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老夫人被周怀轩噎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他,不住地颤抖着,似乎身上所有的血都涌到脸上去了,一双眼睛都向外鼓了出来,看上去活像只癞蛤蟆!
盛思颜见周老夫人已经是要中风的来头,便轻轻咳嗽一声,拉着周怀轩退到冯氏身边。
就算周老夫人要中风,也不能在他们面前中风,不然说出去真不好听……
冯氏笑着将盛思颜拉到自己身边,怜惜道:“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儿。好心好意那些人也不懂,真是白瞎了你一片好心。”
盛思颜乖巧地道:“娘,她们不领情,我不介意。我是为了我的心安。”
“你心安?我倒要问你安的什么心?!”周老夫人扶着婆子大喘气,觉得全身鼓胀,似乎血管都要爆裂了。
冯氏挑了挑眉,淡淡地道:“老夫人您还不明白吗?思颜心善,是想救越姨娘一命呢。如果她是进我们大房的门之前就有了身孕,那只是老夫人您棒打鸳鸯,当然,您是不肯承认的,是吧?”
周老夫人马上道:“当然不是!”说完才知道自己着了冯氏的道儿,更加恼火。
冯氏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道:“您不肯承认越姨娘是进门前就有了身孕,而是咬定越姨娘的身孕是进门后才有的,那越姨娘的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越姨娘是在给周承宗做妾之后,才有了周怀礼,那就是妥妥的偷人,还偷的是小叔子,是可以浸猪笼沉潭的!
周老夫人恨声道:“她本来就是不守妇道!不安于室!给老大做了妾,还不知足,还要去跟别人勾勾搭搭!偷人就该浸猪笼沉潭!——来人啊!”说着就要叫人把越姨娘拖下去,恨不得马上就要把浸猪笼沉潭!
盛思颜悄声道:“……咦,这会子怎么不说越姨娘有身孕了?啧啧,老夫人是想一尸两命咩?”
越姨娘一听急了,她可不想死啊!忙跪了下来哀求道:“老夫人!老夫人!当年我确实是在给大爷做妾之前就有了身孕,老夫人您也知道的,您还说,只要我给大爷做了妾,就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不给大爷做妾,只有死路一条!您这会子怎么不认了?!我没有偷人!没有偷人啊!”
周怀礼一听,更是无地自容,用手抱着头,歪倒在地上。
完了,越姨娘这样一说,是坐实了他是私生子,甚至是奸生子的名头!
蒋四娘也满心惶恐地跪在周怀礼身边,觉得全身凉飕飕地,不由自主往周怀礼身边靠了靠。
周怀礼反手握住她的手,死死捏着,蒋四娘虽然吃痛,也不敢吱声,只能深深地低下头,跟他一起无地自容,恨不得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冯氏给了盛思颜一个赞许的眼神。
只用两句话,不仅进一步削了三房的面子,还逼得越姨娘和周老夫人自己把当年的事都招了出来!
周三爷刚苏醒过来,一听越姨娘的话,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吴三奶奶听完周老夫人和越姨娘的话,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这一辈子争强好胜,娘家是国公府,夫家也是国公府,整个大夏皇朝的贵女,就没有人比她命更好!
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一直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谁知还有这笔烂账在等着她!
“爹为什么要我嫁给这种废物?!”吴三奶奶忍不住低头抹泪。
当初周三爷的名声并不太好,因为是周老夫人的嫡幼子,被宠得不像话,十几岁了还在内宅打转,她本来是不太情愿的。
是她爹吴老爷子一力担承,跟她说周三爷其实人不错,没出息不要紧,他是神将府的嫡幼子,这就是他最大的出息!
后来她嫁了过来,周三爷对她确实很好,不像别的男人要求她男主外、女主内,反而把家里家外的事都让她做主。
凭良心说,如果没有越姨娘这档子事,周三爷真是个不错的丈夫。
这么些年,也没有纳过妾,抬过通房。
但是有了这档子事,就让她觉得以前的那些好,怎么想怎么恶心!
吴三奶奶垂眸看了看被她打得死去活来的周三爷,很是愤恨。
刚才越姨娘的话和周老夫人的话,让大家更加鄙视周老夫人,听在吴三奶奶耳朵里,她又多恨了越姨娘几分。
这种贱人,真的应该浸猪笼沉潭!
当然,还有老夫人,更是罪魁祸首!
这么多年还摆出一副最疼自己,跟自己亲如母女的样子,其实是拉着自己给她儿子做苦力卖命!
算算时间,越姨娘刚刚有孕的时候,跟自己几乎是差不多的时候。
周嗣宗,你好厉害啊!
吴三奶奶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在地上晕过去的周三爷,冷着脸从他伤腿上走过去,将他断了的腿踩成粉碎性骨折。
“老爷,请恕媳妇今日不能在这里过年了。我要回娘家!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吴三奶奶对着周老爷子红着眼睛说道。
周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慢着!”冯氏却出声叫住了她,“这就想走?”
“怎么?大嫂连我回娘家都要管?”吴三奶奶瘪了瘪嘴,不屑地道。
“不是要管你回娘家,只是咱们两房的帐,还没有算清楚,你怎么能现在就走呢?”冯氏看了盛思颜一眼,鼓励她说出来。
因为此事干系到周承宗,所以盛思颜事先跟冯氏通过气,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冯氏听了之后,想了一夜,终于决定还是说出来好。
盛思颜就从袖底里掏出周承宗的病历册子,这里的人都管这东西叫“医案”,道:“大家看好了,这是从老盛国公府的老库里找出来的医案,记载的是大爷的病历,记录人是大爷以前的郎中,叫盛世全,也是我的外叔祖。”
周老爷子面色一寒,出言道:“你想说什么?”
盛思颜将医案送到周老爷子手里,自己一字一句把里面记载的东西背了出来,末了解释道:“这个医案上记得很清楚。大爷是在明历六年生了场病,从此丧失了生育能力。我们怀轩是明历五年出生,大爷染病,就是在明历六年怀轩周岁的时候!所以,他之后,无论是雁颖、雁丽,还是怀礼,都不是我们大房大爷的,都是周三爷的种!”
盛思颜斩钉截铁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道:“神将大人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就是我们怀轩!不信的话,现在可以继续滴血认亲,看看雁丽跟三爷有没有血脉相连。”
吴三奶奶大叫一声,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失手将铁翅木的桌角掰断一块。
那铁翅木硬如钢铁,却能被吴三奶奶徒手掰断,不仅周怀轩、周老爷子、周二爷看在眼里,就连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周怀礼都怔了怔。
周怀轩闪身过去,不容周雁丽退缩,从她指尖取了血,滴在盛思颜的滴血石上,然后又从晕过去的周三爷手上取了血。
两滴血一融合,也立即渗入到滴血石内部!
跟刚才周怀礼和周三爷的情形一模一样!
“三姑娘,恭喜你,你一向喜欢三房的人,如今三婶是你嫡母,四公子是你长兄,你跟他们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好好地一起过日子哦!”盛思颜笑眯眯地对周雁丽说道。
周雁丽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原来自己也有份!
她苍白着脸,求救似地看了看吴三奶奶。
吴三奶奶却眼神茫然,已经被这一场接一场的打击打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向保养得宜的面庞上好像突然多了许多皱纹,特别是嘴角深深的法令纹,更是特别老相凄苦的样子。
“还有,就连越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那奸|夫也不是别人,还是周三爷!不信等生下来再验血脉!”盛思颜最后一锤定音,对吴三奶奶笑眯眯地道:“恭喜三婶!你们三房真是人丁兴旺!这个年真是过得好有意义!”
“这个贱人,我要把她浸猪笼沉潭!”周老夫人歇斯底里地叫道。
越姨娘一下子瘫在地上,面若死灰地捂住了脸,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多年的秘密被人一下子抖出来,她难堪得不得了,就像突然在人前被剥去了所有的衣衫,而围观的人还在评论她身材不够好一样,真的想死……
盛思颜摊了摊手,“这样说来,越姨娘生的,没生的,所有孩子都是三爷的种。那么,越姨娘妥妥的是三房的妾,不应该在我们大房。”
冯氏点点头,断然道:“浸猪笼沉潭就不必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都是亲戚,我们也不想把事做绝。只是越姨娘和雁颖、雁丽,确实都是三房的人,我们就把她们送归三房。”
顿了顿,冯氏又道:“她们娘儿仨在我们大房,这么多年也花了不少银子。不过这些钱我们就不要了,反正也是亲戚,就当是给雁丽添妆了。但是族谱上一定要改过来。越姨娘应该是三爷的妾,雁颖是你们三房的嫡长女,而怀礼是三房的庶长子。雁丽最不走运,就只能是三房的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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