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都惊住了,纷纷回头看去,叶衍已经冲进了茅厕里,“思橙!秦思橙!你在哪儿?!别吓我,秦思橙,快回答!”
凉亭内,这一眼看过去大家均是大惊失色,尤其是秦伯尧和丁玲,当时就吓得脸色惨白,“思橙,思橙去哪儿了?!”
“思橙?秦思橙?你在里面吗?”叶衍朝茅厕里喊了无数声,得不到回应后,他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冲。
但茅厕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叶衍整颗心都凉透了。
在刘师傅和小艾的分别搀扶下,秦伯尧和丁玲急急地赶来,追问,“怎么回事?叶衍,思橙她人呢?”
叶衍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查看四周的状况,当看见轮椅到茅厕后方再到不远处的泥路上,有若干凌乱的脚印后,他说,“这里有人来过!”
他又返回轮椅旁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秦思橙的手机不见了之外,并没有其他遗失的东西。
这么看来……
叶衍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秦伯尧和丁玲看叶衍的脸色不对,立刻猜到情况不好,彼此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虽然他们心里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但并没有表现得很慌乱。
尤其是秦伯尧,毕竟早年在云海商界摸爬滚打了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大致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立刻回头吩咐刘师傅,“刘师傅,你马上让人把果园的几个出口给封住!另外,组织果园的工人们找人!”
“是,老先生!”
丁玲也忙吩咐身后的小艾,“小艾,你去找负责修枝的张老伯,借一下他家的大黄,大黄是他儿子退役前一直养着的警犬,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马上去找,老夫人!”
见秦伯尧和丁玲都吩咐妥当,叶衍却不敢松懈,抱着一线希望拨打了秦思橙的新手机号,可惜那边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的回应,他只好在秦思橙失踪的附近查找起线索来。
不一会儿,小艾就带来了张老伯家的大黄,刘师傅也带来了家住附近的工人们,结合大家的力量,一起查找秦思橙的下落。
然而一直到了傍晚,都没有秦思橙的任何消息,张老伯家的大黄虽然闻过秦思橙留在喜房内的衣服后,找到了失踪点附近的一条土路,可气味却在半路消失,大黄没能继续追踪下去。
由此,秦伯尧和叶衍猜测,对方很可能是把秦思橙绑上了车,然后驾车离开的。
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叶衍焦急地徘徊在果园秦宅里,他烦躁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抖着手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不该逗她的,明知道她像只乌龟一样,稍稍触碰一下,就会缩回壳里,可他就是忍不住,如果他不逗弄她,她就不必借口上厕所躲得远远的,也就不会落了单,被人带走了!
一阵沉默,他紧握着双拳,举起,狠狠地砸在洁白的墙壁上,担心、恐惧、后悔,自责、不安……所有负面的情绪全数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慌,一慌就容易失去理智,有些线索可能会被忽视,于是他反复深呼吸,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终于,他镇定了心弦冷静下来,脑海里把最近与秦思橙相关的所有事情全都过滤了一遍,终于在一瞬间想起了某个身影。
是了!那个在高速路休息站内遇见的那个刀疤男人!后来,那个刀疤男人又追到了云水乡,还四处打听她和秦思橙的消息,再后来在邴菊花村村长的帮助下,他和秦思橙逃过一劫,之后再没有那个刀疤男人的消息。
原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冲动的报复行为,可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叶衍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男子打从他们出发前往云水乡的时候起,就一直跟踪在他们身后。
对了,还有那个刀疤男人打出去的那通电话,听口吻好像是有人要对他和秦思橙不利,可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派人跟踪?现在又干脆绑走了秦思橙,难道是为了某种利益?!
正思忖间,叶衍手中紧握的手机蓦地振动起来,他垂眸一看,一双褐眸骤然睁大,屏幕上闪烁的一串数字正是秦思橙的新手机号码!
迟疑了两秒,他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喂,是思橙吗?”
那边传来一声冷嗤,一道低沉雄厚的男人声音传来,“曹先生,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叶衍愣了愣,却又即刻恢复冷静,“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你老婆。”
叶衍眉头深锁,说,“我要听听她的声音,确定她真的在你手里。”
“行啊,没问题。”对面的男人倒是很爽快的样子,第一时间就答应了叶衍的要求。
然后,叶衍在焦急的等待中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像是门被打开又被“砰”的一声掩上的声音。
……
约莫半个小时以前,悬崖边废弃的石屋里,不知昏迷了多久,秦思橙渐渐醒转,却因身体剧烈的疼痛而无法动弹。
艰涩地张开眼,视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从自己被捆绑的手脚得悉自己被绑架了。
额角有些疼,她回忆起来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被人甩了一巴掌,额头撞到了车门上,好像她还撞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这会儿头皮疼得厉害。
此时,额角的伤口大概是已经被干涸的血块凝住,已经没有再往下流血,被染了血块的右眼眉毛和睫毛也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十分不舒服,就是稍稍抬起眉头,那额角的伤口也疼得钻心。
而最让她难受的是脚踝上方三寸被蛇咬过的部位,或许是被绳索用力捆绑过的缘故,此时痛得钻心刺骨,她连轻微的挪动都觉得疼痛欲裂。
浑浑噩噩不知又过了多久,耳边终于有了动静。
一束白光从开启的大门照进来,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却牵引着额头上的伤,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啪”的一声响,灯光大亮,映照出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是斑驳污迹显得狼狈不堪的秦思橙。
听到脚步声朝自己靠近,她转过头来,目光触及走进自己的男人,顿时一愣。
竟然是他!
那个在高速路休息站为难她的那名刀疤男人,前几天还在邴菊花村见他四处打探她和叶衍的消息,没想到竟然跟踪到了爷爷奶奶的果园,甚至还绑架了她!
亮子瞥了眼愣住的她,矮下身半蹲在她面前,把手中握着的电话递到她耳边,“秦小姐,你丈夫要听你的声音确定你在我手上,你现在和他打个招呼。”
丈夫?叶衍?
“秦思橙?”
电话那端传来清晰沉稳的男声,秦思橙眼眶一下通红,想开口回应,无奈喉咙痛得发不出声来。
“你怎么样了?”
“……”
“受伤了?”
“……”
“无论如何你先回答我,让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放心,我保证你会安全回到我身边。”
他异常温柔的语气格外温暖人的心,秦思橙一个没忍住,眼泪无节制地大颗滚落下来,她反复做了好几次吞咽的动作才抽抽噎噎地回答他,“我……很好……”
她吐出三个字,亮子立即移开手机,冷眼望着她,对电话那端的叶衍说,“你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如果你不希望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就在十分钟内立刻赶到莓园最北边的‘一口井’。记住,不准带任何人,也不准带任何联络工具!”
“莓园?据我所知,莓园离果园最远,你要我十分钟内就赶到那里,是不是太为难了?”
亮子瞳孔一缩,“计时开始!十分钟后见不到你的人,你老婆的小命就没了!”
叶衍蹙眉,“再多给我五分钟,十五分钟内我一定赶到!反正,你真正的目标是我,而不是秦思橙。”
那边的亮子有些迟疑,片刻后开口,“你老婆在我手上,谅你也不敢胡来,否则我一定先奸后杀让你后悔莫及。”
对方快一步挂断电话,叶衍望着手中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起刚才秦思橙在电话里明显带着哭音的虚弱语气,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机身,如同要捏碎般力道大得惊人,俊容瞬间变得森冷吓人。
转身时,他忽地看见一旁书桌上的纸和笔,灵机一动,抽出笔快速在上面留下了一条讯息,并抓了一把水果盘里的喜糖揣进裤兜里,然后将手机压在了那张纸上,闪身出了宅子。
潮湿的密室内,秦思橙蜷缩在角落里和对面挂了电话却并没有离开的男人对视,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因为那句“先奸后杀”而绷得死死的。
她可以忍受身体的痛楚,但无法忍受清白被玷污,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也没有勇气活下去。
亮子察觉到她的恐惧,冷冷嗤笑了声,然后说,“怕了吧?不过你放心,你亲爱的老公肯定会来救你。现在你就给我乖乖地等着,等姓曹的那小子自投罗网。”
语毕,他让光仔把秦思橙的嘴用封条给再次封住,而他则从一旁的草垛里取出一个大大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两把枪,一把长的,一把短的,亮子自己挑了把短枪揷在裤腰带里,而长的那一把则丢给了光仔。
亮子准备的东西远远不止如此,那盒子里装着的就是他所谓的“宝贝”,也是被他随手携带着,提上了车。
亮子和光仔一走,密室里又恢复了诡异的静谧,外面已是夜深人静,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不只是何物的怪叫声,好像是某种少见的鸟类,惊得秦思橙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里,透着月光她看到破旧的密室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几张烂板凳和一堆草垛外,再无他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