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妹妹你不高兴吗?”顾雪玉听乔夫人愿意为林秀君出头挺高兴的,但看林秀君却是茫茫然有些傻乎乎的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水的,是不是与丁姐姐有关,我继母说丁姐姐是大好人,让我多多亲近她,我要抄经书吃素,穿的衣服也是旧的,我听我身边的丫环水花说,我继母把我的份例食材和衣物全给丁姐姐了,我们林家对丁姐姐这么好,她能害我吗?”林秀君茫然着问在场的夫人小姐们。
哪有嫡出小姐吃素穿旧,却省下份例银子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道理,就是穷人家也没有亏着自己女儿养别人的,那个乔玉彤果然是后娘!
“君丫头,你还小不明白,那姓丁的女子见着你家的富贵又想长长久久的享受这一些,恶念是很容易产生的。”乔夫人也姓乔,不能当古夫人母女面说乔家女人心肠不好,只能针对姓丁的。
乔玉彤再不好也是林秀君父亲的正妻,占了这个身份,别人实在不好明白的告诉林秀君“你继母对她的远房亲戚比对你都好,这点就是不慈了。”
但乔玉彤真不是好人,怎么能让林秀君自觉不吃亏呢?顾雪玉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母亲,乔夫人,我和君妹妹一见如故,所以想请她去我们家过年,行吗?”
古夫人一怔,这可是她们来之前没说的,但一想女儿也没什么女伴,又看看一边的乔夫人,她马上同意,不过话得绕着说:“你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以为我不喜欢君儿?可人家姨妈在这儿呢,君儿自然得和自己姨妈回家过年了。”
乔夫人更没想到这官家顾小姐会这么喜欢林秀君,去顾家当然是好事,代表她这个当姨妈的可以借着看侄女的名义常去顾家走动,不过古夫人的话未免让她脸红,姨妈当然应该接侄女回自己家过年。
“古夫人,顾小姐,难得你们如此看重君儿,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家里还真是不方便君儿去住,你看君儿的表姐去年已经嫁到外地,她两个表哥又是壮年,更…咳,我家老爷才又收了个丫头,才十六…”这种荒唐事平常乔夫人只当没看见,今天说出来着实不好意思,她其实也想和林秀君多亲近,不说亲戚关系就是那秘方她也在意啊,但家里这情况好意思招待亲戚?
林秀君和顾雪玉旁听着都羞得低下头,古夫人也同情乔夫人,商人是有钱,但商人妻妾成群不讲操守,难怪读书人不愿意与商人结亲家。
“乔夫人有难处就算了,正好我家玉儿与君姑娘投缘,就让君姑娘去我家给玉儿做伴。”古夫人说到底也是心疼自家女儿,顾雪玉刚得病就被表姐妹笑过身上有味,这让她不愿意再去外祖母家,也让她从此拒绝女伴,今天难得她和林秀君亲近,正好练习一下她与外人接触,免得将来嫁进连家却在应酬上唯唯诺诺让夫家不满意。
不过更主要的还是林秀君会做正宗的索笑香,顾雪玉的婚期订在明年科举之后,也就是五月份,那时候天气逐渐开始热上了,顾家都担心盛夏顾雪玉的隐疾会复发,有林秀君到时候及时提供索笑香,顾雪玉才有勇气上花轿。
没谁去问林秀君自己的意见,这事就被决定了,林秀君心里倒也谈不上不高兴,她知道顾雪玉主要是好心,再说顾老爷正准备往刑部任职,顾小姐又是才女,她住进顾家就可以旁敲侧击让顾雪玉教她律法,找出能对付乔玉彤的办法。
说到底,她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林秀君这边因为利益,彼此相处都是满意的,她本来以为今年会在庵堂冷清清的过年,结果尘世到底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快过年了,有家的都匆匆往家返盼团圆,这点就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家也不会例外。
楚天云已经接到三封自己母后的亲笔家信,催着他一定要回家过年,这八月十五不在家过节,难道除夕也敢在不家?别说皇子了,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会啊?
“第四封,父皇的亲笔!”三皇子楚天南扬扬手上明黄耀眼的信笺,掀帘边进营帐边说话。
楚天云正乖乖坐在椅子上喝汤药,望见自己三皇兄手中可以称之为圣旨的信件,无可奈何的大大叹气:“我不是很努力往回赶吗?而且为了安全还和三皇兄一块,父皇母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心疼你啊…”三皇子都忍不住嫉妒呢,他十五岁开始随军出战,十七岁有了自己的肃字军,到现在十九岁,那是一年有十一个月不在宫里的,就没见父皇母后也这么惦记他这个嫡亲儿子的。
“我活了十四年,难得出来玩一次…”楚天云快哭出来的答道,他一方面是委屈,一方面是药苦的,果然药就是药,喝多少次也不会习惯。
“你还的确是出来玩…”想到这个弟弟“玩”出来的一堆麻烦,三皇子就没好气,不过嘴上埋怨他还是顺手把离自己更近的装蜜饯的小碟子递到弟弟面前。
楚天云迅速拿了块冰糖杨梅含嘴里,等嘴里的药苦味变成甜中带了点淡淡的酸,他才无辜的问:“我就是出来玩的啊,出宫前不就说明了,不过我还帮你忙了,大忙呢!”他带上邀功的讨好的笑。
三皇子更没好气:“帮忙?!我看你是嫌我不够忙!江北差点儿就全乱了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从边关马不停蹄跑回来给你收拾乱摊子!你以为我在边关是去玩的吗?”
“怎么是我弄的乱摊子,”楚天云是绝不承认的,“钦差不是我让人给软禁的,谢张两将军争权夺利也不是我让他们争的,至于李老头中风更与我无关,太医证明那是他为老不自尊,那么一把年轻还收了四、五个丫头…”
“可是那个于郎中,你敢说和你无关?”三皇子板着脸,之前他忙江北忙边关没空,现在总算忙清可以回家过年了,他也该和这不省心的弟弟秋后算账了。
“于昊,我本来是好心让他给李老头看病的,郎中嘛,越老才越让人信任啊,所以于昊才弄白头发和白胡子的,谁会想到李老头的孙女会没事扯人家胡子…他们后来怎样也不是我能干涉的…”楚天云推了个干净,至于李绣金是先看上于昊才带于昊进侯府的,这先后顺序他认为就没必要说了。
皇家出美人,楚天云是美少年,三皇子楚天南是美青年,不过与弟弟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三皇子长得比较像其父广顺帝,面容英气勃勃,严肃起来极有上位者的威慑力量。
只是这种力量对楚天云丝毫不起作用,面对楚天云最像皇后的那双清澈的眸子,楚天南和其父皇一样没有抵抗力,语气下意识就软了:“什么都与你无关,有本事你当着父皇也这样说…”
“说就说,江北早就从底子里乱了…”不然楚天云能只用一个小小郎中就搅得江北翻天覆地?
“…让你说,不是让你胡说…”说着不管三皇子还得提醒弟弟,说江北早乱了不就等于说他们父皇治国安邦有缺吗?
他哪里说错了?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楚天云对自己父皇早不盲目崇拜了,儿女教不好女婿选得更糟,做一家之长都不合格!
“听到没有,见了父皇别乱说话,不然母后和我也保不了你!”看楚天云不以为然的态度,三皇子还得为他担心,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幼弟,他当然得护住了。
“三皇兄,”这回换楚天云讨好的端起蜜饯递上,“那你教我怎么说好不好,这国事上本来我就不懂…”
三皇子轻轻推开碟子,他不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但很认真的帮弟弟考虑面圣的说词,没办法,江北闹出这么大的事,父皇不可能不追究,“靖远侯自身不持教孙女无方,还管辖不了下属,让他背责一点儿也不冤,你就说你是去江北玩的,反正出事时你已经离开了,幸亏你离得早…”
想起江北的将士连钦差都敢软禁,对他这个来调停的皇子一开始也不尊重,三皇子真不敢想象这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弟弟要是落在那些大逆不道的手上会是什么样子。
料到要乱他自然早避开了,楚天云才不会傻到都知道李绣金要于昊带她私奔,靖远侯府一定会大乱还为了看戏留下来,有些热闹是不能旁观的。
“…那个李老头还想把他孙女塞给你…”楚天云一点儿为靖远侯开脱的念头也没有,还更添把火。
和人私奔的女子…受正统皇室教育的三皇子绝对看不上李绣金,事实上听到这女人他就反胃,当下就冷哼:“靖远侯中风倒是他命大…”
的确,为了安抚数万的李家军,朝廷对戎马一生的老侯爷还得以荣养为主,幸好李老侯爷现在连说话都不能,养就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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