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力道虽然算不上很大,但容爵年轻时叱咤黑白两道,功底深厚,已是叫容烨吃痛不已,脸不但被打偏,还瞬间起了红红的手印。
足足愣了五秒之久,容烨才回过神来。
回头看向父亲带着怒气的脸,错愕的眼眸里渐渐的被一种无畏无惧的笑意取代,那是一种带着叛逆和骄傲的笑意,在眸底里无声的蔓延。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温暖见状,赶紧拦住了容爵,看着儿子脸上因为这一掌而出现的粉红印子,不满的对着容爵抗议起来,“爵,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打他呢?!”
见温暖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儿子,容爵更生气,“你说我为什么打他?人家思橙嫁了人,跟叶衍好好的,他偏要揷上一脚,甚至还要怂恿思橙跟叶衍离婚!你说说,我该不该打他?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传出去,别人还要说我们南城容家没有家教,生了个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婚姻的畜生!我今天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要不然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这畜生还会掀多大的浪!”
容烨听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并没有以前的顺从,而是紧紧抿着双唇,双手握成拳状,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气。
母亲温暖看见他这副模样,生怕他发飙,赶紧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提醒他不要跟容爵对着干。
容爵也是气极了,当满心欢心跟妻女一起去云海,打算跟儿子团聚时,却听说他不去机场接机了,顿时有些失望,后来又听说容格格说起容烨和秦思橙、叶衍两口子之间的纠葛,再后来到了照母山秦家,得到秦晋琛和桑桐两口子的证实,已是气极。
马上联络手下人查到了容烨的行踪,将他最近四十八小时的动态掌握了个通透,得知真相后的容爵更是气得怒不可遏。
“平日里没个定性也就算了,你不肯回来打理容氏,要留在云海帮你秦叔叔,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一次你居然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来,惹得思橙和叶衍小夫妻俩闹离婚,你简直是把我们南城容家的脸都丢尽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没脸见你秦叔叔和桑阿姨!”容爵的声音似要穿透整幢房子。
容烨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并不打算退缩,而是决定彻底摊牌。
“爸,既然你说到这里了,我也就跟你摊牌了吧,我不会回去的,我要留在云海照顾思橙,她现在需要我。以前是我错过了太多次的机会,但现在我不想再错过她了,思橙跟叶衍是不会幸福的,他们闹离婚又不是因为我,而是叶衍自己私生活不检点,思橙只是终于想通所以提出离婚而已。爸,你不也是过来人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思橙她需要寻找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我有这个自信让她获得幸福,为什么你不允许我跟思橙在一起呢?”
容爵气得头疼,“爱情?你当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这些破玩意?你以为婚姻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思橙跟叶衍不想爱,当初她为什么愿意嫁给叶衍,你怎么不用你那首席建筑师的聪明脑子好好想一想?”
秦思橙还爱着叶衍这件事,容烨不是不知道,但他深信叶衍辜负了秦思橙,给不了她幸福。
他说,“是,她是爱叶衍,但叶衍根本不爱她,如果他爱思橙,就不会跟蒋一心纠缠在一起,就不会辜负了思橙,伤害她,让她伤心!总有一天,她会醒悟过来的。”
“放屁!该醒悟的人是你!”容爵听见他一番不着边际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暴怒之际不禁爆了粗口。
“你凭什么说叶衍不爱思橙?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和你不相干!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叶衍跟蒋一心纠缠在一起了?你是亲耳听说的,还是亲耳看见的?退一万步,就算是当事者亲眼见到的事情,也未必都是真的,你又凭什么介入其中,搅乱局面?!”
容烨丝毫不服气,“凭什么?我喜欢思橙,当然想要照顾她,对她好,您当初不也是这么追我妈的吗?如果当初不是你坚持,爷爷怎么可能允许你和妈结婚?要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坚持,不也是遗传了您吗?”
容爵气得浑身发抖,操起面前的手机,就要往容烨的身上砸去,“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和你妈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来管了?!”
容烨没有避让,手机闷闷地砸在他的脑袋上,再掉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再看容烨,脑袋上竟然被砸起了一个大包,可他硬是不吭一声挨下来了。
他那副执拗的模样,就好像是别说一只手机,就是有块大石头砸过来,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站在原地。
他毫不退让地回嘴,“我不是管,我只是陈述事实。”
容爵听见这话,当场恨不得直接翻了那茶几,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滚!”
“其实我来也只是送思橙回家的,我并没有求着您来云海看我,既然您现在不想看到我,那么如你所愿,我马上走就是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容爵气得不得了,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串电话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容叔?您找我。”
“凉笙,你马上带几个人到云海来,给我把容烨那臭小子绑回南城去,他长期不在我们身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凉笙,是容爵二十年前最得力的助手阿BEN的遗腹子,从小被容爵收养,现任容氏集团总经理一职,但凡商场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都是由凉笙替他处理了。
把凉笙叫来,莫非是要对容烨使用什么非常手段?
温暖大骇,忙拽住自家老公的手臂,“容爵,干嘛把凉笙叫来?你疯了,这种家务事,用得着把凉笙叫来吗?”
桑桐也劝,“温暖说的没错,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一起商量,可千万别用错了方法。”
就连秦晋琛也站出来打圆场,“是啊,容爵,消消气,容烨到底还是容家的长孙,又是唯一可能继承容氏的继承人人选,你若是使用非常手段对他,那孩子本就很敏感,只怕适得其反,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我看,还是让他先冷静冷静,正好我们花些时间想个妥当的解决办法。”
有秦晋琛和桑桐两口子劝阻,容爵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不断地用手指指腹揉自己的太阳穴。
温暖见状松了口气,回到他身边坐下,然后用手一阵阵轻抚他的胸口,直到容爵摆了摆手,她才停止这个动作。
忍不住感慨,“那孩子就是太冲动,做什么事都欠缺考虑,这方面倒是应该跟凉笙好好学一学。”
说到这里,容爵像是忽然受到启发似的,停止了揉自己太阳穴的动作,一双韬光养晦的黑眸里精亮无比,微微颔首,说道,“唔,我看是时候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你是说……”温暖一惊。
容爵点点头,却没说话。
温暖踌躇了下,“会不会太早了?”
容爵凝眉说,“不早了,容烨都二十六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温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秦晋琛和桑桐两口子见他们俩打着谜语,也不方便多问。后来在秦晋琛和桑桐夫妇俩的一再挽留下,容爵和温暖决定暂住照母山一晚。
桑桐和温暖许久不见,自然是要说一说知心话的,两个人泡了一壶花茶,坐在后院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们的姻缘话题上。
桑桐啜了口花茶,叹口气说,“要不是我们家思橙只把容烨当哥哥,我还真是希望他们俩能成一对呢。哎,说到底,还是我们家思橙没福气。”
“感情的事,谁都无法预测。”温暖遗憾地摇摇头,又忽然说,“说实话,我也想让容烨去相亲,说不定真有哪家的姑娘能制得住他,只是怕他不肯乖乖去相亲。”
说不定真有哪家的姑娘能制得住他……
桑桐美目一沉,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低首啜茶的动作一顿,回头说,“你还别说,我真有个人选,而且,容烨跟她认识。”
温暖愕住,“是谁?”
桑桐浅浅地一笑,凑近温暖的耳根一阵耳语,温暖听完后,满意地笑笑,有些迫不及待地回房跟自家老公汇报去了。
温暖前脚刚走,管家刘嫂就匆匆找来,“不好了夫人,小姐她好像病了,刚才还在洗手间吐了……”
“什么?!”桑桐一惊,起身时差点儿打翻了茶壶。
主仆二人忙上楼赶去秦思橙的卧室,只见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额头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瑟缩不止,桑桐暗道不妙,伸手一探,果然她额头的温度烫得惊人。
不敢拖延,她马上致电叫来了家庭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