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苏家的花园中,就站了三个人影,正是苏若彤、苏长青和苏陶骅三人。
苏陶骅本来以为跟姥爷哭诉几嗓子,姥爷就能够让他不要再跟着妈妈受罪了,没想到,竟然换来了姥爷跟他一起练功这个噩耗。
这下,家里可没人再拯救他了!爸爸不在家,太爷爷跟太奶奶只会笑眯眯的跟他说,这是对他好,让他听妈妈的,而梅阿姨和刘阿姨只听妈妈的,甚至还不如太爷爷和太奶奶呢,这下,他可全完了。
苏陶骅知道眼泪没有用,也就不再哭了,是的,他就是乳齿的明智,哭有作用的时候,他才是个哭包,能哭出各种花样,让大人们屈服,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当哭没有用的时候,他眼泪的那个闸门就被关上了。
苏若彤能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心里颇有些欣慰。
苏长青到底年纪摆在这里,肯定不可能跟苏陶骅一样从童子功扎马步这些一样练起来,于是,苏若彤就买了一把桃木剑,然后开始教苏长青练太极拳和太极剑。
苏长青基本上干什么都是稀松品尝,学习太极拳和太极剑也是一样,苏若彤教了差不多一礼拜,他才能连贯的做下来五六个动作。
但是,这也足够他在自己的老朋友面前吹水的了,看看,现在咱也是老头中的锻炼一族了,而且还不是那种一看就是瞎闹的公园撞树派,咱是正经的学习太极拳的那种,要不,给你耍两下。
苏陶骅看着姥爷学习太极拳,还是很羡慕的,因为站桩和扎马步实在是太累,又太枯燥了,他表示想要来点儿新鲜的。
而且,学习武术也并不能免除他到了周末就要跟毛毛和大壮一起排练诗歌朗诵的这个苦差事。
终于,到了期末,苏陶骅考试完,就要上台表演了。
三个小孩儿经过了几个月的练习,哪怕再笨,效果总是有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诗歌朗诵,可是台下的家长和学生们都报以了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几个小女孩儿去给苏陶骅献花的——是真的给苏陶骅献花,捧着花指着苏陶骅,对工作人员说,要把花给那个帅帅的小哥哥/弟弟。
在那一刻,台下坐着的苏若彤分明看到了苏陶骅眼中闪过的惊喜之色。
等在后台卸完妆,苏陶骅又坐到了苏若彤跟前,苏若彤搂住他,悄声说道:“怎么样?表演的感觉还不错吧。”
与其说是表演,不如说是喜欢那种被众人喜爱的感觉吧,苏陶骅心里都是满足感,而且也知道接下来都不用再练习那该死的诗歌朗诵了,顿时狠狠的点头。
苏若彤又道:“以前妈妈读大学的时候,学了两年武术,然后在台上表演,好多人给妈妈鼓掌的。你们学校有三百个小朋友看你表演,妈妈那时候念大学,学校有一万多人看着。一万是三百的多少倍啊?”
苏陶骅的算数还算可以,但是不用算数,他都知道一万一定是三百的好多好多倍,因为一万人听起来就好多啊。
他对苏若彤说道:“真的吗?妈妈?因为你会练武术,所以那么多人喜欢你啊?”
“对啊。”苏若彤说道。
“可是扎马步那么无聊的东西,也会有人喜欢看么?”苏陶骅问她。
“你每天扎完马步,是不是姥爷都给你鼓掌,说花花好棒?你看起来简单的东西,只是因为你会,但是在别人眼里都很难。而且扎马步也能申请吉尼斯纪录的。”苏若彤说道。
苏陶骅彻底服气了!顿时对自己的扎马步事业燃起了轰轰烈烈的热情。
这边苏陶骅被布置完了暑假作业,就算正式进入了暑假阶段,苏若彤准备送他去京城。
恰好欧洲那边的苏氏工厂已经万事俱备,就等开工了,前几个月,她肯定是要在几个工厂四处主持工作,没时间管孩子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让自己那新任的大师兄来管着苏陶骅吧。
这么麻烦人家,让人家带个哭包,苏若彤当然要多带点礼物过去,她索性提前开火,一口气将牛肉干、鹿肉干、驴肉干、羊肉干和猪肉脯这些,一口气各自做了五十多公斤,总共四五百斤,打包寄去了京城那边,才领着苏陶骅上飞机。
苏陶骅的心其实特别大,眼看妈妈收拾了两个特别大的行李箱,里头塞得满满的,也没有多虑,完全都想不到带这么行礼,自己八成要撇下。
到了将那边以后,肉干老头他们已经收到开吃了。
苏若彤做的这肉干,真的是非常干,水分含量极少,吃起来极为筋道耐咬,但是却不柴,而且提前腌制的时候的调料选的很棒,吃的人欲罢不能。
就是这东西抗饱,吃了一点儿就撑了,非要强行多吃,就会消化不良。
老头对这肉干非常满意,上回苏若彤临走前做的海苔花生米,大家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抢着吃,没多久就被报销完了。现在有了这肉干,比那个还耐吃点,大家吃饭的时候一人分上两根佐餐,既有营养,味道还好。
“师兄,我儿子现在扎马步能扎满一个小时了。”苏若彤说道。
这一两个月,苏陶骅的进步特别明显。
小孩子本来潜力就很大,换个大人,恐怕是做不到的,所以说练武都是要从小孩儿开始练的。
听到之后,老头点点头,并没有露出额外多的表情。他教过的徒弟多了,有天分的也多了,一个月能够扎马步满一个小时,太普通了,他曾经带过一个孩子,只半个月就能负重扎马两个小时,稳稳当当,只是后来那孩子大了,心思不在练武上,真是可惜。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国外一趟,大概等暑假结束的时候来接他,他就拜托师兄您照看了,不要心疼他,就照着其余人的标准来。”苏若彤说道。
老头又是点点头,笑眯眯道:“留着吧,我这儿人多,多一个不显,叫他那些师侄们跟他好好亲近亲近。”
在京城留了两天,苏若彤直接就要从这儿飞欧洲了,她要走前,苏陶骅才慌了,这是几个意思,妈妈是要把他留下了?他还以为之前妈妈说让他在这里呆一个暑假是哄他呢。
苏陶骅的大眼睛里一下子就盛满了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的,还用牙齿咬住了红红的嘴唇,开始抽泣,看起来太可怜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花花了么?”苏陶骅正式开始哭爹喊娘了。
对苏陶骅这个哭包的本事,苏若彤非常了解,摸摸他头:“你在这儿学武,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开学还要回去念书呢,记得每天写点儿暑假作业。”
苏陶骅简直被会心一击!要被扔在这儿两个月,还不能忘了些暑假作业,开学了还要回去念书,天了噜,分明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安慰好嘛,慢慢的全都是伤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目送着苏若彤坐上车子绝尘而去,苏陶骅才不哭了,他擦了一把眼泪,垂头丧气的跟着一个师侄回去了。
苏若彤忙起来,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除了每隔几天跟家里和京城那边视频一次,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被大大的压缩了。
新工厂开张,而且这边的情况跟国内大有不同,有很多时候,她自己也不适应,甚至有时候觉得这里不是外国,而是外星。
这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之前把苏氏酒楼的分店交给斯通家族来打理,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了。
八月中旬,苏若彤正在忙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彤彤,我好想你我。”陶羡一把抱住了苏若彤,心疼的不得了。
苏若彤居然瘦了不少,人也因为忙碌,而变得更加面无表情了,他还以为自己的媳妇面瘫脸都好了很多呢,现在居然又退回到老样子了。
苏若彤看了看陶羡,道:“陶羡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的拍摄告一段落了,再有半年差不多就能正式走毕业流程了。”陶羡喜气洋洋。
这一年多时间可没少熬他,特别是在沙漠里的时候,他好几次差点儿都被那儿的毒物给蛰了,虽然为了保险,他们也带了医生和解毒的血清药物去,但一旦被咬伤,却很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而且导师也非常的苛刻和龟毛,哪怕不出现错误,只是拍摄或者最后剪辑,乃至甚至给有些演员说戏的时候,说不到位,或者什么器材没有摆对,登时就是一通的骂上来了,骂完了,还要被导师布置任务,要么看书,要么实操练习,总之,一定要达到他的超高标准才可以。
这一年时间,陶羡累,但是进步也不小,他以前觉得自己就已经很厉害了,但现在却觉得,以前的自己是那么渺小,而以后的自己,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这种感觉,就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一年多不能陪彤彤和孩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