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王宫 第169章 湖底炼狱.琵琶骨
生时并非是人杰,死后亦非是鬼雄!千古无名姓,热血撒山河。魂飞魄散何所惧,白骨青山年年春!
玄武湖地下水牢里,原本一堆堆的枯骨被一浪浪翻滚着的池水给拍散了,被水流从各个牢房里冲进,冲出。
人骨粉末幽绿莹莹化入水中,人骨渣渣随着水浪的冲击拍打着花钢岩墙壁、拍打着牢房的铁栅栏。
不一会儿,一堆堆的,森森枯骨便被池水冲乱,零零散散的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不分手脚、股股与肱骨。
有的腿股插进了分腔处的闭孔里,挑着盆腔骨在水里直打转;有的臂股或是肋骨插进了骷髅头上的眼眶内,咯吱吱的,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摇摆摆的晃着;大把大把的,碎骨渣渣,从黑洞洞的眼眶进去,又从嘴巴处飘出来,窜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湖里水牢里到处都是飘荡着的枯骨,枯裂腐烂的头骨、股骨、小腿骨、肱骨、肋骨等等一根根,一块块的随着翻涌着的池水晃荡着,‘梆梆梆!’的冲击着水池的石壁,撞击得铁栅栏’咯噔噔’的直响。腐骨、碎骨,满满的,到处都是,其场面十分的混乱,万分的惊悚、凄惨。
晃动的铁栅栏上传出微弱而熟悉的声响,叮叮当当的有金属的撞击声,还有些闷哑哑的声音。
十数道强光向水牢里的铁栅栏照去,黑漆漆的铁栅栏像最杂乱的森林一样,一根根的竖立着。因为水牢的布局特殊,所以,这铁栅栏如此杂乱的排列也就不稀奇了。
铁栅栏之上已经锈迹斑斑,有几面已经十分的顷斜,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现在,又被不断翻滚着的池水冲击的一晃一晃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破散,分离了下来。
铁栅栏上有缕缕暗淡的金光闪动,在摇晃。大家近前看去,原来在铁栅栏的上面挂着一面面的,道士的阴阳铜罗盘,和道士们驱鬼降磨用的招魂铃。
铜罗镜面已经十分的暗淡,生有一层湿漉漉的铜绿,其人盘、地盘、天盘已经被铜绿长满,八卦盘面上的字迹已经几不可见了。
招魂铃的钟口内外,也生有一圈圈的铜绿;钟口里边的小铜舌已经变成了一条小绿舌,铜绿填满了铜舌和钟口处的所有空隙。
小铜舌被生满的铜绿绑架了,这再也晃动不起来了,它哑了,没法招魂唤灵了。
池水翻腾,铁栅栏晃动,阴阳铜罗和唤魂铃也跟着轻轻晃晃,发出铜质金属撞击铁栅栏的微弱声响。
众道士们看着这水牢里的铁栅栏杆之上挂着的那一面面,一只只的罗盘和招唤铃,眼睛生疼,心抽抽的痛。
铜罗残光镇妖魔,道士枯骨化为鬼。
唤魂铃哑依旧在,唤魂铃人被唤魂。
这铜罗和唤魂铃就是道士们的命根,道士在罗盘在,道士在铜铃在。道士亡,盘毁铃残。
耿战玄来到它曾经住了几十的水牢里,这间水牢的铁栅栏也已经十分的倾斜,中间裂开了一个人身的距离,只要再用手轻轻一掰,铁栅栏的整个面便会脱离下来。
先前他的枯骨骷髅人骨架,被女鬼控制着,就是由这儿的破裂之处挤出去的。当时,他的魂力十分的孱弱,远远不如那只女鬼,他只能选择避其锋芒,在枯骨内找了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躲藏了起来,修养魂力去了。
耿战玄指着铁栅栏上的一排排铜罗的唤魂铃对大道:“这些阴阳罗盘和唤魂铃,都是我们自己在生前挂上去的。这里的阵法太杂乱,我等当时又失去了人生自由。远一些的地方,和高一点的地方,都没法去,只好把我等的随身法器给挂在这铁栅栏上了。”
张拓一边竖着小耳朵听着,一边小眼睛骨碌碌的四处溜着,还伸出小胖手,不停的比划着,然后他很是疑惑的问道:“耿师公,这些阴阳八卦镜怎么好像都是在照水面呀?而且为什么要把唤魂铃挂得这么矮呢?为什么不与阳阴罗挂一起呢?这样也能少沾一点儿的水气,不至于长出这么多的铜绿来,哑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大家向四周一看是呀,这些阴阳八卦铜罗都挂在一人一臂的高度,而这唤魂铃才半人的高度,这距离差的可不是一点半日点。
九九八十一间水牢里的阴阳八卦铜墙罗和唤魂铃全是这种挂法,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这并不是什么阵法,更没有在驱鬼降魔,为何要这样呢?
耿战玄顺着众人的眼光,也看了一圈,摸了摸他道袍内八卦铜罗,很是庆幸它的铜罗还在。只是唤魂铃还在那根铁栅栏上挂着,它的唤魂灵早已经生满了铜绿,已经哑了多少年了,发不出声音。
池水翻滚,栅栏摇荡,唤魂铃跟着晃荡,铜铃碰触到铁栏杆,发出‘叮!~,叮!~~’微弱的金属撞击声。
唤魂铃声!它终于又听见了自己的唤魂铃声了,这是多么美妙的音律。这铃声,已经深入骨髓,永世不忘。
可是,接下来几不可闻的‘咯噔噔!’的轻响,让它的鬼脸又惨白了三份,这个声音刺心钻骨,哪怕再轻,它也能够觉察得到。
耿战玄幽幽绿焰暴闪,莹莹鬼目从唤魂铃处下移几许,停顿的下,又继续下移。它望着水面,陷入了回忆,它的鬼脸上满是痛苦,悲愤之色。
大家顺着耿战玄的鬼眼看见,在唤魂铃的下方,有一条三尺来的铁链,一端焊接在铁栅栏上,另一端沉在池水里,被翻滚着的池水带动着,在水底下轻轻颤动着。铁连磨擦着铁栏杆发出金属磨擦‘咯噔噔!’的声响。
再观水牢四周,每一间水牢的铁栅栏上都有若干条这样的黑色铁链。像一条黑色的水蛇正在游出水面,又似乎正从从上而下,正经铁栏杆处,游入水底。
张拓突然指着池水大叫起来:“你们看,你们快看!”
在池水里,有一条铁索链,它的另一端之上正栓着一块白森森的三角形扁骨,扁骨似脱未脱,也许再来一个浪花,这块人骨就能够从铁链上滑脱出来了。
又或许,一个翻滚的水浪打来,这块已经枯腐到极点的扁骨就会碎裂,变成骨头渣渣,随浪而去了。
大家赤红着眼睛在水底四处搜索,没一会儿,又在水底下找到了五六块,被穿在铁索链条上的三角形扁骨。
两条铁索链条之距,差不多正是一个人的背距,那铁索连上穿着的三角形扁骨正是人的琵琶骨。
琵琶穿骨,本已是酷刑,而又置于水牢之中,这根本就极致的酷刑,不留一点儿的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