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本来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看一场他人刀光剑影血飞溅、我自逍遥安逸乐陶陶的好戏,哪曾想,被一位神秘人搅了局子,那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江正夫的圈套,自己的借刀杀人把戏就瞬间终止,可怜慕容俊是机关算尽,所有愿望像狂风中的肥皂泡自销自灭。
慕容俊跺着脚大骂江正夫是笨蛋,比自己还窝囊的废物,对付他连屁股上都张满精神,一遇到硬角儿就成了缩头乌龟,坏了自家大事不,也坏了他慕容俊的大事。
慕容俊又开始六神无主,日子一天天过去,熙若姐就像半空里的葫芦,可望而不可即。他了解上官教主的脾气,不定什么时候,心血一来潮,招他慕容俊回山,毫不客气地大发雷霆,然后勒令他自行了断,到时候,驰骋江湖马前卒的生命就要画上一个最悲惨的句号。
一匹快马“哒哒哒”穿过辽州城热闹的街道,在行人惊慌失措的躲闪中疾驰而过,飞起的尘土在半空中肆意飘荡着,几乎遮盖了大半个辽州城。
快马在慕容俊指挥所门前停下,马上的人一骨碌滚下来,把缰绳摔给守门的魔教徒,也不报个姓名,大步向门里走去。
慕容俊透过窗户一看,慌得必是陷阱里的豺狼,心里“咯噔”一下乱了头绪,是丁布衣!丁布衣不在山上料理教中事务,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知又出什么大事?莫非——他不敢往下想,自从熙若姐逃走,慕容俊几乎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最怕山里来人,更担不得突然袭击。
丁布衣急三火四地闯了进来,草草地与慕容俊见了礼,连额头上的汗都没顾得擦,道:“慕容教辅,教主命令你们放弃手上的一切事务,火速回山!”
慕容俊顿时脸色大变,伈伈睍睍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丁布衣气喘吁吁道:“眼下倒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教主脸色很沉重,好像要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教主还些什么?”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教主对他的态度。
“没什么!”
“教主没提姐的事?”
“没有!”
慕容俊踱着杂乱的步子,栗栗危惧,不过,他还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姐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把帐记在他慕容俊头上,当然也就免去摆在眼前的一大灾难。
事不宜迟,慕容俊马上召集所有人员,留东山王郎辛和三个魔教徒在指挥部留看守,其他人跟着他回山。
在峪宫,慕容俊和罗锦匍匐在地上,慕容俊额上的汗珠大若豆粒,诚惶诚恐道:“属下有负教主之托,丢了姐,罪该万死!”
上官熙冷着表情坐在上面,一言不发,把慕容俊和罗锦吓得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那张冷酷叠着冷酷的脸。
罗锦噤若寒蝉,心道,这下可完了!慕容兄的话没有换来教主的任何反应,过分的平静是灾难的前兆,看来慕容兄是凶多吉少,汗水也从自己的额头肆无忌惮地渗了出来。
慕容俊熬着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始终不见教主的片言只语,吓得没把在指挥所就憋了的一泡尿全给抖落到裤子上。
终于,冷瑟的气氛里飘过无可奈何的几个字:“二位起来吧!”
这——跪在地上的慕容俊和罗锦使劲低着头,互相看着对方,眼神中都显露出半信半疑来,却不敢起来。
慕容俊战战兢兢道:“属下不敢!”
“叫你们起来就起来!”上官熙勃然大怒。
两人一听,这回教主是真的发怒了,慌忙立起来,连发酸的膝盖也不顾得,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上官熙。
“抬起眼与本座对话,难道要藐视本座不成?”上官熙又怒气冲冲道。
没办法!慕容俊和罗锦只好抬起眼,惶恐的眼神在上官熙阴霾密布的脸上无奈地逡巡着,似乎要找到教主这般做的理由。
上官熙也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冷冷道:“两位很让本座失望!”
“属下知罪!”慕容俊和罗锦慌忙道,差又扑通跪下去。
“慕容教辅,姐如今在哪里?”上官熙的眼神犀利,紧紧盯着慕容俊,把他吓得心胆俱裂,虚汗直流,慌忙拱手道:“回教主!姐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子在一起。”
“武功高强的子?”
“是的!属下认为姐不会有事!”慕容俊只好把剑羽提出来,打消教主的担心,借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你认为不会有事?”上官熙依然铁青着脸儿。
“属下以性命担保!”
上官熙不屑地瞅了慕容俊一眼,道:“按照教规,你慕容教辅的性命早滚到爪哇国报道去了,还能有几条性命?”
慕容俊“扑通”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利,愿凭教主发落!”
上官熙连看都不看,道:“起来吧!不知那子底细如何?”
慕容俊站起来,拱身道:“无从听,但武功却煞是惊人!”
上官熙明白了,慕容俊没有办法让女儿熙若回山,把责任全部推到一个不知名的子身上,慕容俊呀慕容俊!你带着那么多冰魔教精英,却抵不过一个刚出茅庐的子,实在令本座失望,但转念一想,女儿有那么一个高手保护着,也算对自己一个安慰。
上官熙怏怏不乐道:“召你们火速回来并非为姐的事,而是另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做!”
慕容俊和罗锦像井里的蛤蟆没见过天,面面相觑,大惑不解,他们不知道教主的话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上官熙斜了两个人一眼,慢吞吞道:“再过几天,本座就要出关!”
听了教主的这句话,慕容俊和罗锦恍然大悟,原来教主所的大事就是要出关呀!是大事!当然是大事!可教主为什么遮遮掩掩神秘兮兮呀!
慕容俊和罗锦你看看我,我瞪瞪你,不管怎么,终于要扬眉吐气了,二人像竖起脊梁的癞皮狗,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眼前出现一堆热气腾腾的充饥物,吮痈舐痔道:“恭贺教主出关!教主出关天下无敌!”
上官熙没理会慕容俊和罗锦的献媚,继续斜着眼盯住两个人,把两个人盯得飘飘悠悠的,他们真不明白教主为什么如此反常!
突然,上官熙目光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杀机,冷若冰霜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慕容俊和罗锦勃发的兴致被泼了一瓢冰寒刺骨的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那里呆头呆脑,不知所以。
上官熙看着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的二人,慢慢道:“两位听过大唐太宗皇帝圣灵天地剑遗失峪潭之事吧?”
“属下略有耳闻。”两个人同时回答。
“可那柄圣灵剑至今还没有下落!”
“这属下也知道!”
上官熙忽然火了,恶狠狠道:“这也知道!那也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能寻到圣灵天地剑的人已经降落人间,现身江湖?”
“这——”二人哭丧着脸儿,死了爹似的,教主呀!我们本来知道的怎敢欺骗您?知道不愿意,不知道,你还不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们?
“教主!”慕容俊好容易恢复过来,赶忙恭维道:“圣灵天地剑重见天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教主您手里拥有这稀世之物,不更是威风横世!岂不快哉!”
“啪”上官熙拍了桌子,目光射得慕容俊慌不自禁,就差有个大耗洞钻进去。
“你懂个屁!”上官熙大声呵斥。
慕容俊收了口,哑巴吃黄连,苦涩得连口水都没得滋润。
罗锦很识时务,见慕容俊多话多受罪,干脆自己是闭口无言。
上官熙冷峻着道:“圣灵天地剑的重见天日是本座一大祸患!”
到这个时候,慕容俊和罗锦才知道教主叫他们回来的真正目的是干什么,教主所的大事是就要重见天日的圣灵天地剑。
慕容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心里越是想的,嘴头就越是痒痒,心问道:“属下糊涂了!请教主明示!”
这次上官熙好像没有力气动怒,长叹一声道:“圣灵天地剑没入峪潭千年,汲取天地精华已久,阴气极盛,是以阴制阴的最佳武器,当然也是本座血煞冰寒功的天然克星。”
慕容俊和罗锦像抹掉眼睛上眼屎,亮了一亮,原来教主担心圣灵天地剑重见天日,实质是担心自己的血煞冰寒功。
慕容俊道:“属下斗胆相问,教主何以得此消息?”
上官熙把桌子上的血煞冰寒功秘籍拿过来,摔给慕容俊,道:“无须本座多言,你们自己看吧!”
上官熙从来没有把血煞冰寒功秘籍给任何人看,就是慕容俊和罗锦也没有这个资格,而这回却是破天荒,慕容俊和罗锦不信是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接。
上官熙的眼神中又出现一道怒意,慕容俊才慌慌张张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和罗锦的脑袋凑在一起,秘籍却在手上颤抖着。
血煞冰寒功秘籍的背面内页上有几行字,字体模模糊糊,却依稀可见,上面书道:此功乃绝世阴功,纵有空前,却无绝后,唐主李世民之圣灵天地剑乃天地孕育,合天地阴气之盛,非物能抵。可与血煞冰寒功匹敌。寻剑之人,唯有一子,现身江湖,正值百年之际,月明之时,方可得剑!
慕容俊和罗锦看后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上官熙。
上官熙也暗为怅惘,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