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要去找找乐子,好好庆祝庆祝!
……
与此同时,西区海港东面有一艘废弃的船坞,这艘船坞建造的时间很久了,最多只能用来修建三千吨级以下的船只,早几年前东家还曾经用过,现在已经弃置很久。坞底下乱七八糟的,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了草,到处都是褐红色的铁锈。
因为船坞靠近海边,秦思橙能闻到一股咸咸的海水味,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可惜她的眼睛蒙着黑布条,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大致猜到自己正身处海边。
她被人绑着手,双臂被人架着往前走,也不知道叶衍是否就在她的身边,越往前走她的心越恐惧。
不一会儿,有人猛地推了推她的后背,她打了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然后身边又是咚的一声,她惊了一下,“叶衍?”
“唔……”闷闷的痛嘶声从身侧传来,急得她冷汗直流,“叶衍,你是不是受伤了?”
地上的叶衍努力睁开了眼睛,脸颊和身上全被汗水浸湿,全身都像是被人碾过似的,四肢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已,喉咙里也干涩难受。
可他不想让秦思橙担心,于是费尽了全力才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秦思橙听出他的异样,不觉喉间一紧,便往叶衍身边靠了靠,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一点似的。
门被人再次关上,两人已经饿了两顿,十几个小时没有进过一滴水一颗米了,这会儿是又饿又冷,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她紧紧地靠着叶衍,问,“叶衍,如果我们就这么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傻瓜,不会的,你爸妈不可能不来救你,只是时间问题,再坚持一会儿,知道吗?”
她想应一声,可心里难过得紧,声音就像是卡住了一般,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她只能蜷缩着身子又靠近他一些,而这一次她的脸颊不小心贴在了叶衍颈间果露的肌肤上,顷刻间被那发烫的体温给吓到了。
“叶衍?你又发烧了?”
叶衍的嗓子哑得难受,喉咙里干得像是冒了烟似的,吐出一个字都觉得费力,他只好舔了舔唇,这才慢慢说道,“不打紧,我只是有点儿热……”
不打紧才怪,秦思橙知道叶衍肯定是又发烧了,他昨天早上才好了些,就陪着她一起去荔枝园采摘荔枝,然后他们俩就都出事了。
心里难过得很,自责和愧疚的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秦思橙一个激灵,立即要坐起来,叶衍却说,“别出声。”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叶衍弯着腰低埋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数秒钟后他才抬起头来,原来是将那蒙住眼睛的黑布条给弄掉了。
叶衍又凑近秦思橙脑袋边,用牙齿将她脸上的黑布条给咬掉后,这才艰难地挪步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看了很久,然后说,“好像是有人来了,应该就是那个亮子口中所说的大哥。”
亮子都那么凶残粗暴了,他的“大哥”又能好得到哪里去,秦思橙吓得手脚发软,连忙起身朝他扑了过去,“谁?那人是谁?!”
因为地下室的光线很黑,那扇窗户又设计得很高,叶衍只能踮着脚勉强看出去。
看了一会儿,他皱着眉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不止一个人……等等!后面还有个女孩儿,被人绑着,看不清长相……”
秦思橙拽了拽叶衍的衣角,颤颤巍巍地问,“叶衍,他们是不是又把哪家的千金小姐给抓起来了,为了索要更多的赎金?”
叶衍摇了摇头,“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被绑着的年轻女孩儿就被带到了地下室门口,叶衍赶紧和秦思橙一起坐回地上,假装又把黑布条拉回脸上蒙住眼睛,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铁门就被人打开了,紧接着有人被推了进来,随后铁门又被“砰”的一声关掉。
那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令人心惊胆战。
……
室内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又很潮湿,空气中都透着厚重的霉臭味和海水咸腥味,乍从明亮的室外进来,眼前一片漆黑,曹婉婷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眼睛终于开始适应黑暗后,逐渐辨别出物体隐约的轮廓,她颤巍巍地摸索着往里走。
倏地,发现有两道黑影蜷缩在角落里,手被绑着,脸上还蒙着黑布条,她惊得倒退了一步。
那两个人埋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不一会儿抬起头来,脸上的黑布条不见了,曹婉婷愣了愣,定睛一看,先是觉得一男一女中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对方也在打量她,之后几乎是同时,两人惊呼出声——“哥哥?!”
“婉婷?!”
曹婉婷吓呆了,哥哥叶衍不是在云水乡秦家的果园里度蜜月吗?怎么会被人绑来了这里?那么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
“嫂子?!”曹婉婷脱口而出,人已经扑了过去。叶衍双眼微微凹陷,一脸憔悴,她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哥哥来了。
另一边,看见自己熟悉的人,秦思橙眼睛里包着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婉婷,你怎么也被绑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搭计程车去公司上班,那司机就把我载到了沿海路……等等,我现在想起一些可疑的事情来。”曹婉婷回忆起早上被占毅接到眼镜店里的事情,前前后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占毅的出现实在是太巧合,也太诡异了,“难道是他?”
“他是谁?”叶衍蹙眉问。
“一个叫做占毅的集装箱商人,我最近刚认识的,今早他来接过我去公司,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一阵风刮来,我的隐形眼镜掉地上了,他就载我去了眼镜店。再后来我打了个一辆计程车去公司,之后就被司机载到了沿海路……”曹婉婷一边回忆,一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仔细。
“占毅?”叶衍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眉头蹙得更深。
“哥,你认识他?”
叶衍摇摇头,“我一向很少和生意人来往,就是有赞助商,那也是和路飞谈,不会和我有直接的接触。”
曹婉婷点点头,又问,“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衍很清醒,回头看了眼身上和脚上都是伤的秦思橙,“当然是想办法逃出去!”
说着,他开始在地下室里小心摸索着,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锐器,哪怕是一小片的刀片,或是边角锋利的石块也好,可没有,他始终找不到,这个地下室除了潮湿的地面,四周就只有光秃秃的石壁。
秦思橙见他在找东西,便问,“叶衍,你在找什么?”
他说,“我在找有没有可以弄断绳索的东西。”
“那我也来帮你找吧。”秦思橙试着要爬起来。
“你别动,你腿上受的蛇毒伤还没有好利索,不能乱动。”
秦思橙坚持要帮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试着站起身来,一边说道,“你还在发着烧呢,别逞强了。”
“闭嘴!该是你别逞强!”叶衍低声呵斥她,并看向一旁的曹婉婷,“婉婷,把你嫂子看好!”
曹婉婷有些发愣,没想到几天不见,大哥和嫂子两人之间的感情是突飞猛进,不由得失笑了,“哥,瞧你把嫂子宝贝的,之前还那么嘴硬,现在可不就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啦?”
秦思橙被连带着调侃了下,脸颊有些发红,叶衍狠狠瞪了曹婉婷一眼,曹婉婷赶紧闭上了嘴,噤声不语。
忽地,她又想起来什么,说,“对了,哥,你不用找了,我头上扎了个发夹,里面的金属片说不定能有用。”说着她看向身侧的秦思橙,说,“嫂子,你来帮我取一下发夹。”
秦思橙点点头,抬起手试着帮曹婉婷取下发夹,虽然手腕是绑了绳索的,但双手手指还很灵活,取下曹婉婷头上的发夹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她就取下了那颗发夹,低头仔细一看,那金色发夹中的确有一块约莫七八公分长的薄金属片,就是不知道能否用来割开手腕上的绳索。
“叶衍,你来看看,这东西能不能有用?”
叶衍拿过来一看,点点头,“或许有用,我试试。”即使是渺小的希望,也值得一试,他要保护好生命中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那金属片看似薄,却很顶用,虽然不像刀片那么锋利,但因为绑缚手腕的绳索并不粗,慢慢就起了效果。
“真的有用!”秦思橙大喜,忍不住低呼,“婉婷,快过来跟我一起帮帮你哥!”
“好!”
三个人齐心协力,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才终于把叶衍手腕上的绳索给解掉。
这才只是解开了一个人的绳索,三个人均已累得精疲力竭,秦思橙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就连身为男人的叶衍也有些体力不支,还有取了发夹后的曹婉婷,此时此刻十分狼狈,蓬头垢面,粉红色连衣裙也被湿漉漉的汗水浸透了,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淑女范儿。
正当三个人都坐在地上歇息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听觉敏锐的叶衍一惊,手比划了个手势,低声说,“嘘——外面好像有人!”
曹婉婷和秦思橙均是一惊,慌忙靠在一起,相互手抓着手,彼此依靠着,惶惶不安地盯着门口。
忽地,有一颗人头出现在窗口处,悄声呼唤道,“曹婉婷?曹婉婷!你在不在里面?曹婉婷?!”
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那人是……
“容烨?”
“容烨!”
“烨哥哥!”
容烨听见屋子里的三道声音,不觉一震,怎么回事?叶衍和思橙也在?
之前在沿海路那个拐角处停下车后,他只是顺着灌木丛里的脚印一路找到了这个废旧的船坞,亲眼见到曹婉婷被推进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可万万没有想到被抓到这地下室的人还有叶衍和思橙。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里?”他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