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抿着唇,转身便又去了另外一间房间,这是这个宫殿里最大的一个房间了吧!
整个房间与她之前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样,这个房间里也放了床榻,放了圆桌,但是却并未摆放任何的值钱的摆设。
在床榻的西边,放了一张长桌,上头是一些看上去有些杂乱的纸张。
沈漫对那些纸张提起了兴趣,便没有去看其他的东西,径直去了那张长桌边上。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去触碰那些纸,因为之前在外头的时候,那些灯笼上的纸都破掉了。
她怕这里的纸也像那些纸一样,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怕是碰碎了会错过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沈漫看了一眼四周围,除了桌上那些纸,剩下的便是墙上挂着的。
她身后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两副画,沈漫转身,缓缓行至那两幅画面前。
那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生的眉清目秀,一双生的极好看的眼睛,炯炯有神。
其中一副画,画的那女子是侧着身子的,女子手中执剑,双手放于身后,眼神犀利的盯着沈漫的方向。
那女子一身青衣,着实看了让人心情舒爽。
她伸手摸了摸那女子的脸,想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魔族公主了吧?
果然生的十分好看,杜若前辈就算是年轻一些,沈漫竟也觉得不及这魔族公主的一半好看。
沈漫正失神间,楚玉珩突然走了进来,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被楚玉珩这么突然一问,沈漫属实被吓了一跳,接下来便听到一旁“咯吱”一声。
二人同时寻着声音看了过去,便见得沈漫面前的那一面墙不知道为何往里缩了一下。
原来刚才沈漫被楚玉珩这么一吓,原本就伸着手的沈漫,便下意识的往前推了一下。
这一推,便将那面墙往里推了一下,然后下一刻便看到一旁的楚玉珩再次用力推了一下那面墙。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一面墙,当他们绕到墙内部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是一面木板。
里头是一个窄小的空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这里边外头的蜡烛照不进来,所以此时也是漆黑的,沈漫出去端了一个小烛台走了进来。
然后将烛台寻了一个小方桌放了上去,烛光摇曳间,她们这才看清楚这窄小的房间里到底放着什么。
竟然全部都是画,四周围挂满了那个女子的画像,还有画缸里也全部都是。
沈漫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没有放开的画轴抱了出去。
楚玉珩紧随其后,也抱了一部分,左手端着烛台跟着沈漫一道出来了。
二人将那些画放在了地上,沈漫在一旁,一幅幅的全部将他们打开了。
竟然全部都是那个女子,或坐,或卧,或动,或静,或舞,或弹,或唱,或立,,或坐,或卧,或动,或静,或舞,或弹,或唱,或立,总之那个女子的各种神态都在这些画集。
这些画被画的惟妙惟肖,此时沈漫看着它们,就仿佛看到这个绝美的女子就立在她的面前。
或坐,或卧,或动,或静,或舞,或弹,或唱,或立,在她的面前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一旁的楚玉珩则忽然看着一幅画发出了“嗯?”的声音出来。
沈漫听到这声音,便立刻移到了楚玉珩的身边,却发现此时他手里恰好拿着一副画。
这画竟然画的并不是那个魔族的公主,而是一个男子。
作画之人,显然画工不怎么好,画的那男子的线条歪歪曲曲的。
五官也画的十分勉强,这一看就是刚刚学会画人像不久。
但是单从画像上根本就很难辨别出来那上头画的是谁,那个男子想来生的应该也不似这画像上画的那么勉强才是。
二人又盯着那画像看了好久,最后还是沈漫发现了那画像左下角还有一行字。
那几个字很小,以至于他们一开始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恰好这个地方光亮不足,楚玉珩起身,拿着那副画,寻了外头的烛台处站定。
然后这才仔细的看了那一行字“白哥哥亲授画工”。
这么几个字,很是潦草,想来这人不仅画画的不咋地,字竟然也写的差强人意。
只见一旁的沈漫忽然皱着眉头说道:“白哥哥?
她写这几个字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当真是那个白沧镜?”
沈漫这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得,一旁的楚玉珩一边收着画一边说道:“说不定是画完了,觉得不好看,便故意写了这几个字,逗弄这位白公子的?”
这其实也是楚玉珩自己的猜测罢了,却听得这个时候,沈漫十分赞同的点着头说道:“也有道理。
但是现在我怀疑的是……这上边的提到的白哥哥,难不成真的是白沧镜?
可是白沧镜不是魔族的人,他又怎么会住在这里的呢?
他是怎么进来魔族的?难不成他也和白拾玖一样,冒了险?
还是说,和我们一样,不受那个封印的影响,可以来去自如?”
正这么说着,楚玉珩便已经拉着她重新回了那间房间。
他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些纸,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慢慢的将那些纸拿了起来。
好在没有如外头的那些灯笼纸一样,一碰就碎。
沈漫举着烛台,便看到那纸上写了一整张纸缠绵悱恻的情书。
上边写信的人称呼收信的人为木木,最后的落款则是白沧镜……
竟然真的是白沧镜,这已经完全出乎了沈漫的意料之外了。
想来,沈漫虽然一开始就知道白沧镜是人族的,可是此时却发现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确实也是生活在魔族的。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漫有些茫然,楚玉珩将这封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放在了一旁。
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张纸,这上头写的字很少,竟然是一封告别信。
只是这信只写了一半,剩下的还没有写完罢了。
沈漫愣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下说道:“所以……其实白沧镜是打算自己离开的?
然后这个魔族公主自己不肯,便跟着白沧镜一起离开了?”
沈漫这画刚刚说完,然后就听到了一旁洛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他们身后道:“不是的。
这里……这里怎么可能住着男子,公主是个豪爽的女孩子,从来都是无心情爱的……
她……她当初一定就是被逼的,否则她不可能跟着那个人离开的。”
洛炎此时神色有些复杂,说起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也有些冷漠。
沈漫和楚玉珩看了他一眼,只听得沈漫悠悠的说道:“你喜欢这个公主?
你跟她表白过,但是被她给拒绝了?”
沈漫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是她自己根据此时洛炎的样子,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猜的而已。
洛炎却十分果决的摇了摇头,继而这才有些落寞的说道:“不是我……
是……是……是我哥哥,他当初是公主手底下的一个得力的将军。
从小就陪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对他也很好,所以……所以,他就以为公主也是心仪他的。
有一次,我哥哥跟公主表白,公主便回绝了他,当初是十分干脆的说的,她说她不通于情爱,对那种东西避而远之。
不愿让情爱成为她的牵绊,她只想想办法带着大家一起离开这种地方。”
当时我哥哥虽被拒绝了,可也是满心欢喜,因为公主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别人。
我哥哥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意,在一次褚将军谋反的时候,舍身救了公主,最后死在了褚将军手掌下。
公主当时很悲痛,不要命似的,追着褚将军,最终杀了他,她自己也九死一生,伤的十分严重。
躺在榻子上养了大半年才痊愈,后来……我就代替了我哥哥的职位。
再后来,我就得知公主私奔了……然后我就奉命去追公主回来,剩下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洛炎说到这里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疲惫。
这个时候,便见到洛炎忽然上前,将楚玉珩手里的信一把夺了过去。
然后撕了个粉碎,还有桌子上的另一封情书,也被撕了个粉碎。
沈漫连忙上前将他拉到了一边说道:“剩下的还不能撕。
要撕也得等我们看完的,再说了,撕了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个个一腔柔情和一条性命已经送给了你们的公主。
现如今公主和这位白公子也死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把这里拆了也无济于事了。”
沈漫说完这些话,便松开了抓着洛炎衣袖的双手。
然后便重新回到了楚玉珩的身边,此时楚玉珩正拿着另外一张纸,那纸上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情诗罢了。
想来……这白沧镜年轻的时候,倒是个十分风流的公子哥儿呢!
写的情诗虽然酸不溜丢的,可是女孩子约摸着大多都很吃这一套吧?
沈漫笑了笑,然后又拿起了另外一张,竟然是一张威胁信。
信上的大概内容就是,对方想要白沧镜身上的炼妖壶,如果白沧镜不交出来的话就要杀了他。
写这封信的人一定不可能是这个魔族的公主,那么就一定还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知道白沧镜在这里的人,不是只有魔族的公主。
想来应该还另有其人知道,那么会是谁呢?
炼妖壶是克制妖族的,魔族出不了这里,他们要了炼妖壶有什么用处呢?
楚玉珩沉思了很长时间,忽然转而看向洛炎问道:“对于这里……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就是……你们公主平日里都和谁比较亲近?就是那种可以说出自己秘密的那种7亲近。”
听了这话,洛炎先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公主的屋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还有就是……公主没什么玩的好的人,即便是和我哥哥一起长大,她也不会对我哥哥知无不言。
就更不可能对我们了。”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后者则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候,洛炎却忽然又说道:“对了,公主和魔君是兄妹……你说公主会不会告诉魔君?”
这倒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沈漫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公主和魔君是兄妹关系。
又住的这么近,如果这位公主想要修什么宫殿,就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那么也绝对不可能瞒得住魔君,再结合这封信,说不准,写信的人当真就是魔君呢?
白沧镜不肯交出炼妖壶,便想要和公主分手,自己独自逃命去。
然而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便被公主发现了,于是在公主的追问之下,白沧镜便不得不将她哥哥写给他的信拿了出来。
于是,这位公主便立刻下定了决心,要跟着白沧镜私奔?
于是,后边就发生了洛炎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沈漫想到了这里,竟不自觉的开始佩服自己了起来。
她的想象力当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只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像,怕是也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知道了。
如果魔君算是当年的知情人的话,那么也得他自己想说才可以。
但是沈漫觉得,他多数是不会说的,毕竟他应该也不愿让他的臣民知道,是他逼走了他的亲妹妹的吧?
楚玉珩将桌子上的东西又翻了一遍,除了那些以外,倒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线索了。
不过,就他们看到的这些,其实也已经差不多足够了。
这个时候,三人又往旁边的房间去看了一下,除了一些装饰,倒也没什么了。
沈漫看了一眼剩下的其他房间,便提议三人分开查看,这样速度还快一些。
于是三个人便分开,重新又开始查看了那些地方。
但是,那些房间里也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三人重新回到了大殿,这里当真富丽堂皇,远处几根盘龙柱十分的尊贵。
那些金丝穗子,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如同天上挂着的星子一般。
三人又看了几眼,便离开了这里,他们重新回到了廊下。
这里灯笼众多,光亮十分充足,楚玉珩说道:“现在得想办法出去了。
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或许……还得再见白拾玖一面才可以。”
沈漫看了一眼洛炎,他自打刚才看到了那些信以后,神情便一直很低沉,看样子,这公主有情郎这件事情,着实是真的对他的打击很大。
想来也是,他哥哥为了公主甘愿送了性命,可是这情爱之事……公主其实也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