多少不符合理论的精密装备。
“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原理就有点像网络上的文件压缩,它可以减小物体的密度质量,使物体能够通过较慢的互联网连接实现更快传输,此外还可以减少数据胶囊上的质量占用空间。”
在像喷泉一样吐出的绳索中,男人从地上取出这其中的一头拉在了身旁的树上,而另一头娴熟的捆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顺手拉了拉连接身体的绳上,男人确定了这个木桩不会因为压力的快速提高而挣脱出去。
“再过几分钟,Z字区的灯塔就会停在这里,直到明天早上的七点钟。所以我现在不管你有没有搞清胶囊的用处前,你一定要在五分钟内滑下来,到时候我会先在下面接应你,这个胶囊里还有滑竿和支架,做一个简易的滑竿支架还是可以的。”男人可以看出唐洛,直到现在他还是很不甘心的盯着那已经没了用处的胶囊,所以还是在临走前朝着他提醒道。
虽然多年的高空作战令他对于这种行为不放在心上,但在身体被吊在半空准备腾空的时候,那身体陡然僵硬的症状,还是能够让的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剧烈地跳动。只是那种流在血液中的明知故犯,还是令得他身体在前倾中,逐渐靠近了近在咫尺的翘崖。阳光很刺眼,印射在绳索上的火红印记像个圆环般的穿过脚下那陡峭的悬崖。
只听到脚下的沙石有着坠落的痕迹,落到崖底就像不见了影踪一般粉身碎骨。
他抬头,在紧紧抓着吊绳的胳膊上不自然的抖了抖,然后便是没有了顾虑,环着绳索上的安全锁向下一跃。有了重力下的绳索明显有了移位的痕迹,唐落很怕在重力的支撑,这根连接着石层的绳索会在这种高温的暴晒下出现物理上的金属性坏死。但唐落还是小看了来自军方的迁徙科技,这跟看似瘦弱的缰绳只是在第一次有了抖动的迹象之后,渐渐的恢复了平稳。而且相较于之前的松动,仿佛有了更加根深蒂固的牢固感。
他的脸上小心的念叨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脸上狰狞的尴尬。他就那么跃过眼前小山丘,在注视着那种慈祥目光带来的异样。
身体离地,双手紧紧的握着把手。
大呼一声,便是倒了出去。
感觉很细微,他倒头的瞬间只是感受到风凌厉的朝自己拍打,再看到那双淡泊名利的脸,一切也就释然了。
他攥着少年的手很紧,能够感觉到真正害怕过的冷汗,指了指山坡下的废弃工厂,收回吊绳的手一边说着"南面之后,便是这座酒窖的真面目。我们来到这里也预示着,这百年来多伦多亚的迷雾即将清晰。"
"而从这里过去,有生命存在过的痕迹。这些微弱的生命体征全都是已经半只脚能跟修罗报道的人了。"
"还有这些已经是军方材质最好的防化服了,等到了结束的时候一定要是完整,一尘不染的还给我。。"灰蒙蒙的天只是在夜色的遮挡下并不明显,沿途的花草枯萎的对生命没有了渴望,就像这久经没有再走过的路好似一眼黄泉。
唐洛没有客气的接过手中的衣服,干净利落的套了上去。至始至终他全程无言,好像这灰蒙甚至都盖过了他思考的范围。
"这里的痕迹,几周前应该来过别的人"他指着前方这条小路,那里本就脆的可以直接枯萎的花,有着人为踩踏的痕迹。就连这些还没有完全干枯的泥土都是新鲜被人带过来。
"他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穿就来了。按照这里的环境估计只剩一座骨架了。"他摸索着,发现只是板鞋脚印的更加怀疑。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说一只不知好歹的鸟也就罢了,难道这里"新鲜"的空气还能把人吸引过来吗。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个知晓内幕的人,又或者说是知晓整道工序的人。如果他没有死,那他一定同样是一个被铅腐蚀的病人。"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唐洛,说道:"看看你最后的手机吧,到了那里可没有时间再给你跟外界联系的机会了。"
唐洛从裤兜中掏出手机,在这个信号频率已经极其微弱到发不出信息的地方,锁屏上还是有着不久前发送过来的信息
"c字区武装全军覆没,d区武装重新进入待命。我果然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啊。"不忘这一刻安德烈内心的无助,他把舌头从猩红中咬破,同样的无助他可不想经历两次。
"你说会不会有内鬼。"同样看过来的飞鹰怀疑的问着,却被唐洛一口咬绝了:"要是有内鬼,安德烈他们早就察觉了。更何况当时的任务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X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傻,我们那么久的按兵不动。估计他们也早有了应对的对策。也难怪任务失败还是应对的速度太过拘谨。"
"走吧。"已经停留在这片最后信号的地方太久,唐洛望着那已经逐渐暗淡下来的夜空,灯塔的余光已经开始往这里照射过来。
再过不久,等迷雾之中的雾散了。再执行任务的机会也得拖延到明天了。即使这件防化服再怎么天花乱坠,他也不觉得能抵抗那么久如同硫酸腐蚀过的空气。
唐洛走了进去,即使防化服里配备着的空气过滤器,还是让唐洛隐隐有些不适,再看旁边尾随着的男人,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是让的自己有些小小嫉妒。
"小心点,这里有不少尸体可能会有一些铬脚。"男人踩到了尸体,料想到唐洛没有他走的那么快,提醒道。
话音刚落,唐洛这里也因为踩到了一只脚差点没憋住就喊了出来,飞鹰正准备大骂就这点屁事就大惊小怪的时候,突然听到少年冷不防的说了一声:"他还活着。"
飞鹰顺着声音朝唐洛走过去。在那里一个身影孤立无援的蹲在那里,迷雾之中的另一个身体并不明显,但靠着动态视力,他还是依稀看到真的有身体在蠕动。
"黑桃是你吗?"他的话中缺少着极度的不确定。就像对面的男人极度疲惫的身躯有意无意的爬了起来。两人站在那里,很戏剧性的就那么面对面的对峙着。
在那里,只有唐洛能够听到耳旁如同炸雷的确定声:"是我。"
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是用着很虚弱的嗓子,提着声音向唐洛说着自己非人的遭遇。
"就在你和我分开的后几个月,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找到了我。他确信我就是当年那个做铅手术的医生。紧接着便把我带到了这里,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里面如同傀儡般的生活,却没料想到如今的我已经没有机会走出去了"
"所以我怀疑当年幸免于难的不只是我,活着的一个人估计跟这地狱有密切的联系。"眼前的男人双唇欲裂,就只是从那灰得逐渐空洞的眼神中唐洛都是能看到那双浑浊的眼神经历的,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他颤抖着身体从破旧的大衣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唐洛,又紧接着释然的从地上趴了下去。
"这是办公室的钥匙,你们从西面过去是没有任何守卫的。但我想我的出逃会让他们有所提防,如果为此影响到了你们的行动,那我实属抱歉。而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倒头便睡,因为空气的缘故,他睡的很不自然。就像是想静静等待死亡,身体还是变的不受控制。
"我。"他沉默不语,将平坦在地面上的手放在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没有了反应,沉沉睡去。
就像这世界,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带着多变的面貌被世界温柔对待。
叠满的尸体西面小道,因为冷风的缘故,吹的阵阵凉意。逐渐适应防化服环境的唐洛,走的比往常还要快了几分。
他一般不相信命运,就像这灰蒙蒙空气中还能碰到熟人的几率,他更愿意相信这叫巧合。
但巧合的几率就像如果没有遇到他,没有办公室钥匙的话他们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答案呢?是肯定会。
他收起钥匙,从尸体堆中走了出来。绿色粘液粘在鞋子上,发出那种带着血的腥臭,软绵绵的走过来,就像走在一片刚下完雨的泥地上只有湿润的土,只是现在走过的不过是淌着许久的血。
飞鹰很识趣的没有打扰唐洛,他深知越到了这里,脑子中要考虑的远远比身体要负担的多。
西面大门出现了
十八十九世纪的英伦风格成熟可现,那种带着岁月年代感的青苔遍布了整个大门上方。
只是在这布着青苔的大门上,被层层铠甲状的钢筋包裹着。钢筋透着闪耀的银色光芒,将这扇门从头到尾的封闭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通往办公室的门了。"他点点头,紧接着沉默不语。
"这里真的如你的朋友所说没有一个人看守这里。"来到这里,信号逐渐恢复平稳,原本灰黑色的屏幕,开始有着具体的影像出现。
只是那里的一道墙似乎有着隔绝信号的缘故,传感器里,大门内依旧是灰黑一片。
"还是谨慎一点,这种军事要塞在面对外来攻入的时候,会在门口装设许多防止攻入陷阱,而在我们那里,不仅会装设诡雷,就连手机都会在进入的时候军方会控制你的手机。"飞鹰对于这种工厂很敏感,在他经历的种种要塞战,模拟工厂战斗。
在选择进入前,机关带来的压力往往比紧张来的更重些。
"我都听你的。"唐洛走过去,注视着那面门。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预感。
这种感觉很不安,就像随时会被大浪决堤的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里面的化学标本而呕吐,也不知道自己碰到突发情况还能不能如此镇定。
身旁的男人已经开始了各项准备工作,声音的嘈杂,工程的气势汹汹。还是让得唐洛皱了皱眉。很快,小到定点仪大到无人侦察机就那么有条不紊的安装在了这扇门的四角。
在检查无误后,飞鹰拍了拍有些晃神的唐洛,严肃点头示意道:"这里的信号已经被我完全屏蔽,而一些电子设备除了我身上的也从信号中处理好了。现在就是你要做好打算进去的时候了的。"
"没那么麻烦,其实也就找到证据。然后安全撤出,找到能定罪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