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婉婷原本只是想闭着眼睛假寐,没想到过了十多分钟后,她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如果不是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她还可能会继续睡下去。
睁开眼一看,愣住了。
只见前方道路宽敞,两边有坚固的隔离栏,分明是上了高速路的样子,她不禁大吃一惊,一下子坐起身来,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上高速路了?等等,这条路……不是去云山寺的吗?你带我去哪里做什么?!”她瞪着他怒问。
“我妈在云山寺上香,我带你去见她。”容烨面无表情地说。
心里却是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他一向骄傲自己有一身正骨,现在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行起骗来了?
曹婉婷有一秒的错愕,但并没有怀疑,云山寺的确是云海市很出名的一座佛寺,很多有钱人家的富贵太太都会来此上香吃斋菜。
而云山寺的有名之处,不仅仅因为那里的住持精通卜卦,还在于它的风景怡人。
这座寺庙坐落在东郊的一个湖中小岛,但凡诚心要去云山寺求神拜佛的,必须徒步走过崎岖的山间小路翻过两重山,再花费半个小时走水路才能到达小岛上。
这船还是定点的,早上六点开班,晚上六点收班,过了时间点,就算你给重金船夫也不载。
之前有位香客想要出资修路、修桥到寺庙里,但住持却不答应。说是佛祖就是有意考验来访之人,不诚心的就请作罢吧。
尽管去那里如此之难,可寺庙里的香火依旧很旺。
曹婉婷早就听闻了云山寺的名气,可从未有机会身临其境,她想着可以借此机会游一游云山寺也是不错的,便不再说什么。
见她不反对,容烨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将车往前驶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便驶抵了目的地,两人简单收拾了东西,带上包包和水就准备爬山了。
云海市东郊的山域其实并不高,但真正用脚爬上去也还是很费力的。
这片山离主城区很远,也算是闹市旁的一小片原始绿,曹婉婷沿着不知什么人踩出的小径弯曲攀爬,偶尔发现一株漂亮的树或一只奇怪的昆虫,都能让她感叹半天。
途中有一两个行人从身后赶超过他们,也有一两个当地人一步一步地走下山来,他们看起来都那么悠然自得。
曹婉婷突然就有一种感觉,远离城市的喧嚣来这里爬爬山,把所有烦恼和担过滤在这片祥和宁静中,多么惬意啊。
见她并不反感,容烨心情也渐渐好起来,嘴角是他毫不自知的微翘,一直到了湖边,他的嘴角都是噙着笑容的。
两人走得累了,就坐在湖边的大石块上,边喝水边等船夫。
远处寺庙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这时候船夫正拿着浆缓缓划来,激起了水面层层涟漪。
“师傅!我们要去云山寺,可以载我们一程吗?”曹婉婷双手圈在嘴边,远远地朝船夫喊道,浑然不知自己还被蒙着鼓里,当真以为容烨的母亲还在云山寺等着她。
“好呀!马上就来——!”船夫应道。
船夫是个热心人,一边划着小船,一边介绍着当地的风景,曹婉婷边听边点头,兴致盎然。
上了小岛,她才发现这座寺庙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每进一道殿都是香烟缭绕,满是朝拜者。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有客房专门供逗留在此的香客休息的,有很多游客都是慕名而来,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把月的才离开。
到了此时此刻,她更坚信容烨的母亲就在这座寺庙里,走在她身后的容烨看她兴致很高,便不忍拆破。
走着走着,已是到了山顶的寺庙了,曹婉婷见不着未来准婆婆的身影,不禁起了疑,回头问道:“容烨,容夫人她人呢,怎么不在寺庙里?”
容烨默了默,知道再无法装下去,双手插在裤兜里沉默了半晌,才说:“其实……”
他只说了两个字,曹婉婷就察觉出异样了,蹙眉道:“其实什么?”
“其实,我妈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儿?你不是带我来见她的吗?”曹婉婷有些懵,还没回过味来。
抿了抿薄唇,容烨又盯着她说;“准确地说,我妈根本就没有来云山寺。”
曹婉婷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会过意来,她有些恼地瞪着容烨,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本来是打算带你去见我妈的,不过后来我改了主意,就带你来爬爬山了。怎么样,爬过两座山,流一通汗的感觉很不错吧。”
不错你个头!敢情你是在耍着我玩儿呢?!
曹婉婷恼怒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凿个血洞来,太阳穴隐隐作痛地跳动着,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然后,二话不说就要甩手离开。
手腕却是一紧,容烨拽住了她:“来都来了,你不上柱香?”
他一副气定神闲不知自错的模样简直叫她抓狂,曹婉婷也顾不了四周香客们的侧目了,径直说道:“废话!难道跟你有过两次露水姻缘,就得陪你来上香?容设计师,哦不,未来的容总,我只是答应跟你订婚,可不想跟你谈恋爱!”
容烨俊眉一皱,沉默低压的气氛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他的深情愈发地阴郁,瞳眸在一瞬间变得刺亮起来,仿佛那里生起了两团火焰,似要将周围烧着,慢慢地那一团火焰在无声无息中黯然熄灭,只剩下一堆燃后的灰烬。
慢慢地,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就这样冷笑着盯着她看了很久。
曹婉婷被他这么盯着,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后悔,心揪紧了些,但很快又硬下心肠,说:“你要上香就自己上吧,我要走了,没空陪你!”
她说着就又要转身,却走脱不掉,因为手腕还被容烨紧紧拽在掌心里,她根本挣脱不开。
“容烨,你放开!”
他不说话,紧抿薄唇,脸色阴沉得可怕,曹婉婷也毫不示弱,吼了声:“放开我,听见没有?”
她又使劲儿甩了甩手,一边挣扎一边踢腿,可他就任由她这么又踢又拽的,好像她那两条小细腿踢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似的,一动不动矗立在石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脑袋瓜。
曹婉婷又气又恼,一时气急,索性抬手,张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她还真用了些力气,这一咬,竟让容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该死!”
这下子是不得不放手了,曹婉婷感觉到手腕一松,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石阶下跑,听见容烨在后面喊:“喂,小心!”
生怕又被他捉住,她跑得很急,这一急就有些慌不择路,差点迎面撞上走上台阶的香客,为了躲避,她脚下一滑,整个就这么摔倒了。
这一跤摔得不轻,不但扭了脚脖子,还把双手掌心蹭破了皮,那一刻曹婉婷疼得呲牙咧嘴,好不狼狈。
眼见着她要摔下去的时候,容烨想要伸手去扶,却被迎面走上来的香客们挡了去路,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却是无力挽救。
“你怎么样?还好吧?”容烨忙跑下来扶她。
曹婉婷委屈极了,痛得难受,还觉得很糗,被那么多人看见她摔了个狗啃屎,太狼狈了!
她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容烨身上,捏着发痛的手掌心,小拳头一次次打在他的身上,又推着他,不准他扶起自己。
“我讨厌你……你走开!不要你扶……你走开,听见没有?!”她气得语无伦次,眼眶里也包着泪水,想哭却又觉得不值得为他而哭。
这种忿忿的情绪充斥着她整个胸腔,懊恼极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周围人见状都不禁停下脚步来,看着坐在地上有些歇斯底里的曹婉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容烨心口压抑得紧,便不由分说抱起了她,并将她的脑袋整颗埋进自己的胸膛里,不让任何人见到她的脸。
虽然这附近没有药店,但寺庙里的师傅肯定是有治跌打摔伤的药膏,容烨马不停蹄地找到一名师傅,大致说了情况,那名师傅忙将他跟曹婉婷带去了主持那里。
主持除了精通卜卦命理,还精通中医学,简单检查了一番后,对容烨说:“她脚脖子被扭到了,需要先正骨,你把她抱紧点,我给她正骨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
容烨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抱住她,却被曹婉婷甩手挥开,“别碰我!”
他微微一怔,脸色更沉了,却没有发火,绷着下颌,说:“正骨会很痛,你忍受不了的。”
“谁说我忍受不了?就算是痛死,我也不要被你抱!”她嫌弃地瞪着他。
容烨额头青筋跳了跳,却还是把那口气忍下来了,他霸道地伸手箍住她的身子,连同她的双臂一起架在他的怀里,就连她的双//腿也是被他牢牢夹住的。
不等她反抗,他强势地说:“闭嘴,给我规矩点!”
然后他看向主持,说;“师傅,请开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