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注便跟着袁老道在这大牢之中学起了本事,说来也怪,那王大人自从这郑注住进大牢之后便一直患有眼疾,而且一直也不好,尤其是一走到这公堂之上便感觉双眼疼得更加厉害,无论这董家上下如何打点催促,这王大人愣是上不了堂,由此又给了郑注大量的时间去跟着老道学习。郑注虽貌不惊人,但是脑袋聪明,悟性极高,经那老道点拨之后,对于这针灸需要了解的穴位、经脉、手法等皆是掌握极快,对于需要背诵记忆的东西更是不在话下,对于这郑注如此之高的领悟能力,那袁老道也不禁啧啧称奇,心中暗暗说道,
“此人若遇明主,行于正途,必将协主成就一番基业。”
这一日,袁老道又把这郑注叫到身边,说道,
“徒儿,我看你勤奋好学,进步神速,今日再教你这相术。这相术又称相人之术,是通过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来推算和预测人的吉凶祸福以及富贵贫贱的一种术法。细分可有十观之法,分别是:一取威仪,二看精神,三取清浊,四看头圆,五看五岳三停,六取五官六府,七取腰圆背厚,八取手足,九取声音心田,十观形局五行。”
这郑注一听觉得有些繁琐,问道,
“师傅,听着这相面之术倒是有些神奇,大街之上我倒也经常遇到这算命先生,有时也上前算上一卦,但感觉不是很准,不如师傅你先给我看看面相,看我命里可有富贵?”
“嗯,那你先坐过来,让为师仔细看看!”
郑注一听赶忙将这散乱的头发往耳后笼了一笼,然后隔着这大牢的柱子,坐到这袁老道面前。
这郑注的脸自打被扔进来之后就没有洗过,那脸上的汗水被灰尘混合以后已经干透,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干灰,而且还有些气味,再加上这郑注本就面貌丑陋,而且有些轻微的口眼歪斜,看得袁老道有些愁眉不展,想去替郑注擦擦这脸上的灰尘又怕弄脏自己的手。袁老道愁眉苦脸地看了半晌,说道,
“你这面相比较特殊,这大牢之内光线又如此昏暗,为师一时无法看得仔细,待为师教会你之后,你再自行找个镜子自己推测一下吧。不如为师先替你看看手相如何?”
“哦,那也不错,师傅,请看。”
郑注又把手伸了过来,那老道将这郑注的左手拿在手中,掌心向上,看了一眼之后,从旁边抓起一把茅草把这郑注的掌心擦了一擦,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
“嗯,从你这掌心的纹路看来,你命中倒是有一场大富贵。”
“哦?大富贵?有多大?”
“呵呵,富贵非常,富可敛四方之财,贵可位居人臣!”
“哦?”
郑注听着老道所说有些不太相信,因为此刻的自己和那老道口中所说简直相差太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老道看着郑注的神情,说道,
“怎么,你不相信为师的推断?”
“徒儿不敢,只是,只是师傅所说和我目前的状况相差太大,徒儿不敢想象!”
“呵呵,如果没遇到为师之前,凭你的出身,你当然不敢想象。但是如今你遇到为师,你这面相便成否极泰来之相,为师便是你第一个贵人,而你此后还会遇到诸多贵人,从此前途不可限量,直至位居人臣,俯视万民!”
郑注见这老道说的如此自信,心中便高兴起来,脑中开始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身穿蟒袍玉带,站在那金銮殿之上,待圣上在那龙椅之中坐稳之后,自己出班启奏的情形,然后那圣上对自己夸耀称赞,群臣附和喝彩,自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之臣。
郑注正做着美梦呢,忽听得那老门外脚步声起,随后那牢头走了进来,大声喊道,
“郑注,给你道喜,老爷眼疾已愈,特地传你上堂!”
说着,后面又上来两名差役,将这牢门打开,拿起锁链往这郑注身上哗啦一套,就将他向那公堂之上拖去。
时间不长,两名衙役又架着那郑注重新拖回这大牢之中,打开牢门,把郑注往这茅草堆上一扔,又将牢门锁好,然后扬长而去。
那郑注趴到茅草上之后,感觉这板子比上次打得还狠,两个裤腿上都已是沾满鲜血。郑注呻吟着向袁老道这边爬将过来,满脸痛苦地对这老道说道,
“师傅,您看您是不是再重新算一算?我感觉您好像算的不是很准!要不您再看看我的右手?”
“哎,男左女右,哪有给男人看右手的,你放心,为师我算的绝对没错,此刻你可时间?我继续传你这相面之术?!”
郑注嘴里哼唧着痛苦地说道,
“师傅,时间倒是有,只是徒儿我此刻没什么心情,因为屁股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可否让徒儿缓上一缓?”
那老道捋着胡须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既然此刻你有伤在身,那就再调养几天吧,不过为师可以在旁边将这相术的口诀念给你听,你能记住多少便是多少,以免耽误这学习的进度。”
“好吧,一切,一切但凭师傅安排吧,哎哟。。。。。。!”
于是这袁老道跟念经似得在旁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郑注趴在这草堆之上也是似听似不听地答应着。
又过了三天,这郑注的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刚要想和这袁老道讨教些问题,谁知那衙役又是如狼似虎地走了进来,锁链一套,又把这郑注拉走。过不多时,一个下半身血淋淋的郑注又被送了回来。
此刻那郑注痛苦流涕地对这袁老道说道,
“师傅,我强烈建议你还是重新算一下吧,花钱也行,我看看我那背囊里还有没有剩余的银两了。要是有的话,您老人家再辛苦辛苦给徒儿算算吧!”
这郑注趴着将自己的背囊找了过来,在里边好一顿的翻找,边边角角地都找遍了,别说银子了,连个大钱儿也没找到。
那老道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郑注,说道,
“不用找了,为师早就找了好几遍了,半个铜板也没有。为师就纳闷儿了,为师乃是半仙之体,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难道你一个小小的命格为师会算不准吗?!”
“好吧,师傅,你既然这样说,那就算是徒儿多嘴了。你也先别算了,还是帮着徒弟我先止止血吧!”
“哼,看你疼得这个样子,为师就勉强伺候你一次,把那银针拿过来!”
郑注从背囊之中拿出那银针,然后慢慢地带着屁股挪动到那柱子旁边,将银针递于那袁老道,说道,
“师傅,你下手轻一点,我看不如你明天还是教我这穿墙术吧,我真怕挨不到出徒那一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