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顺水漂流的日子, 他们并非整天都坐在木筏上的, 而是时不时就停下来一下收集一下各种矿石,溪流给大家做做饭,然后间或在岸边像之前那样做个简易炉,用收集的矿石做点东西。
于是他们渐渐有了b-i'sh0u、小刀、镰刀、大kan'da0……一路上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就连之前万万没想到会被分配到烧饭工作的溪流如今都有了一套装备:菜刀, 水果刀, 去皮刀……等等。他们还曾经找到一个巨大的蜂巢, 为了收集里面的蜂蜜,宫肆还现烧了一个金属罐, 里面满满都是蜂蜜, 纯天然的蜂蜜!
可以说, 如今宫肆行李包里的东西可是翻倍了的, 前几天每天坐木筏还觉不出来,下了木筏才发现背包沉的厉害。
敢情大伯早就打好来这里卖东西的准备了吧?
看着被自己整整齐齐放在摊子上的各种东西,因为一直没有生意,宫肆索性继续编织起手套来。
周围人来人往,宫肆这个摊位一直没有人光顾。
抱着膝盖坐在摊子后待了半天, 溪流忽然戳了戳宫肆。
“干什么?”转过头看看他,宫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给我做个烧烤架吧?就像我们在蒲洲的家里平时用的那种,大概这么长……”溪流比划了一下。
“你这是要做什么?”皱皱眉,宫肆心里有种预感, 那就是溪流大概又想折腾点什么了。
果然——
“闲着也是闲着, 我和大头也摆个摊子呗, 我们就做烧烤摊,那边就是河,我们随便弄点鱼过来,卖得掉就卖,卖不掉就和大头一起吃掉,半点不浪费不是?”说完,溪流还朝宫肆抖了抖眉毛。
这个要求不难,反正也没生意,宫肆索性就让溪流顾着摊子,自己则去旁边收集了足够的泥土,木炭是现成的,因为每天都需要生火,他们之前烧了好些木炭出来,如今背包里还有好些。
垒好炉子,宫肆就开始挑选矿石给溪流烧制烤架了,而溪流则用自己的毯子在宫肆旁边占了个位,然后就带着大头去湖里捕鱼。
如今宫肆已经和刚来这里的时候不同了,对于各种矿石的掌握也更深,他知道自己采集到的各种矿石的大概纯度,一块多大的矿石大概可以出多少的料,他如今基本上一眼就能判断初来,于是,他接下来下料就下的很准,就扔了三块矿石进去,这些矿石的品质很普通,用普通的火就可以,他便直接用普通的火将它们烧成通红,然后再将这些通红的铁胚敲出雏形。他用的就是最开始制作的那把锤子,如今他已经用这把锤子敲过了不知多少东西,这把锤子简直就和长在他胳膊上似的,时而一下是一下,重重的钝钝的,时而宛若急雨降落,疾风骤雨般的锤在铁胚上,青年人的肱二头肌鼓鼓囊囊的,他的眼神专注,火星时不时爆出来,溅落在他身上,他却彷佛感觉不到似的。
宫肆打铁的时候非常专注,说来这也是这段时间才能达到的程度,之前他的打铁的过程很分散,因为打着打着就会出现各种问题,一分心去想这些问题,注意力自然中断,也正是从宫肆可以从头到尾自己一个人思考去炼制一件物品的时候,他的专注力终于形成了。
一瓶水浇在刚刚炼好的烧烤架上,宫肆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确定还不错的时候,他这才展开手臂,将烧烤架放到旁边溪流的摊位上。
也就是到了这一会儿,他终于从打铁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一清醒,他忽然注意到了视线,抬头一看,原来竟有好多人在旁边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要买东西吗?
宫肆被盯得身子一僵,直到有人蹲下来向他询问一把勺子的价格,宫肆这才发现:敢情他刚刚真的把自己脑子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摊子总算是有人问津了!
宫肆急忙过去应对,不过,对方却对他摊位上的勺子大小不太满意,他觉得宫肆的勺子对他来说太小了。
宫肆抬头一看:好吧,这着实是个大个子,自己用的正好的勺子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像玩具……
不过——
灵机一动,宫肆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为了给溪流做烧烤架垒起来的炉子:是了,不够大怕什么,他可以现做啊!
把这项服务说给对方听,对方表示同意之后,宫肆随即询问了对方的需求,确定对方需要的勺子尺寸之后,宫肆随即拣出一块矿石,当时就炼起来,这是小件,对如今的宫肆来说,区区一个勺子而已,根本用不了多久功夫,没多久,宫肆就把勺子炼出来了。
对方试了试,很满意,因为是眼瞅着宫肆炼的勺子,知道这把勺子比正常尺寸废料,对方还给了三把勺子的价格,然后美滋滋的离开了。
至于宫肆,认真看了看手里的钱,把钱收起来,想了想,他又去旁边搬了泥巴,在炉子旁边又垒了个水缸,末了将水装了七成满,他索性还在水缸上写了一行字:提供现场炼制服务,可量身定做,可修理。
这也是刚刚那位客人给他的灵感:整个集市上,像大伯那样直接摆成品卖的人很多,提供现场服务的人却不多,他的成品显然竞争不过大伯,不过他可以比服务啊!他可以量身定做呢!
别说,不知道是不是宫肆提供的这项服务填补了目前市场上的某个空白,接下来,他的生意当真好起来了,不一定多火爆吧,不过基本上没断过。而由于摊位一直不断人的缘故,偶尔路过的人也觉得这种摊位比较靠谱,时不时停驻一下,十个人停下来,总有两个人能询价,哪怕最后只有一个人买吧,这生意也是做起来了。
宫肆发现,最受欢迎的东西居然是勺子叉子这类的生活用品,烤架也很好卖,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民以食为天,这些探险者每天总不能不吃东西吧?为了过来探险,他们在工具方面的准备想当然会特别注意,大概会花大价格买最好的装备,不过生活物品大概就很随便的在庞托克镇上随便买买就算了,咳咳,而那边的货宫肆看过,实在不怎么样。
冒险的日子终究也是日子,而过日子,自然还是舒服实在一点好。
也难怪宫肆的“日用百货”型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了。
后来宫肆还打了几把自家祖祖辈辈据说最擅长打的菜刀,别说,菜刀居然比餐具卖的还好!各种剔骨刀、片刀、剁刀、锯齿刀……基本上做出去就不用发愁销路了,
他携带的矿石数量有限,很快就用完了,木炭更是很快就用完了,不过这些东西在集市上都买得到,宫肆联系了一家卖木炭的摊位,每天给自己还有溪流的摊位送木炭,矿石也买了一些,就是最普通的,当然,他也欢迎客人自带矿石,就收个炼制费而已,这样一来,他的生意索性更好了。
幸运也因此开始了自己作为信鸟的初阶练习。
因为宫肆的打铁生意很不错,好些客人还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而在这里,所谓的联系方式自然不是电话,都是信鸟。前阵子他和大伯基本天天在一起,不需要信息传送,两只信鸟也没事干,宫肆还没来得及了解信鸟的工作模式就被客人要求留“电话号码”,一开始他还有点懵逼,不过好在幸运比他的表现好许多。
客人主动把自己的信鸟放了出来,宫肆这边呆住了没有动作,幸运就自己开笼子出来了←发现幸运对这笼子爱的深沉之后,宫肆早就不锁笼子了,反正幸运自己会开也会关。
它的个子和对方那头信鸟差不多,然而对方已经是成鸟,幸运却是带着绒羽的**鸟,见到黑色的幸运,客人还愣了一下,不过如今也不是过去,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人对信鸟的颜色也不是十分在意,反倒是对方的信鸟一开始很排斥幸运,不过到底是工作状态,嫌弃的后退了几步之后,它到底还是凑到幸运身边,先是仔细嗅了嗅幸运的羽毛,然后又叫了几声,幸运也跟着叫了几声,然后小心翼翼凑到对方身边,也嗅了对方的羽毛,紧接着,它们两个一起叫了起来。
一开始宫肆还有点搞不懂,等到它们“合唱”的时候,他依稀懂了点什么,两只信鸟的和声构成了一种共鸣,只用了两声,它们的声音就达到了高度统一,大概是一种声波?它们在核对频率?宫肆想着。
然后对方的信鸟就离开了,幸运也离开了,迈着坚定的步子进了自己的笼子,幸运还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彷佛仍然在拼命记忆刚刚的频率。
把自家信鸟的一小撮羽毛留给宫肆之后,对方就离开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假如一只信鸟的频率代表一个电话号码的话,幸运记录的“电话号码”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号码目前用不到,倒是有两个电话号码是宫肆如今就用得到的。
一个是卖木炭的摊位的摊主的电话,另一个则是矿石摊的摊主的。
幸运记下这两个人的“电话号码”之后,第二天,宫肆就尝试让幸运工作了。
第二天木炭用完了的时候,他就写了一张纸条,先是让幸运嗅了嗅代表木炭摊摊主信鸟的羽毛,就直接把纸条塞到幸运的小信筒上了。
没错,如今幸运还有自己的小信筒了。
这几天和其他人的信鸟接触多了,宫肆也看到其他人的信鸟的装备了,有用小背包的,还有就是信筒,木质的、金属材质的,小小一个绑在信鸟的脚上,纸条可以卷着放进去,然后封好口就可以了。
宫肆当天就给幸运做了一个信筒,为此他还第一次认真逛了这个集市的矿石摊位,买了一种据说很轻很结实的金属矿石,回去花了颇长一段时间给幸运做了一个信筒。
先后做了好几次才完成,宫肆是完全按照幸运的体型给它量身定做的,每每做好就让幸运试戴一下,打磨可能会磨脚的地方,进一步减重,最后,宫肆还把幸运的名字刻在了信筒上。
幸运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宫肆不知道,不过那个晚上幸运很激动,具体表现就是睡不着,还坚持不让别人摘它的信筒,天知道,其他信鸟但凡在主人身边,晚上可都是脱下信筒睡觉的。
幸运则愣是戴着信筒睡觉的。
宫肆决定把这个当做它很满意的表现。
有了信筒,信筒里又有了信,幸运终于开始第一次的工作了,只见它先是仔细嗅了那根羽毛,然后便叫了起来,它叫了没多久,没多久就彷佛确定了目标似的,小脖子一转,乌黑的眼睛瞄准一个方向,幸运随即向那个方向跑去。
……
没错,是跑去。
在绒羽褪去,代表成年的硬羽生长出来之前,它看来就要用跑的方式工作了。
好在它真的很擅长奔跑,看着它从人们的腿间脚下跑着,宫肆一开始还担心它会被人不注意猜到,然而幸运灵活地不得了,没多久就跑没了影,又没过多久,木炭摊的摊主就直接过来送木炭了,幸运就跟在他腿边,看到宫肆,它还叫了一声。
虽然娇嫩嫩的,然而宫肆听懂了那声音的含义,那是一声汇报,汇报它成功完成了第一次任务。
宫肆当时就笑了,弯下腰将自己的胳膊伸向它,幸运立刻矫健的跳上了他的胳膊,黑墩墩的,威风的不得了。
“挺能干的,给你记录一下。”宫肆说着,拿起自己做的b-i'sh0u在幸运的信筒上刻了短短一道:“这代表一次成功完成的任务,以后每次完成都给你划一道。”
只是宫肆的突发奇想而已,幸运却好像听懂了,从此以后,但凡成功送信回来,它一定会要宫肆给它在自己的信筒上刻一刀,久而久之,倒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