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声音立马把那太监吓醒了,扑通跪在了地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要不要孤让人给你端盆冷水呀?还不快点回答孤的问题。”
太监这会儿完全清醒了,忙回答:“唐瑛对国公的厚爱真是感激涕零,还说,只要国公爷召唤,他马上就来。”
“唔。”唐瑛的表现让王世充有片刻的满足,想了想之后,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你是说,他对孤的赏赐感激涕零?单雄信怎么说?”
“单将军没说什么,就是感谢国公爷。那个唐瑛的确很感激国公爷的厚爱,接下箭斛后,爱不释手的样子。”
王世充点头了:“果然,孤就知道他一定喜欢那箭斛。对了,你可仔细查看唐瑛状态?身体可是不好?”
太监马上想起了唐瑛那双冰冷的手:“小人觉得他身体不怎么好。看起来很弱,这天还不算太冷,他却穿的很厚。穿那么多,一双手却冰冷的很,就像死人的手一样。”
“哦?果然伤的很重?看来,单雄信没有说谎。嗯,也是,那日激战之惨烈,孤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这样,你明日让宫里的徐御医去趟单府,让他好好为唐瑛诊治一番。”
“是。”
第二天上午,太监带着徐御医就到了单府,只是,他们没能见到唐瑛,单府的人说,唐瑛出去了,这一出门,就是一天。那御医等不及,早早离开了。
其实,他们前脚进大门,唐瑛后脚就带着张小豆从侧门溜了出去,她可不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和医生打肚皮官司,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几天再说。从这日起,唐瑛是能跑就跑,能溜就溜,天天不在府上,那御医来了两趟没见到人,也没了耐性,反正王世充没找他,他也懒得天天白跑。
洛阳城就是比其他地方繁华,走在洛阳的大街上,别说张小豆两只眼睛不够用,唐瑛也是满眼都看不过来。来到这个时代四年多了,也去过几个城市,却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而且是古都。洛阳城的豪华让唐瑛看得眼花缭乱。回想起自己的时代,洛阳城却完全不见了此时的风采,岁月的沧桑留下了,但,时代的精华却在连绵不断的战火中被毁得七七八八,不得不说,这也是悲剧之一。
“唐瑛,你小子干吗呢?”
这么大的嗓门,不用看就知道是程咬金。唐瑛瘪嘴回身面对程咬金:“大将军,我在逛街。”
“逛街?你小子不好好在家里休养,跑出来逛街?”
唐瑛一笑:“大将军,你的伤好利索了?不也出来逛了嘛!”
程咬金哈哈一笑:“你跟我比?我皮比你厚。对了,老单说,你从偃师大营回洛口的时候,身上还带有伤?好没?”
“基本上好了。”唐瑛点点头:“我身体就是不如将军恢复的快。对了,将军住在哪儿?郑国公一定赏赐给将军一座大宅子吧?”
程咬金轻蔑地撇撇嘴:“狗屁,一般而已。叔宝的宅子还不错。对了,叔宝还说要谢谢你。”
“谢我?”
“是呀,在洛口仓,还有咱们来这里的一路上,你对俺们两家的家眷,都照顾的很好。俺娘一直唠叨要你家去玩呢!你小子,人缘比我好!”
唐瑛噗哧一笑:“人缘这东西,对上眼自然就好。大将军,大家毕竟在一个锅里吃了两年的饭,碗不亲,勺也亲,我的母亲……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和秦将军。再说,那些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对呀,我也这样说。可叔宝还是说,应该谢谢你。”见唐瑛有些伤感,想起唐瑛的经历,程咬金知趣地不再谈母亲的事,把话题转了回来。
面对如此单纯的人,唐瑛能说什么:“秦将军既然那么客气,那,这样吧,有空咱们一起喝酒,就让秦将军请客好了。”
程咬金乐了:“好主意。我去找他,就让他晚上请客。”
“别。”这位说起风就是雨,唐瑛可不想如此招摇:“我身体还没好,你的伤势也没好利索,这酒嘛,敞开了喝对伤口愈合不利,悠着点,喝的又不尽兴,还是过段时间,等大家都没事的时候再聚。”
一听喝酒不能尽兴,程咬金点头了:“有道理。那,等你啥时候好了,咱们再聚。”
“好,到时候大将军不找我,我也要去找您。”
“一言为定。”
在外面悠闲了半日后,唐瑛才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才一进门,就看见单雄信双手托腮,看着院中的小树发傻。唐瑛略微想了想,也明白个大概了。
“大哥,王世充是不是催你了?”示意张小豆溜去做饭,唐瑛走过去坐在单雄信对面,微微一笑,递给单雄信一个陀螺:“给孩子的,那只,昨儿坏了。”
单雄信郁闷地点点头,顺手把东西接过去:“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玩,你也就知道惯他。”
“孩子还小。”唐瑛淡淡地回道:“两个孩子,一个练武,另一个就该学文,啥时候也别挤在一起干一样事。王世充那里再拖两天,反正他一天到晚忙着做戏,对我也不见得上心。”
“做戏?你呀,又胡说!”
唐瑛笑笑:“我没胡说呀!郑国公是忙嘛,白天要去跟老百姓套近乎,晚上忙着挨家挨户去串门,累的很呢!”
单雄信也笑了笑,没有反驳。唐瑛说的可都是事实,他想反驳也找不到话来说。王世充眼下的确忙着拉拢人心,收买能人,秦琼等人天天被召见,连皇帝杨侗都没他给这些人的赏赐多,毕竟,洛阳的府库可是掌握在王世充手里了。
“算了,虽然做作,这是好事,王世充也算开仓赈济了一番,老百姓多少得了点实惠。”唐瑛继续笑:“只可惜,抱怨的声音也不小。我今天从郑国公府门前过,看到一老汉在那里徘徊,好奇心一起,就上前问了问,这一问,可憋的我难受,想笑不能笑的滋味太难受了。”
单雄信的好奇心也起来了:“怎么好笑了?”
“前些日子,王世充要和老百姓拉近距离,就跑到南街上设立一个大棚,说是要亲自解决百姓的问题。这老汉当了真,跑去请求王世充帮他调解纠纷,说订给他儿子的媳妇被北街的货郎抢去了,弄了一出一女二嫁,请求王世充做主,把儿媳妇判给他家。王世充当时是满口答应,结果,过了好几天也没见动静,老汉便天天跑到郑国公府门口等待郑国公为他做主,噗,王世充怕是早就忘记这事了。大哥,你说,那老汉痴不痴。”
单雄信却没有笑:“唉,我也听说了,郑国公答应别人的好多事都没办,下面的人颇有埋怨。按理说,郑国公亲民没错,只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解决邻里纠纷、帮人找媳妇等等,这些事情是宰相所为吗?王世充以宰相自居,却职权不清,责任不明,本身已经很可笑了;应承了事情而不作为,更是缺乏诚信,既无诚恳之意,自然无信任可言。王世充只作表面文章,而无实际行动,别说百姓不满,天下有智者,怕是无不讪笑此人。”
单雄信牙疼了:“唐瑛,我现在觉得,我不让你去见郑国公的决定真是英明。”
唐瑛也乐:“大哥,王世充也是个听不进人言的家伙吧,呵呵,果然,我这种直肠子,最好离这些伪君子远点。”
单雄信叹气了:“不,不是郑国公听不进人言,而是,你去见了郑国公就别想回来了。唐瑛,我看,你还是尽快嫁人吧!你在家里,我不放心。”
唐瑛……恼羞中:“嫁人,嫁人,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哼,姑奶奶不嫁。”
见唐瑛脸上突然泛红,单雄信好笑一声,拔腿就走,才走了几步,突然一拍脑门:“光听你胡说,忘记正经事了。徐御医明儿一早就来,你准备一下吧!别躲了,郑国公催得紧,他也受不了了。”
唐瑛从恼羞中醒过神来了:“明天?成,让他来吧。”
“你真有把握能骗过御医?我可是听说,徐御医被称为洛阳城里的圣手,不好糊弄。”
唐瑛淡淡地一笑:“走着瞧吧。对了,不管我干什么,大哥不许拦我。”
唐瑛不这样说也罢了,她一说,单雄信的一颗心立刻提嗓子眼了:“你,你想干什么?”
唐瑛笑笑:“没什么,糊弄人也得装像点,我想真的生点病。你放心,不会有事。”
“啊?”
唐瑛咧嘴一笑,伸手冲单雄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玩了一天很累了,先洗洗睡了。”
“唐瑛,别玩过火了。”单雄信到底不放心,要叮嘱一下:“照我说,你还是回洛口仓的好,免得真出啥事。”
唐瑛摆摆手:“大哥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会闹出事来,即便是闹,我只在你面前闹。”
这下换单雄信郁闷了,拔脚就走,边走边嘀咕:“选一天让单成把你弄回洛口去。”
唐瑛噗哧一笑,心道,要不要试试,看单成有这个胆子不。想是想,她没说,知道单雄信也是为她好,打击好人的事,她做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