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治再三追问于他,他才说道,我拒婚,那是因为魏大人身处高位,我不想趋附权贵。
李治听了这话之后,还拿当笑谈朝我言过,不过这倒是让我对这个人物留上了心,而且他对于儒学上的见解,确实有着他独特的一面。
他认为大圣先师,也就是孔子并未主张歧视工商业过,并且主张博采百家之长,而且孟子也主张尊重民意,以为民意才是大唐立国的根本,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的话正应合了李叔叔百姓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概念。
此刻王义方依旧朝着气鼓鼓地瞪着眼,一副受到了污辱的模样,边上的李恪和李治哥弟俩没一个好货,李治歪头歪脑的,而李恪倒是悠闲,抿着茶,斜躺着,似乎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深呼吸,长吸气,好半天我总算是平静了点,朝着这位书呆子露了露两排门牙,表达了下善意之后,我决定要扭转他这种不正常的心态。
“义方兄,您的钱够花吗?”我示意王义方喝茶,然后问了这么一句。王义方灌了一大口茶水,回答得到也痛快:“餐餐皆有肉菜,衣物也有凌罗,顶头遮风挡雨之盖。”看样子,这家伙想学我也整上一篇陋室铭不成?
赶紧抬手示意王义方,我知道他的经济状况了,清了清嗓子:“我大唐子民千万,如义方兄者,有几成?不如义方兄者,又有几成,还有几成食不裹腹,依旧苦读的分寒士子?”
“这个……”王义方翻了翻白眼,估摸了个半天,很拿不准的语气:“王某以为,如某者,怕是不多,食不裹腹者,怕是要占多数。”
这会子李治可来了兴趣,他知道我又开始教训人了,坐得端直,一脸乐呵呵地盯着我跟王义方,似乎很想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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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我问义方兄,您在为官之前,靠什么来生活?”我继续诱导。
王义方老脸微红:“自然是靠父母,王某未得功名之前,一直依靠家中的薄田来维持生计。”
“您的父母尚在吧?对不起,义方兄,小弟问这一句实是有缘因的,还请您照实作答。”我朝王义方笑了笑,嗯,总觉得自个的形象很有点大灰狼的模样,可又不得不如此。
边上的李治一脸诡笑,也颔首示意王义方他老实回答我的问话。
还好,王义方的双亲尚在。“那么也就是说您取得功名,成为晋王府参军之前,是由您的父母供养呢?”
王义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承认得很是痛快。“既然如此,那些无家无业,又或是父母早亡的寒门士子靠何而活?靠什么来买粮米,靠什么来换取路费和纸笔,来长安考科举,以期来日有养家糊口之资呢?”
这点我也很明白,一个靠友人或者是亲朋的捐资,还有的甚至变买家业,以期凑齐路费,来长安谋一条安身立命之路,不过,像这样的士子何止千百,经常很多贫寒士子流落在长安,最后,命运好一些的,受到某些达官贵人的赏识,成为他们的门客,或者被推举做官,又或者,在长安里为了养活自已,不得已,去做个帐房,又或者有些口才好的士子干脆就当起了说书的艺人,这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当初我让李恪帮忙找第一批读书人我好进行培训的时候,其中就有不少的寒门士子,就是为了填饱自个的肚子,有衣物遮身,迫于无奈只能来做说书的艺人。
听了我所言,王义方垂下了头,眉头皱得紧紧地,看得出,他也不好受,“嗯,房大人以稿换筹之策,倒也是一个能让寒门士子有劳而获的生存之道,不过,王某现既已为朝廷之命官,家用足矣,此番心得,不过是欲与天下有识之士共同论解先贤尔,所以,还望房大人把此钱帛留给更需要他的人。”
“唔,王大人不愧是我辈之楷模,光是这份胆气,就非是常人所能及之。”边上的李恪禁不住击节喝了声彩,靠,打啥子岔,没见我这儿还没完吗?
恨恨地瞪了一眼,李恪作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边上的李治朝我挤挤眼,那意思是王义方怕也就是这么个人了,俺一王爷都搞不定,您房大人能搞得定不成?
“不知道王大人可曾听过了个关于孔子如何看待弟子赎买奴隶的故事?”没事,你不想拿稿筹,咱还有办法,你不是一天倒晚自喻为儒学先锋,孔圣人的隔代子弟吗?今个,我非要让你口服心服不可,也让这俩位王爷见识见识博学多闻,饱读诗书的房府之二男的儒学大家的真面目。
“孔子的弟子赎买奴隶?”这边的李治也好奇地凑到了跟前来,对于这个故事很是好奇。“孔子还干过这事?”
王义方皱起了眉头:“王某似乎曾经见过这则故事,不过天时日久,想来已然记不起具体的内容了。”
“哦,还真有此事,俊哥儿快快说来,为兄也想知道,这事能跟王大人的事扯上什么关系。”李恪笑道。边上的李治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很想听听我能忽悠出啥子来。
没功夫理这俩个家伙,我朝着王义方正色道:“当初战国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事情,就是如果在别的国家看到自己国家的奴隶或者战俘什么的,商人们可以出钱买回来,之后国家再给商人返回钱款。孔子的一个弟子,这名弟子,房某也忘记了是子路还是子贡了,就是这位弟子在国外看到了一个本国的奴隶,他给买回来了。他很有钱,道德也比较高尚,于是他没有管国家要钱。 本来他以为孔子会表扬他,可是孔子说:一切都应该按照规矩来。你这样做了,别人看到奴隶如果买回来了要钱,那么就显示人家品格不如你。如果他不要钱,那么他又未必有这个实力。长久下来,就没人再肯买奴隶回来了。你这样一来,表现你了品德,可是那些在国外的奴隶就回不了国了,国家也损失了人民,商人们也无法表现他们的善良。你一个人好面子的作为,损害了所有人的利益。”
这一席话下来,不仅仅是王义方,就连李恪也露出了沉思之容,李治脑筋一转:“那俊哥儿的意思就是,孔子的弟子,应该向国家要钱,这样一来,所有的人照章而办事,虽然没有璋显自己的品格有多么高尚,却让国家的人民得到了求赎,也让商人们表现了他们的善良,是这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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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着李治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儒子可教也,正是此理,而现在,王大人就是孔子的那位弟子,而您的书稿就是那需要您赎买的战俘,那些比您贫寒得多的士子,便是那些个商人,不知道王大人是欲听孔子之言呢,还是欲行自己的高尚,当然,房某并非是言说大人的行为有过失,而是因为您作为一个有威望之人,就该做出一个表率,由此一来,自然能形成了一个规矩,也让那些家境比较贫寒地士子看到自食其力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实现,而且,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之所在,不知道王大人意下如何?”
这一次,王义方终于不再推辞,起身向我长躬及地:“王某险些因自己之颜面,而枉顾了大人一片坦诚之心了,既如此,王某便却之不恭了,不过,王某还是觉得,这钱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多,这完全是按印数的提成所得。”我赶紧解释道。王义方凝目半晌,方自又道:“此财非是不义,乃某之心血之回报,那某便多谢谢房大人了。”
经过了这事之后,虽然还有些老儒生叽叽歪歪,不过好歹我也算是半个儒学精英,而且咱的话都放在了明处,把孔老二都祭出来了,你们还能干啥?反对这事就是反孔子,反你们的精神领袖,反对你们长期奉为精神食精的儒家经典。
于是乎,反对的声音没几天就偃旗息鼓了,于是乎,倒是很吸引了一帮子文人陆续地投稿,不过大部份人都是一些杂言、论点,又或者是一些短篇小说,这会子,我不禁有些犯难了,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出版,可又不是一个人的书籍,杂合在一起?其中有些人的文章还相互矛盾,这咋办?可真是把我头皮都想的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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