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王妃,你有何话说?”百里明江沉着脸,看向慕容焕。
“父王,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面对百里明江的质问,慕容焕并没有惊慌,“臣妾虽然愚笨,却还没笨到要做这般自投罗网的事来。明知道王爷深爱着冷王妃,也知道王爷他心细如尘,常常亲自前往兰苑检查装饰的情况,臣妾怎么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在那喜床下藏下这样的东西?更何况,臣妾从未有害人之心,这种残害小孩、有损阴德的事情是绝不会做的。”
“口说无凭!”安贵妃在一旁开了口,“煦王妃,馨儿进府后深得煦王爷欢心,兰苑更是时刻都在煦王爷的保卫之下,谁也不可能溜入她的内室将此物放在床下。唯有在她进府前才可能早早藏匿好。不管是从时机还是从感情的角度讲,你和这北冥有鱼都有最大的嫌疑。尽管你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往往有的人就是逆向思考问题,大家越觉得不符合常理的,其实越是有可能!”
妈蛋,逆向思维你妹!慕容焕真想骂娘了!冷安然,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啊!姐说自己没做,你非要姐找人来证明,这能找得到么?明明冷羽馨和陈嬷嬷等人那么拙劣的演技,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你却口口声声要姐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做过。
姐当初装饰完兰苑,又没有人当众检查,也没有将兰苑封存起来,这证据从哪里去找?你这分明就是要害死姐的节奏啊!这世间真是荒唐,做过也要证明,没做过也要证明,姐去哪里给你找这么多证明?况且,能不能证明还不是你说了算!
一旁的北冥有鱼听了安贵妃的话,面如死灰,是啊,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没做过呢?
东方慀淼也没料到安贵妃会这么说,这等于是把慕容焕的话全部推翻了。她看看慕容焕,又看看百里明江,幽幽地开了口,“皇上,臣妾相信此事断然不会是焕儿所为。焕儿从来都不是个善妒的人!”
“姐姐虽然心疼煦王妃,也不能太护着她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煦王妃才到西林数月,我们谁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表面上看贤淑端庄,内心却是蛇蝎心肠。”安贵妃说着,看向百里明江,“皇上,其实臣妾也并没有说此事一定是煦王妃所为。只是,此事涉及煦王爷的骨肉,涉及皇家子嗣,断不能妄下结论。故而,臣妾才提议将煦王妃和这侍妾一并送往宗人府,让他们好好查个水落石出。若煦王妃是无辜的,也好早日还煦王妃一个清白,免得煦王府内的人嚼着舌根,说煦王妃的不是。”
此时的安贵妃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并没有一味替冷羽馨鸣冤,只是要求百里明江公正决断。她心里很清楚,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既然缺乏关键证据,谁也不敢乱下结论,交给宗人府是最能堵住悠悠之口的。而慕容焕这小身板,只要进了宗人府,那便是死路一条!
“皇上……”东方慀淼身子微微一震,在百里明江怀里缩了缩,抬头看着百里明江,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眼里氤氲着水气,想为慕容焕求情。
可没等她说话,希贵妃也开了口,“皇上,此事臣妾也觉得疑点很多。煦王妃柔弱善良,按理说不会是如此歹毒之人。可是,如今种种皆对她不利,若皇上不彻查清楚就定了罪或是说她无罪,想必那冷王妃也好,煦王府其他人也好,心里多多少少都不服气。毕竟,皇家子嗣不容有任何闪失。若就这样让煦王妃回到煦王府,想必以后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煦王爷回来以后,定会与煦王妃心生芥蒂。为了煦王爷的子嗣,为了煦王府的团结,为了煦王妃的声誉,为了煦王爷与煦王妃夫妻和睦,臣妾都觉得安贵妃所言有理,应将煦王妃和这侍妾送去宗人府,让他们查个清楚。”
妈蛋,好一副为姐着想的样子,其实就是变着法子要送姐去宗人府,要断绝姐的活路。你们一个个演戏的本领都不是盖的,一个个的口才都不是差的,姐真心佩服!
慕容焕跪在那里,手指紧了紧,心中暗暗“佩服”安贵妃和希贵妃所演的双簧。此时的百里明江就算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又能如何?这二位贵妃可是以皇家子嗣做旗号,以还自己清白为借口啊,他能怎么说呢?
“父王,可否让儿臣看看那张纸?”突然,一直沉默的百里陌鑫开口了。百里明江一挑眉,并未说话,只是顺手将那纸片递了过去。
“果然是那日!”百里陌鑫皱着眉看了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东方慀淼心里一滞,难不成这寿王也要帮着他的母妃和安贵妃来害慕容焕么?
“有什么不对么?”百里明江也从百里陌鑫的话里听出点东西来,当即抬头看着百里陌鑫,“鑫儿,你有何发现?”
安贵妃和希贵妃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意想不到。两人事前并未向百里陌鑫透露半个字,难不成他也要来推波助澜一把?希贵妃暗中递了个眼色给安贵妃,那意思很明白,我儿子自然是帮我们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可百里陌鑫接下来说的话,却当即让她们傻了眼。只见百里陌鑫将那纸片放在桌上,然后平静地看看慕容焕,又看向百里明江,不慌不忙地说,“父王,儿臣以为此事应该不是皇嫂所为!”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百里陌鑫会直接跳出来维护慕容焕。
“鑫儿,你在说什么?没有证据怎么能瞎讲呢?”希贵妃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可是煦王府的大事,事关你皇兄的子嗣,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一旁瞎说。”
“是啊,寿王爷,煦王府中的事情,你怎么清楚?没有凭据不能随意猜测!”安贵妃更是黑了脸。寿王怎么成了白眼狼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将你推上太子之位么?
“鑫儿,你为何这样说?可有凭据?”百里明江深深看了百里陌鑫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父王,儿臣记得那日皇兄派人来请,说是冷皇嫂有孕,煦王妃要举办家宴庆贺,于是儿臣带着贺礼去了煦王府,发现出席宴会的除了皇兄府上的人,还有几个平素与儿臣和皇兄交好的贵族子弟。那日皇嫂来得最晚,还被皇兄斥责了几句。当时皇嫂将送给冷皇嫂的礼物献上,然后就准备回自己的园子。结果冷皇嫂当众挽留皇嫂,并说皇兄其实没有告诉皇嫂等人,那日也是她自己的生辰。皇嫂诧异,随即恭喜冷皇嫂双喜临门,这才入席坐了下来。”百里陌鑫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当日的事情。
“鑫儿的意思是,其实焕儿在此之前压根不可能知道馨儿的生辰八字?”东方慀淼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一脸急切地看向百里陌鑫。
“母后,儿臣正是这个意思!”百里陌鑫点点头,“当日之事,父王完全可以找那几个贵族子弟来问话,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寿王爷,你好糊涂!”安贵妃银牙都差点咬碎了,怎么也想不到百里陌鑫会横插一脚来帮慕容焕,难不成这小子被慕容焕迷上了?
“皇上,一个人若是真心要做这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在人前隐瞒自己早就知道馨儿生辰八字的事实啊?不过就是演演戏罢了,这有何难?”安贵妃不依不饶。
妈蛋,你才在演戏,你全家都在演戏!慕容焕简直对这个安贵妃无语了!看来,她和冷羽馨不出掉自己是誓不罢休啊!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悲凉,这还不知道自己和百里陌煦已经圆房就是这个样子,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是百里陌煦的人了,又会如何?
“贵妃娘娘,其实,本王与冷皇嫂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本王即使知道冷皇嫂的生辰,也不知晓她具体的八字,不知晓她生于哪个时辰。想必皇嫂她从小长于夜岚就更不清楚了吧!但这张纸上,却将冷皇嫂的八字详尽地写上,这恰好说明这暗中诅咒冷皇嫂的不可能是并不知情的皇嫂。”百里陌鑫淡淡笑着,不急不愠。
“难道她不会向人打听么?”安贵妃的脸白了一下,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计谋却有这么大的疏忽。
“贵妃娘娘你忘了,冷皇嫂与皇兄的婚事早在皇嫂来西林之前就已经定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都是在皇嫂和皇兄的婚期定下来之前举行的,皇嫂和亲来到西林之后,不过是参与了冷皇嫂嫁入煦王府的最后一个环节,亲迎罢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知晓冷皇嫂这么详细的生辰八字?若她有心害冷皇嫂,找人打听不是恰好暴露了自己么?”
“何况,皇嫂有没有找人打听,父王派人前往煦王府问问便知。不过,以本王对皇嫂的了解,皇嫂为人实诚,应该不是这等用心险恶之人!”百里陌鑫的的话瞬间洗清了慕容焕的嫌疑。
安贵妃一下就愣了,此刻只恨不得用眼刀剜死百里陌鑫,就连看向希贵妃的眼里也充满了敌意,似乎在埋怨她没有早点和自己的儿子沟通。
“皇上,听鑫儿如此说来,煦贵妃很可能与此事没有关系。可是这个侍妾……”希贵妃感觉到安贵妃的怒气,眼珠一转,掉转枪头对准北冥有鱼。
“皇上,一个小小的侍妾,连接触迎娶侧王妃六礼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拿到冷羽馨的生辰八字呢?”东方慀淼当即否定。
“皇上,那几日臣妾负责装饰兰苑,北冥有鱼虽然每日都和臣妾在一起,但臣妾可以以自己的性命来担保她从未进过冷侧妃的喜房。因为北冥有鱼以前是罗国人,按她们罗国的风俗,正妻或侧妻的喜房侍妾在婚礼举行前不得踏足。所以在冷侧妃进府前,北冥有鱼其实只进过兰苑的园子、大殿和侧厢。”慕容焕也为北冥有鱼开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