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蜚短流长
阮清婉跪在地上一脸凝重,又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哀求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慕容夕都有几分动容,更何况是皇上呢?果不其然,皇上终究是叹了口气,亲自把阮清婉从地上拉起来。
“罢了,朕知道你也浪费了不少苦心,毕竟你还年轻,掌握不好这些事情。”皇上瞟了慕容夕一眼,“那你对最近宫里那些蜚短流长有什么看法?”
慕容夕微笑着俯身一礼,“臣女并没有什么看法。”
皇上冷哼一声,“什么叫做没有看法?既然是蜚短流长必定是掺杂太多人的虚张声势和恶意挑唆,你怎么会没有看法?你是觉得那些关于太子生母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假只在一线之间,臣女当年尚未出生,实在不能判断真假。更何况皇上既然说了是蜚短流长,那必定是不攻自破的谣言。臣女又何必非要有看法呢?”慕容夕含笑如常的说道,“更何况,是真是假只要此话一出必定伤人于无形。太子已经失去了生母,虽然从小在曦贵妃身边长大,但却难以释怀生母之事。如今这些传言不断,对太子也是一种伤害。皇上可曾想过,太子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或许太子身为储君,并不会去理睬,但心里一定也会有疑问吧?”
慕容夕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她说这番话只是想让皇上想起曦贵妃还有一个儿子,对太子就算是再好,也不可能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来他对太子的关怀也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苛刻,太子也是需要关心的。如若他能明白自己话中的含义,自然也会对太子多一份愧疚,对曦贵妃多一份伤怀,那样的话曦贵妃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紧张了。
窗外的花瓣落地无声,皇上却随之一声轻叹,“你说的不错,朕是该想想办法了。”说罢,他起身缓缓的离开了披霞宫。
从地上起身的阮清婉擦干眼泪看着慕容夕,“你为何不直接说对那些流言的看法?何必费尽周折的说那些话?我倒是觉得你不是在与太子为敌,反倒是在帮着太子。”
“果然还是清婉聪明,我的确是在帮着太子说话,但是皇上多疑擅用权术,我这番话进了他的耳朵就不一定是什么效果了。若是我猜的不错,皇上的心里现在一定对太子充满亏欠,回到承前宫便会立刻召见太子。”慕容夕挽住阮清婉的手,“不过清婉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定然都会想在你前面,护你周全的。”
阮清婉粲然一笑,“你呀,就知道卖弄,什么事情偏不和我讲清楚,到头来总是吓了我一跳!”
阮清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和慕容夕在一起的日子便是欢乐痛快的。有她在,自己的心里总是安稳踏实的,好过任何时候。
吴振宁笑着请来太子武承铎,弯着腰缓缓退下。
武承铎连忙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父皇。”
“既然病着,还行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吧!”皇上语重心长,“你是储君,本就不该行大礼的。可你为何每次见到朕都要这般郑重呢?难道在朕的面前你就不是孩子?”皇上突如其来的慈父之心让他想起每次武承铎见到自己时候的情景,拘束、恭谨、尊敬,却唯独没有父子之间的那股亲近。他今日突然想看看太子任由着性子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皇上朝着他招了招手,“承铎,你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武承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玉阶之下,依旧是恭谨拘束的拱手之礼。
“再上前来,到父皇的身边来。”皇上看着他走上台阶,安静的跪在自己身边,他左右仔细打量他一番,似乎第一次发现他的头上有了花白的东西。他皱起眉头诧异的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武承铎浑身僵硬了一下,心头冒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父皇……”
皇上叹了口气,“承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头上都已经有了丝丝白发。这让父皇的心里总是感触良多啊!今年你也三十有七了吧?朕记得你出生的那年,清越国似乎还正是闹水患的时候呢。大家都说你不祥,可是朕却觉得水代表的乃是神武,更能生金,亦有浩荡之气。所以给你取名为铎,寓意有金之意。”
武承铎低垂着头在他身边,“父皇疼爱儿臣,儿臣心中铭记。”
“朕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这么大了。”皇上怅惘的看着外面的天地,“这些日子宫里不太平,朕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你生母的事情,又勾起了朕对你生母的记忆。你生母秉性敦厚善良,你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朕看着只觉得踏实。只可惜她命薄,把所有的福气都给了你,你是太子,她却只能撒手人寰。不过,幸而有曦贵妃主动抚养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对你视如己出,就算是小九,她也不过如此了。”
武承铎心里一沉,便知道皇上说这些话的意思,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怨怼。难道父皇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对曦贵妃要感恩,而不是去听从那些流言蜚语?可是他真的想知道,那些说的有板有眼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在曦贵妃身边这些年,看着曦贵妃抱着九王爷,任由他撒娇蛮横,可却从来没有对自己那样放纵过。自己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即便在外人面前她是慈母,他是孝子,可心里却是空的!
“父皇难道不知道最近她们都在说些什么?”武承铎抬起头看着皇上,眼底含着水色,“儿臣迈不过这个坎儿。”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你的性子若是说能过得去,便就不是你了。不过朕依旧想要告诉你,你是储君,是太子,要有一怒定乾坤的气魄!那些流言止于智者,你与曦贵妃之间不只是母子之情,更是结盟之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