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佘奕吃惊的看着佘玉。
“不得不说,那郡主确实长得漂亮。我今天见你,总是偷偷的看她,神态也有点反常。记得你特别喜欢桌子上的那盆水仙,如今被她摔坏了,也不见得你生气……”
佘玉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佘奕的眼睛,捕捉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哪……哪有的事情,你看错了。她只是长得有点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而已,你这小丫头,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佘奕明显紧张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在佘玉的小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还骗我,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看见你紧张。”
佘玉猛的推开佘奕的手臂,大声叱喝道。
“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快死了!快死了,你知道不!……省……省吧!人家是郡主!”
佘玉转过身朝门口走去,佘奕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妹妹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佘玉对他生气……侧过头,看着走到门口的佘玉……走到门口的佘玉忽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平息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春花晚上和你圆房。这是爹爹安排好得,说是给你留下骨血。你拒绝不了得。哥,其实我更宁愿和你一起死。”
说完后,转过身,出了门……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嗯?”
佘奕瞬间石化……
……
半响……佘奕才回过神来,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慌乱。
这小丫头还是不相信他的药可以治愈他们的肺痨,不过这事儿不重要,时间会证明的。
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才发觉手腕酸疼酸疼的,想起自己的手腕还是肿的,那该死的红脸大汉,下手真重。他肯定是故意的。
佘奕回到床边,再次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酒精和棉布,坐在床上,简单给自己的手腕处理了一下,处理完之后,回到书桌边,望着窗格子,窗格子上沾着一层窗纸,阳光照在窗格子上,那白纸很是明亮,像无暇的白玉。
他的脑海里面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子的相貌,那是一个挎着书包,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梳着一个马尾辫,一蹦一跳的在他身边经过。他默默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模糊。
那个女生就是他的同学梦琦,也是他的妻子,那个亲手结束了他生命的女人。
“呵呵……仅仅样貌有点相似而已……”
佘奕自嘲的笑了一笑……收回目光,拿起桌子上的半截羽箭,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倘若他的猜想是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得早做准备才行……
……
很快到了下午,春花和珠儿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走进了佘奕的房间,开始布置了起来。佘奕并没有说什么,丁氏已经让佘玉提前告诉了他,所以也算不得唐突。
两个只是布置,并没有多语,佘奕喜欢安静,他们倒是知晓,再者,他们很少和这个私生子大少爷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在佘奕的身上总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这种气势给她们一种压迫感。
她们偷偷的给丁氏说过,丁氏说,那是从小在土匪窝里面长大沾染的匪气……可是她们明明感觉,这种气势就像老爷佘复僵身上的那种气势,是一种长期的处在某个高度的人养成的一声生活习惯。当然,她们是不敢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那不是说老爷佘复僵身上的那种气势也是匪气了?
现在的天气已经步入了初夏,白天的日子(时间的意思)比较长了,太阳将近酉时才落下山头。
珠儿和春花认真的在房间里面布置,门上,床头,墙壁上,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剪纸,床单,帷帐也换了新的。他的这房子不像正院的正房窑洞,空间不大,布置起来很容易的。春花因为羞涩的缘故,每次看到佘奕后,总是连忙把目光移开,倒是那珠儿,肆无忌惮的在佘奕身上看来看去,好几次盯着他的下身看,好像要看穿他裤子似的,反而让他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事实上,他现在的身体不过十三岁,因为打小身体弱的缘故,除了脸蛋白净俊俏点外,身体才刚刚开始发育,包括男人的象征和局部特征。
而这两个丫鬟要大的多,都十五六岁了,加之女孩早熟,对男女之事已经了解。
两个丫鬟一直布置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离去的时候,佘奕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春花,大公子的身体好像结识了许多……怎么感觉不是回光返照呢?”
“我也感觉不像,不过夫人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
绥德白水井十字长街,兰香楼的二楼雅间里面,赵婉琪手持折扇,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哼着小曲。
透过明光璀璨的珠帘,一个端庄清秀的美丽女子,跪坐在蒲团上。她面前放着一把色泽圆润的古筝。
女子十根青葱般纤细的玉指,轻轻在琴弦上拂过,一串串优美的音符回荡在阁楼里面,恍若梵音……
“铮”的一声,一根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在,弹琴的女子一脸惊慌。
雅间里面的赵婉琪眼睛缓缓睁开,一脸愠怒,站了起来,眼睛中射出两道寒光……
“世子恕罪……小婢不是有意的……”
该女子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哼,敢断了本世子的琴,本世子就断了你的手!”
啪的一声,赵婉琪合上纸扇,手腕一抖,顺势掷出去了手中的折扇,折扇犹如一把飞刀,发出破空声,穿过珠帘,直直的刺向那个弹琴的女子的手腕……眼看就要射中那个女子的手腕。
忽然,楼道方向飞来一道白光,噗的一声和折扇在空中碰在了一起,折扇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个黄豆般大小的圆珠子掉在了地上,滴溜溜的旋转着。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袍,头戴纶巾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个男子看上二十三四岁左右,面目清朗,身高一米七五,背上背着一个细长的匣子,手里抓着两颗鸽卵般大小的白玉珠子,长袍上沾满了灰尘。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汉走了进来,这个红脸大汉正是赵婉琪的随行护卫阿武。
“还不出去!”
蓝袍男子看了眼瘫软在地上的歌女,冷冷说道。
“小婢这……这就出去……”
赵婉琪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
“大胆薛英,你丫的活腻了!父王又派你来干吗!吃饱了撑着!”
蓝袍男子瞪了一眼赵婉琪。
“不知道是谁活腻了,夏兵突袭了延州,清涧的官道即将中断,还不速速动身随我返回洛阳!”
蓝袍男子摔了下长袖,转身朝门口走去,那红脸大汉阿武连忙用眼神示意赵婉琪。
赵婉琪愣了一下,眼睛眨了一眨,眉头一皱,有点不太相信,绥德作为西夏和大宋的交界处,安稳了十几年了,从没有发生扰边的事情。怎么可能现在忽然扰边?
这蓝袍男子是名叫薛英,是当今朝廷右丞薛昂的次子,好武,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京城纨绔子弟之一,后来从了军,年纪轻轻就官拜翊卫郎,仕途青云直上。因为薛英的姑姑是父亲荣王的宠妾,所以对薛英的印象不错。去年七月时,便让她和薛英定了媒妁之约。
薛英仗着自己学了些手段,以及舅父薛昂的宠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胡作非为,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和她有了媒妁之约,但从来不买她的账。据说,他这些天正在打福林帝姬的主意,可谓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