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嘘声。
呆滞小修士捂嘴轻笑,道指破龟壳。
李水山一脸无奈起身观摩他丢下龟壳,轻弹面,回荡声音清脆,轻轻道:“我昨夜好生休息,哪里碰到你的龟壳了?再说,我坐于礁石上,你从海中跳上,张口就是赔?莫非当我好欺负?”
看山老祖见他捏出袖中剑鞘,语气乍软,低沉道:“小友莫慌,可能是我一睡数十年才醒,老糊涂了。我在这给你赔礼道歉,但龟壳已老,我需要一新的住所。你若是能给予我,我便赐予你一件法宝。”
李水山饶有兴趣道:“何种法宝?说来听听。 ”
看山老祖故作神秘,悄悄靠近,一声飘然之声道来,“看山老祖好雅兴啊,一眼就盯上了我诸峰的大气运之修,怎么,要我给你摆下饮清酒,欢迎你吗?”
看山老祖笑眯眯穿起龟壳,吓得呆滞小修士们纷纷散去,一转眼就成了驼背的苍老之修,身穿黑布鞋,淡眉明目,颤颤巍巍的跳上大舟,豪爽道:“几年不见,山巨人还是那副穷酸样,我逗一下你的弟子怎么了?你就这么护他?”
山巨人同样眯眼笑,他指头在空中比划几个字,猥琐道:“此弟子非彼人弟子,你若调戏你便去,少说我没提醒你。”
看山老组两眼昏花一样,回首思索,陡然一惊,急忙抱拳道:“嘿嘿,小友,老夫有眼无珠,不知您是老疯子弟子。今日玩笑就一揭而过,好酒一壶,送你了。”
他袖中一抓,丢出雕花红壶酒,笑嘻嘻又端出一壶,盘坐而下,这山巨人摇头唤着李水山一起喝酒,他摇摇头,望着远处,委婉拒绝了。
鹤秃人一觉大天亮,起身伸手扭屁股,低头看到空荡的酒壶,揉着后脑壳眯眼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喝了他的酒,再一想,自己喝酒喝醉了,还去怪罪别人,拍着手掌笑道:“牛啊!老子牛了!一壶龙血酒下肚只是睡了一觉,这以后说出去,哪家女子一听必定蒙着脸羞涩。有面,就是有面。”顺手踢下酒碗,酒罐,蜕了衣袍跳下大舟,洗了个冷水澡。
李水山血液不时沸腾,龙血沸腾了一夜未曾危害到他,有一个神秘的力量盘旋在他的血液中,而这力量的来源似后背三把剑之一。
他不禁多思考一会,首先排除了桃木剑,白银铁剑主杀,铜剑镇压,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想法,待天色完全放晴站起身来。
再过三四个时辰,各个宗都整顿待发,每位修士激动非凡,锤擂声起,李水山眼神平淡看去,一卷空幽的隧道形成,旋涡在下方轻动,山巨人负背颌首挥下手,诸峰修士发舟进发,李水山跳上一个短发青年撑起的小舟,抱拳未起,他便回礼无言。
小舟速度微慢,不敢过于临近大舟,防止抵触,卷入海下。
当别宗大舟行进,水面水花涌动,小舟左右晃动,李水山拉开腿稳住船身,隧道入口早有一个赤脖男子踏上,他脚底撑起一把血煞宽剑欢愉冲入,接着听闻一声嘶吼,一
张大嘴吞出。
所有修士皆是寒蝉,有一个手持木棍老者飞起,哼气说道:“小小妖孽,竟然敢阻挡我们去路,看我不灭了你。”
他右手拿棍顶底,左手掐诀,一只小鹿从袖中跳出,鹿眼微红,四蹄子在空中一踏,卷起的云雾都碎裂开,两个鹿角紧锁木棍,化为一溜烟吹进隧道,老者跳起,木棍融为一把白红光,随着他右手中竖起直捣黄龙,一双幽黑双目压低眼眉怒视老者,白刃獠牙抬起落下,丝毫不给那白红光前进的机会。
老者左手掐诀的速度飞快,身前圆线一拉,对着黝黑双目扣下,大嘴猛吹,寸步难行,压手驻脚两眼放光,嘴中呼气道:“东西南北皆镇,行风。”
那红白光被它吞下后,老者前后左右出现一缕光彩,四根棍子啪啪折断,他平手横过,拉起一道小圈,再次从圈内插过,四道白红光乍起,卷在他身旁。他小嘴吸气,掐诀行空,对着那双目一点,这四个光彩碎裂,一股血煞气息卷入,那幽黑双目顿下,大嘴赫然临近,吼声似猿,被他一手挡下,退后吐血。
四白红光冻成冰凌掉落,后方蠢蠢欲动的修士有一位站起踏步而来,他手中紧握一柄血刀,用尽一丢,刀身火焰四射,搅风云乱,临杀之,他白衣塑身退后,盘膝大口喘息,牙齿溢血。
借力老者急促遁回,血刀飞入,直脆大嘴,风动虚空,隧道一空,血刀刺入无果,当巡游飞回,被牙齿咬下,男子脸色煞白,吞血窒息道:“本命之刀都无用,这妖物到底是何?”
山巨人眯眼静思,实际心中早已有底,他想先看别宗出手,试探实力,他望着几位衣装坦然,平脸无奇的年老修士露出一丝慎重。总有人要出手破之,看谁能忍。
旧婆宗血刀之人鄙视道:“此等烂刀技法也敢施展,真是不自量力,二层的实力都不过摄心,难道山中有鬼?”
“是否有鬼还不是你说臭嘴说的算?”旁边一男子笑道。
血刀之人抱拳于古烽道人,严肃道:“大长老,让我杀了隧道之妖,扬我旧婆宗神威。”
古烽道人喝酒眯眼道:“退下,此事自有破解之法。这二层有小神术法,不是真妖,你去了也便是送死。”
周围一片沉寂,要知道二层短小隧道,却有一个米粒般的小石子展现而出,那大嘴双目之妖乃是小溪之物,要是老疯子在必定欢喜的不得了,要是收进他的袖中,小心的喂养,也可成一方好妖魂。
他可是与古烽道人相遇过的,还指手画脚道:你要是见到什么好东西,记得收好,下次我遇到你,必定收入囊中。这俩人那时发挥实力旗鼓相当,殊不知老疯子故意为之,仅凭一招鬼术,从左往右,再从右往左逗猴一样,古烽道人一壶酒甩在他脸上气的跑了。老疯子笑呵呵白捡了一壶好酒,第二日就拉了肚子,在山坑里大喊大叫的。
李水山跳上大舟,心中想起自己的师尊,殊不知在一片平静水漾上,一个苍老身影疯癫而来,
他踩着别人的肩膀过了河,没过几日就到了一炉岛,他叉着腰在门口叫骂,那谁谁谁出来问话。这问话的人都嚣张的要听话的人出来,成何体统?不过一炉修一脸尊敬的跳出龙堂,拜拳尊敬道:“前辈来了?”
老疯子骂道:“娘的,我家藏生呢?”
一炉修揉脑道:“谁?”
老疯子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你说谁?我的宝贝徒儿,是不是在你这?”
一炉修羞愧道:“前辈有所不知,您弟子前些日子被山海翔龙带走,后方有一位白衣人追杀,我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挡啊!”
老疯子眼神一顿,臭脚踹出,狠道:“你他娘说啥?谁敢杀我的弟子?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一炉修摇头道:“没有,他拿着逆鳞童子剑远去,生龙活虎着呢!”
老疯子嗅鼻远去,留下一句草人,急忙离开。
一炉修疑惑望着苍老身影远离,尊敬一拜。
二层镜面山海。
鹤秃人握着一壶龙血酒,在众目下慢悠悠的踏空而去,他酒喝高了,嘴中吐出稀奇古怪的话,见到那大嘴双目妖怪呦呵一声,“你这小兔崽子挺牛啊!敢挡在你鹤爷爷的身前?你可知道为一生打死了多少只妖?少说也有几百条,都是血淋淋的血肉,都是被我一指头点死在原地。都没有拔出你鹤爷爷的鹤毛剑。”
“我的剑一出,天地为之一颤,整个海空变色,可牛了!”
“你想试试我的指头吗?”他轻轻竖起自己的中指,笑嘻嘻的点在空中。
无数的修士鄙夷看着这酒疯子,有的还骂道此人怎么上去的?唯有山巨人沉重脸色,念叨一句话,“山海有泪,酒醉方休,凝此泪者破开虚无。”
这一指点在空中,隧道一空,凄凉之声由之而来,他醉酒醒了,痴呆望着空中的景致,喃喃道:“我为何出现在此地?我杀生了?”
大舟奔入,山巨人叹息道:“每次过第二关,总会有一为修士觉醒,因酒丧命。”
李水山身上杀气骤起,他咬牙踏步而去,黄朽书签道:“停!”
他看到卷起的血云垂下,吸入鹤秃人体内,他杀气凝结成水滴,悬空在他的身边,“我不忍看他死去,血云有杀气,入他身,他或许会成为血人,因此毙命都可以。我赌一把。”
鹤秃人被他一把拽过来,甩出桃木剑,蛊鱼纹跳动,刺入血云,切成两半,有人看着李水山对着虚空砍剑,露出疑惑,山巨人沉默不前,挥手之间,他望见李水山身后的祥云越发浓厚强烈,掐指一算,眼神凝重。
鹤秃人笑惨望着现实,宛如变了一人,疯癫道:“弟子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嘛?”
“我喝再多的酒也无法挽回我看到的凡尘之命。他们到底为何而死?那是我看到的法则吗?”他痛苦道。
“到底何处是天?”他眼中有血,踏步远去,直奔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