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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城

我就是这般女子 月下蝶影 7602 2024-11-15 18:01

   班婳蓦地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玄衣的男人,他头戴九珠龙冠,腰挂降龙佩,青眉飞扬,星眸挺鼻,是一张她极熟悉的脸。

  她与他同床共枕,耳语缠绵,他是除开父亲与弟弟外,与她最亲密的男人。

  “容瑕……”

  京城从她身后消失,恐怖的坟场毫无踪影,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这里只有她与穿着玄衣的容瑕。

  “婳婳?”容瑕听到班婳在昏迷中叫自己的名字,扑到床边,抓住她的手,“婳婳?”

  班婳缓缓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容……瑕?”

  “是我,”容瑕见她神情不太对劲,以为她刚醒过来身体不舒服,转身道:“来人,快找御医。”

  他穿着一件浅色锦袍,身上没有佩戴玉佩,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与她刚才看到的那个神情威严的容瑕没有半点相似。

  “你别怕,御医说了,你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好,”容瑕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渴……”班婳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难听,她惊骇地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御医说你伤了嗓子,养上几日好了。”容瑕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早有婢女端来了温好的汤。

  班婳浑身软得厉害,头又晕又疼,像是有什么在拉扯脑子里东西。

  容瑕喂班婳喝了几勺汤后,把碗拿开了。班婳不敢置信地瞪着容瑕,她这才在床上躺多久,容瑕竟然连吃的都不给她了?

  被她这委屈的眼神盯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御医说了,你刚醒来不能用太多的东西,你现在的肠胃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东西。两刻钟后我再喂你。”

  班婳看容瑕态度坚决,知道这事没商量了,她把脸往被子里一埋,不出声了。

  室内很安静,若不是她确定容瑕没有离开,她甚至会以为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婳婳,你没事太好了。”

  良久以后,她听到容瑕这样说。

  把头伸出被子,班婳看到容瑕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微笑。她心底微颤,偷偷在被子下抠着被单,张嘴道:“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出事。”

  “嗯,”容瑕快速扭头,过了片刻才再转过来,“我很高兴。”

  班婳看到容瑕眼底有水光闪过,像是……哭过?

  “你……”班婳咳了两声,容瑕端来一杯淡盐水给她漱口,她用自己难听的嗓子道,“有下人,何必你来做这些事?”

  “没事。”容瑕用手帕擦干净她的嘴角。

  只有亲眼看着婳婳睁眼说话,看着她喝水,他才能够安心下来。

  他这一辈子算计良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早算好的,唯一意外的是与眼前这个女子成亲。他不是一个太为难自己的人,也不会逼着自己放弃这份意外。

  与她成亲,他庆幸。

  这条通往荣耀的路,他想要有一个人享受他挣来的荣耀、利益、风光,若是得了天下所有,却没有人为此高兴,为此感到满足,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容瑕,”班婳刚醒来精神并不太好,这会儿因为头晕,又有些犯困了,她睡眼朦胧道,“我前些日子让制衣坊的人为了做了一些新袍子,等我康复以后,你穿给我看看吧。”

  “好,”容瑕替她盖好被子,“待你痊愈了,想要我传什么我穿什么,便是让我不穿衣服给你看,我也是愿意的。”

  “不要脸。”班婳嘀咕了一句,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容瑕轻笑一声,在她唇角偷了一个吻,起身走到门外,对守在外面的丫鬟道:“好好守着郡主,我出去一会儿回来。”

  “是。”丫鬟们面红耳赤的行礼,不敢直视容瑕的容貌。

  虽然他们站在外面,但是侯爷与郡主的房中私语,她们仍旧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容瑕出了主院,对守在院子外的小厮道:“去把王曲先生请到书房。”

  “是。”小厮快步跑了出去。

  刚赶过来的杜九看到这一幕,神情有些凝重:“侯爷,王曲他犯什么事了?”他跟在侯爷身边这么多年,侯爷神情越平静,代表他下定了某个决定。

  侯爷与福乐郡主定下婚期以后,侯爷对王曲不如往日信任,书房更是很少让王曲过去,现在他突然要见王曲,杜九不觉得这真的是好事。

  容瑕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往书房走。杜九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早春的侯爷府有些冷,王曲来到书房门外,看着半开的房门,行了一个作揖里:“属下王曲求见。”

  办开的门被拉开,开门的人是杜九。王曲看了杜九一眼,杜九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一旁,王曲心里咯噔一跳,觉得手掌有些发凉。

  “侯爷。”他老老实实走到屋中央,朝容瑕拱手行礼。

  容瑕抬起眼皮看他,半晌后才免他的礼,“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侯爷,属下在最落魄的时候受侯爷恩惠,已经六年了。属下愿为侯爷肝脑涂地,死而无憾。”王曲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只是不知为何侯爷近来似乎并不愿意重用属下了。”

  容瑕语气冰凉得毫无温度:“宁王府的消息,是你截下来的?”

  自从上次杀手事件过后,他加重了对宁王府的监视。这次宁王让小宫女给婳婳下毒,动作不算小,但是他却没有提前受到任何提示,只能说明他手下的人出了问题。

  王曲面色大变,他犹豫了片刻,掀起袍子跪在了容瑕面前:“侯爷,属下自知此举罪无可恕,但是在侯爷治罪属下前,属下有话想说,看在主仆多年的情分上,请您让属下说完。”

  “你既然知道你与主子乃是主仆,又怎敢擅自妄为?”杜九没有想到这件事与王曲还有干系,他忍不住骂道,“你此举与背叛主子又有何异?”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子,为了主子的霸业,”王曲虽然跪着,但是背脊却挺着很直,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福乐郡主不配做当家主母,侯爷被她的美色迷惑了。”

  “杜九,”容瑕闭上眼,“带他下去吧。”

  “主子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要说,”王曲朝容瑕磕了一个头,“班氏乃亡国妖姬之相,主子不可被他迷惑。您为了这个腐朽的天下,付出了多少心力,岂可因为一个女子把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容瑕睁开眼,“王曲,你可知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自以为是,擅自做主的属下,我要不起,”容瑕垂下眼睑,“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甚至会安排两个人服侍你。”

  王曲面色大变,主子盛怒后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主子,属下但求一死。”

  容瑕没有理会他,两个穿着普通的小厮把他拖了下去。

  一日后,成安侯府的清客王曲饮酒过量,屋子里残烛烧尽引起大火,他也不知逃离,最后人虽被救出来了,但是却被熏哑了嗓子,烧坏了手脚,连眼睛也不太好使了。然而成安侯心善,不仅没有厌弃他,甚至还特意为他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养伤。

  其他府上养着的清客听了此事,都忍不住感慨成安侯宅心仁厚,竟是准备养这个无用清客一辈子了。

  班婳是在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她着如意的手喝了几勺蔬菜汤:“你说的那个清客是王曲?”

  “正是他,”如意怕郡主无聊,所以没事找一些外面的事讲给班婳听,“我听侯府的下人说,这位王先生很受侯爷重用,平日不好女色,喜欢喝两口酒,没想到竟然引出这么大的祸事。”

  班婳咳嗽了几声,摸着有些痒疼的喉咙:“大概是运气不好吧。”

  “可不是运气不好,遇到侯爷这么好的一个主子,结果闹出这种事,不是运气不好,哪能遇到这种事呢。”如意不敢给班婳喝太多汤,放下碗以后道,“侯爷今日天未亮便出了门,好像是替主子您查下毒案了。”

  说到这,如意便替容瑕多说了几句好话,因为她亲眼看到成安侯对自己主子有多好,“您昏迷以后,侯爷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虽然他没怎么放过火,但是您昏迷不醒的那两日,奴婢觉得侯爷看人的眼神像冰碴子一样,刺得奴婢全身发凉。”

  容瑕笑了笑:“你们以往不是觉得他是翩翩君子吗,眼神又怎么会这般可怕。”

  “这话奴婢可回答不了,”如意小声笑道,“不过奴婢斗胆猜一猜,大概是因为侯爷太在乎您了。”

  “又挑好听的话说,”班婳闭上眼,脸上平静又祥和,“我睡一会儿。”

  “是。”

  如意起身替班婳放下了纱帐,轻手轻脚退到了外间。

  容瑕进了宫,不过他见的不是云庆帝,而是监国的太子。

  “侯爷,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太子看完宫女小雨的口供,有些不敢置信道,“这……”

  坐在太子身边的石氏没有开口,但是在她看来,宁王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能够做出派兵镇压无辜灾民的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件事算不是宁王做的,也应该让宁王担下罪名。父皇膝下嫡子有二,只要把宁王踩得死死的,那么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因为她嫁给太子这么多年,知道太子是个心软的人,对宁王这个同胞弟弟更是十分宽容。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太子一定会发怒。

  想到这,她看了成安侯一眼,盼成安侯态度能够坚决一些了。

  “太子殿下,微臣比你更不愿意相信。微臣以为,宁王与郡主虽偶有不合,但两人总归是表兄妹关系,算有天大的矛盾,也不至于要人的性命,”看到太子摇摆不定的态度,容瑕语气不变,“郡主性格天真娇憨,微臣实在不明白,宁王究竟有多大的仇怨,要安排宫女来毒杀她?”

  太子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来,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喜的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连连叹息一声,没脸抬头去看容瑕。

  天真娇憨?

  太子妃冷笑,成安侯也真好意思说,班婳身上有哪一点与天真娇憨搭界?以她看,明明是骄纵刁蛮更合适。

  太子放下供状,“婳丫头现在可还好?”

  “命虽保住了,但是身体却需要养上一段时日,御医说了,在两年之内她都不能要孩子。”容瑕垂下眼睑,“微臣不在意子嗣,但是郡主身体遭了这么大的罪,微臣心里难受。”

  “孤知道,”太子叹息道,“孤……孤……”

  太子并不相信容瑕说不在意子嗣的话,他与太子妃成婚好几年,膝下仅一个庶出的女儿,因为这,无数属官让他多纳妾室,现在有没有嫡子已经不重要,至少还有一个儿子出生,才能让更多的朝臣支持他。

  想到这,太子心中的愧疚之心更浓,“侯爷,你让孤再想一想,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太子,微臣并不需要您给微臣交代,微臣只需要宁王给郡主一个交代,”容瑕态度仍旧没有软化,“若是太子殿下做不到这一点,微臣只能去求见陛下了。”

  “侯爷,您这是何必……”

  “太子,”太子妃看到成安侯脸色越来越冷,知道太子再说下去,只会触怒成安侯,便开口打断太子的话,“这件事牵连甚大,妾身以为,本该禀告给陛下。”

  “这是孤与二弟的事,你不必多言。”

  太子妃面色微微一变,但是仍旧再次开口道:“太子,您是一国储君,宁王是一国王爷,宁王做出这种事,早已经不是私事,而是涉及朝堂的大事。”

  堂堂王爷毒杀郡主,爪牙被抓住以后,宁王竟然还想去地牢抢人。若是把人抢出来成功灭口便罢了,偏偏人没抢走,还被人收拾了一顿,这种既丢面子又丢里子的事情,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

  太子若还是想护着宁王,到时候寒心的不仅仅是成安侯,还会让满朝大臣失望。

  身为储君,分不清事情轻重,公私不够分明,这让朝臣怎么放心?若她是个朝臣,而不是太子妃,也是会对这种储君失望的。

  太子被太子妃这么一说,面色虽然难看,不过确实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他把供词还给容瑕,“侯爷,你……唉。”

  容瑕看了眼失魂落魄地太子,把供词放回了怀中:“微臣告辞。”

  “容侯爷,”太子见容瑕走到了门口,叫住他道,“请你给宁王留三分颜面。”

  容瑕回头看向太子,神情复杂难辨。

  “太子,宁王想要的,是在下夫人的性命。”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东宫,那决绝的态度,仿佛再也不会回头看这里一眼。

  太子妃心底微凉,苦笑起来,太子终于把这位成安侯给得罪了。她起身看着茫然地太子,静静地给他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他是一个心软的好男人,她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女人,她理解不了太子的仁厚,如同太子越来越不喜欢她的现实势力。

  也不知道他俩谁错了。

  “陛下,”王德手捧拂尘走进内殿,“成安侯求见。”

  仰靠在御榻上的云庆帝睁开眼,挥手让给他捶腿的宫女退下,声音有些虚弱懒散:“他是为了婳丫头被下毒一案而来?”

  王德头埋得更低:“奴婢不知。”

  云庆帝看着自己有些萎缩干瘪的小腿:“让他进来。”

  王德退出殿外,对候在殿外的容瑕行了一礼:“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容瑕走了进去,王德躬身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石晋正带着禁卫军在大月宫外巡逻。他停下脚步,转身对石晋拱了一下手。

  石晋回了一礼。

  “副统领,这个王德眼高于顶,对成安侯倒是挺恭敬,”跟在石晋身后的一个小队长半调侃半认真道,“这可真是难得。”

  他差点想说,成安侯没准是陛下的儿子,不过他们在大月宫钱,他不敢开口说这句话。

  石晋从没有相信过这个流言,直接道:“不要胡言乱语。”

  如果容瑕真的是陛下私生子,皇后又怎么可能让娘家人照顾他。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真心真意的照顾自己男人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君珀,你的心情朕能够理解,但是皇家不能闹出这种难堪的事情,”云庆帝注视着容瑕,“我会补偿你跟婳丫头,老二那里,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这件事不可闹大。”

  容瑕跪在云庆帝面前:“陛下,郡主因为这件事,差点没了性命。”

  “朕知道,”云庆帝把供词扔进了火盆中,“但这件事,不能明着给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公道。”

  “微臣明白了,”容瑕给云庆帝磕了一个头,他抬头看着云庆帝憔悴苍老的容颜,“微臣让陛下操心了,请陛下保重龙体。”

  “朕明白,”云庆帝轻轻点头,“你退下吧。”

  容瑕站起身,不疾不徐地退了出去。

  云庆帝看了眼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地供词,对王德道:“朝中年轻有为的才子不少,唯有容瑕最合朕意。”

  知道什么可以做,知道什么不可以做,懂得适合而止。这些行为看似简单,然而要真正做到,却难上加难。

  王德看着只余灰烬的火盆,笑着道:“陛下您说得是。”

  宁王府中,谢宛谕把玩着手中只剩一小半的胭脂,把胭脂递给了身后的陪嫁宫女。

  “这胭脂我不喜欢了,今夜把它全都用了吧。”

  宫女捧着胭脂盒子的手微微发抖:“奴婢瞧着这盒子也不大好看……”

  “那便烧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谢宛谕起身推开窗,看着碧空中的太阳,“我听说班婳醒了?”

  “是,王妃。”

  “嗤,”谢宛谕冷笑一声,“祸害遗千年,她是命好,这样也死不了。”

  “罢了,左右也与我没有干系了,”谢宛谕回头看了眼宫女的胭脂膏,“你去吧。”

  宫女屈膝行礼,匆匆退了出去。

  大业皇宫外,容瑕骑马走在街道上,路过一个捏糖面人的摊子时,忽然想起班婳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她现在整日待在侯府里养身体又不能出门,肯定很无聊。

  “杜九,去找一些手艺精湛的民间手艺人到侯府,让他们给郡主解解闷。”

  于是当天下午,班婳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她疑惑地看着容瑕:“你这是把小铺子上的东西都买了?”

  “没有买,我把铺子主人请来了,”容瑕笑着给她喂蔬菜肉汤,现在班婳已经可以喝一点加肉沫的汤了,只是仍旧不能吃太多,在吃食方面,容瑕管得很严,不管班婳怎么撒娇都没有用,“你喜欢什么,让他们做什么。”

  “我喜欢吃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面馆。”

  “过几日让他来给你做。”

  “还要过几日?”

  “两三日好。”

  班婳苦着脸道:“那至少还要二三十个时辰。”

  “等你痊愈了,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吃,乖,”容瑕又喂了班婳一口肉菜汤,剩下的他当着班婳的面一口气全都喝光,惹得班婳捶了他一拳。

  “都有力气打我了,看来明日能吃一点蔬菜面。”容瑕笑眯眯地把班婳搂进怀里,“别动太厉害,不然一会儿头又该疼了。”

  御医说,乌头内服以后,有个头晕头疼是正常的,医书中记载,有人误服此药以后,命虽救回来了,但人却变得疯疯癫癫。好在婳婳及时把药吐了出来,除了失血有些过多,身体虚弱暂时不能要孩子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把班婳哄开心以后,容瑕接到了一封密信。

  “主子,我们要不要禀告给陛下?”

  容瑕似笑非笑的把这封密信扔进铜盆中,点上火看着它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禀告什么?”他抬头看杜九,“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九弯下腰:“属下也什么都不知。”

  早春的子时,冷得犹如寒冬,窗外的风吹声,让云庆帝醒了过来。

  他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黑影,开口唤人:“来人。”

  宽敞的大殿里一片死寂,他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人进来。

  “来人!”

  吱呀。

  他听到殿门被吹开的声音,可是因为他的视线被重重帷幔遮挡,他不知道谁进来了。

  风顺着殿门吹起来,帷幔轻轻飞舞着,云庆帝忽然心生恐惧,忍不住抱着被子往床后面退了退。

  “是谁在外面?”

  啪、啪、啪。

  这个脚步声很沉闷,宫女太监在夜间伺候的时候,都穿的软底鞋,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响。

  外面的人,是谁?

  云庆帝睁大眼睛,看着最后一层帷幔被人掀起,对方手中的利刃发出幽幽地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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