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有种苍白的脆弱感,幽九低声问:“姐,是否要去请桃夭来?”
“不必了,只是头疼而已,给我倒杯茶吧。”
幽九给她倒了一杯清水,已经冷透了,手掌覆在其上,一运功,那茶杯上便冒出了热气来,很快便热了,云歌接出来的时候,诧异了起来,问道:
“你弄的?”
幽九的脸上浮现些许的腼腆:“是。”
“看来你武功果真精进了,你很有天分。”
幽九被她夸赞的有些局促,半响之后,才闷闷的了一句:“我会继续用功的。”
云歌低头喝了一口,眼半眯着,还在想着梦中的场景,突然想到了什么,幽九在梦里不存在!所以,那应该只是梦而已,她如今所看到的,所触摸到的才是真实!
她又喝了一大口,却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都憋的红了,幽九手刚伸出来,便又缩了回去。
“好了,我没事了。”
“属下会一直守着姐,不会离去。”
他试探性的了一声安抚的话,云歌恩了一声,又抓着被褥,睡了下去,幽九将身子隐去,云歌的手指热了起来,这个时候,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慰藉,他的忠诚,她已不再怀疑,这人,应该不会背叛她的吧。
楚琰的书信,三日后便送来了,大军一直在赶路,行色匆匆,他的字也显得潦草了起来,书写的字并不多,只是大概了下近况而已,毕竟才走三日。
云歌却稍微安了心,她怕楚修会派人追杀,所以,一直提着心,不过,那到底是大军之中,若是要刺杀的话.....
她骤然想到了什么,提笔的时候,笔势极快,写好之后,便用飞鸽传书了过去!
一日之后,楚琰便收到了字条,看了一眼之后,神色冷冽的起来,招来他的副将朱俊,以及左前锋右权,淡声道:“你们是我的心腹,此时出征,本王需要你们鼎力相助。”
“任凭晋王调配,万死莫辞!”
是夜,整个军队夜宿在荒郊野外之中,楚琰的主帐之中,烛光早就熄灭,一条黑影如同鬼魅似的翻身而入,逐步毕竟,手持着刀,骤然砍向了床榻!
却砍在了一团软棉之上,而突然,主帐之内,灯火亮了起来,两条人影飞扑了过去,与这刺客缠斗了起来,楚琰就在一旁冷眼围观着,淡然出声道:“记着,留他一条命,别让他自尽了。”
这话像是笃定他会败似的!
过了白招之后,这刺客果然是被擒了,右权伸手掀去了他脸上的蒙面,朱俊惊诧道:“李怀?竟然是你,你为何要刺杀王爷!”
他嘴巴一动,嘴角竟渗出了鲜血来,人朝后仰,整个人便没了生息。
朱俊查看了一番之后,才禀告道:“皇上恕罪,他畏罪自杀了,此人是卑职的下属,也算骁勇,竟不知为何,会做出刺杀王爷之事,实在是胆大妄为之极!”
楚琰嘴角一勾,淡声道:“将这人五马分尸了,首级以示三军。”
“是,王爷。”
“此人家中可有老人妻儿?”
“回王爷的话,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
他了头道:“那就传话下去,以后但凡再有行军之中行刺,诛杀九族,决不轻饶!”
朱俊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位老母亲该如何?”
“都八十岁了,一只脚都入了土,难不成,本王还要将之斩杀了不成?”
“王爷仁厚。”
尸体拖了下来,人也尽数退下了,楚琰将云歌飞鸽传来的字条又拿了起来看,她写的是:心身边之人。
若非她如此提醒,他并未想到这一层,若要刺杀,实则军中之人下手容易些,他平日饮食多为心,找不到空处,便用刺杀这种蠢方法,楚修找的人,果然也是没多大用处。
他又细看了起来,后面还有几行字,她的字娟秀,写在这绢布之上,字数不多,不过,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左右不过是提醒他,多注意些饮食安全,防备周全些,楚修对其已起杀心,她会料理好王府,静等他平安归来。
字里行间,没透露出多少情意,可楚琰却勾起了唇角,这人惯会掩饰,可他看着那静等两字,心底便烫了起来,成婚这些日子,她这冰山之花一样的人,多少也有些融化了。
而这一的融化,便足以叫他珍而重之,人世间最没美好的事情,莫不是在我爱慕你之时,你也爱慕着我?
一时情涌之下,他便提笔写了回信。
云歌收到的时候,才刚起,脸还未净,飞鸽扑腾在窗子的时候,云歌便连鞋没没穿,便连忙走到窗前,将那鸽子抓住了,抽出了字条来,绢布上写的满满的。
一字字的瞧去,大约是着他的近况,并表达了他的思念之情,云歌心底有几分欢悦,又连续多看了几遍,这才将之收好。
绿萼进来之时,见她赤脚站在地上,便忍不住道:“王妃,地凉,赶紧将鞋袜给穿着吧。”
云歌朝她了头,银莲与苍兰进来了,服侍着她净脸,穿衣,自从楚琰上次因为她中蛊之事,大肆发落了那些奴婢之后,院中的人清净了不少,银莲与苍兰倒是安分了许多。
“王妃今个想戴哪个发簪?”
“墨绿翠的那个,苍兰,你手巧,再梳个风雅精致些发髻,不过不要复杂了,银莲,将我那边水湖色的连襟长儒衫拿来。”
“王妃今个的兴致真好,连打扮都年轻俏丽了几分呢。”
银莲奉承着,云歌笑了笑,看着铜镜之中,那娇嫩的容颜,心情自然好了些许,重活一世,这岁月都似捡来的,不好好善待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装扮好了之后,便出了门,那几个侍妾都等候在了正厅,瞧着她的装扮,都愣了下,还是明枝掩住了口,笑道:“王爷今个果然光彩照人,国色天香,这一下子就将我们这些姐妹全压下去了呢。”
“妹妹这话可错了,诸位美美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柳落挽了挽她的发髻,媚眼如丝:“王妃这话,真是抬举我们了,王妃如此貌美,无怪乎专宠于前,而我们这些庸脂俗粉,自然入不得王爷的眼了。”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她用美貌迷惑了王爷,的确是有几分讥讽的意思,云歌喝了一口清茶,淡声道:
“听柳妹妹的姨娘,出身风尘?妹妹话可要心警惕些,不要轻浮了才好。”
柳落脸色一僵,有些恨恨的低下了头,金蟾冷眼看着,王爷不在,这些人还吃醋,也讨不到别的好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给秦云歌添堵也是好的。
崔烟此时也开口,她冷声道:“王爷如今正站在外,各位姐妹们怎还如此?该相亲相爱些才好,这样王爷才无物后顾之忧。”
她这话的是不错,可不符合她的身份,这该是正室才该的话。
云歌似笑非笑:“崔妹妹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果真识大体。”
她这话是提醒她,先前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纵然伺候的是太后,可这身份上到底差了一些,所以,有些话实在不是她可以的。
秦云珠默默的坐着喝茶,没冷嘲热讽,也没多话,云歌听着她们这些话,都有些听腻歪了,淡声道:“本王妃身子不好,就不留各位妹妹了,以后不必日日来请安,五日一次便可。”
崔烟连忙道:“王妃,礼数不可废,还是该我们日日来请安才是。”
“本王妃身子不适,若是日日这般折腾,身子有些受不住,如今王爷征战在外,各位妹妹该多为王爷祈福才是。”
众侍妾头称是,一个个的便告辞了。
秦云珠与崔烟落在了后头,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走在了一处,崔烟拉着她的手道:“我让奴婢做了些红枣糕,妹妹可愿去尝尝?”
“自然是愿意的。”
人都散了,云歌这才觉得头疼的症好了些,精神依旧有些恹恹的,白芍手巧,帮着按她的头部,过了好一会,绿萼才走了进来,凑近了些低声道:“姐,云夫人去了崔烟的住处,这些时日,那两位似乎走的很近。”
白芍有些担忧道:“姐,难道她们有阴谋?”
“崔烟的院中极难插的人进去,又是太后那边出来的,自然有几分本事,找上四妹,不过是找个出头鸟,帮她行事罢了,四妹妹是有几分心机,可也不过在她面前还不够瞧着,看着吧,她怕是要不安分了。”
之前与赵璃好了,要一起去凤楼,那边的准备事宜也弄的差不多,云歌得空了,便去了帖子,邀请赵璃与林莹前去凤楼。
姐妹见了,好声了一会儿的话,这才进了凤楼,饶是林莹这个穿越女,看到里面装饰风格,也忍不住赞叹:“云姐姐,这儿弄的可真好,这些壁画,画的也极好。”
“画壁画的师傅,是个极厉害的,工匠也是请的最好,我要弄,便要弄天底下最好的,不管胭脂水粉,或是衣裳首饰,定要让所有人以进这儿为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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