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吹荡,不温不养的水汽挥发,就是让人些许不舒坦,称魂事宜,完全交于那大兽来做,而后斜头望着李水山,碎碎叨叨道:“你有什么想法呢?”
李水山有些无奈,回答道:“不知你想要什么答案。”
老疯子又问道:“我问你本命剑的事,你还没有个打算吗?就算是把剑归心,也算是一柄好剑。轻剑,重剑,木剑,短剑,就如随手捏起的草木之剑,提炼而出的水剑,火剑,光剑。我更想要的星剑,目光之剑,剑剑高深莫测,各有千秋,韵味不同。”
李水山顺着心感应紧贴后背的三把小剑,只有桃木剑遐音回荡,手心后爪似捏住一角挑起衣袍,口中似想要问道可愿意出来。
而它一动,挪开了衣袍的空隙,剑尖微斜,似小孩探头,轻轻的落在他的手掌面,瞬间漫着符文杀念四处观望猎杀之物,对着远处还在秤盘的魂物露出不怀好意的剑震,最主要还是山脚下没露面却泛着诡异气息红眼居多的鬼。
“我只能感应桃木剑的威能,至于你所说的三剑所选其一,我得不到其他两剑的回答,我不好选。”
老疯子气急败坏道:“怎么不好选?三剑尤以一为主,其他为辅。若是心怀三把剑一心不可为二,更不可为三,三是过,过就会得失分明。若是剑意贴合与你,就沉浸心思细细磨合,不久就会见分晓。毕竟剑不如人,人也不如剑,有何选择就是融。”
“你若驼背弯腰恭敬,必定屈伸于剑影之下,见不到天日。你若有光明驱散灰尘,便可一飞冲天。唯有一把本命剑可以为之,必须有取舍。”
见李水山不说话,紧言道:
“你先用心练法,随后去剑峰从新取出一把贴合你的剑,融合到自己的内心。若是不想,你可以把剑放入剑泉熔炼,一月后再去取出,可以超脱不凡,锋利杀人,都是一柄利器。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为之。”
李水山神情严肃,似难以取舍,对老疯子的话语信一半又不信一般,不过老疯子看的的眼抖牙馋,不可教导。
“舍不得。”
老疯子叹气一声,不在理会他。反而观察起自己身前的铁剑,犹如从废墟中飞奔而出,泡过血泉,又磨砺剑体内的一丝丝铁气,非常具有杀伤力。
铁剑再次放在了盘膝坐地的手面,摸了剑尖一拍腾起,在手腕处盘旋了几周,能够感觉出剑与人的融合,是如此顺畅,心神共念,随着他呵斥一声,红锈铁剑绽放的气息奔若惊雷,杀向峰边。
那大妖离去后,云雾退散,如今也成了一睹熄灭的烟气。这些不足以称谓七之前的面魂,大多性情胆怯,不敢直视石塔前严肃的老者,排队有秩序的按照秤盘的上下。一点点的从一道细微的裂缝走进峰内,这通往的地方也必定是剑内。
李水山神情呆滞,心中宛若有一股执念,要求他不放弃三把小剑,极为重要。
无论老疯子怎么说道都不可以放弃,而他也不可以强求,为峰主自然有些难以领悟的事情,便一甩袖子,进入塔层,独自去休息。
这夜不够寂静,但却足够阴沉,空留几句话
。
“你好好想想,给我一个答复。”
“你入了藏峰,便为我弟子,对你负责是我的责任。而你还没有三拜于我,没有接受来自藏峰的祭祀微梦,入剑镜。我一直都在等候,何时想通了,就可以了。
我会每周问你一次,同时教你三术法,好好修炼,你为我如今唯一弟子,不要丢我藏峰脸面。”
此话一出,李水山抬头望云,双手捧着桃木剑,对他露出亲昵的鸣动,又极为不满,杀意磅礴,仿佛对于老疯子的言语有些抗议。
他伸手摸了摸桃木剑的剑身,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喃喃道:“我入了藏峰可我的心不知道在哪?我要安放于此吗?”
而对于桃木剑的微鸣,自然回应:“你们如我三位好友,我怎么会轻易丢弃。若是三剑无法凝聚成为剑心,我爽当不要。修为之事,我必定另辟道路,勤学苦练,找到自己的仿佛也会走出,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不必对我同情与心痛,你们来自于我的一个梦。我死而复得。至于那梦中的女子我还需要你们为我解惑,行路遥远,知我意,我就不孤独。”
折厚叶放在自己的身前,轻轻铺在桃木剑上,身后的石塔传来呼呼大睡的声音,跪地昏暗的鱼精,耷拉着眼皮,他陪着两兽度夜,算是那日下山讲解的恩。
等从一种莫名的浮略睡意上醒来,这一天白光还未到,向日钟就响了。入耳催促他起身,收起了桃木剑,贴合回了背后,望见早已累的不成样子的大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称魂之物早已消散,回到了老疯子的袖子内。
趁着日光还未出,坐于一块黄岩上,不大,一丈多。不过足够他躺下静赏日升,晨霭蒸腾,枯枝落露,寒鸦喜阴,未见的虎头蝙蝠露大眼盯视山涧,找一处闲庭阴潮之处好好歇息。
一片清白落叶从远处飘来,带着清香,叶面纹理冲边似,锋锐人眼,拿起之时,直接溃散成灰。
一片红枫叶蛞蝓趴伏其上,摸着一角的叶茎,掐着半边,历历在目,叶子厚重,有些难以摸索的干枯,放在自己的脚前,问道:“哪里来的叶子?为何落在藏峰?若是被老疯子看到怕是有些许不开心。”
他顺手拿起甩去了空中,枫叶随风飘去,风往北吹,吹到了远处一坐比藏峰高大的峰边,垂落在树丫上,又被一阵风吹起,湿润柔软,不如刚才一下子直冲,落在了另一个布满青花的花园内。
红叶又被吹走,破开了属于这里的云雾,落处是远处一女子纤细的手掌。此女披着一身红袍,挂着红宝石耳坠,手上拿着一把草皮雨伞,脚上穿着编织的草鞋,这里一副自然的优雅之境,衬托女子尤其不凡,站在清晨的微光中,自语谈笑。
陈旧的一双老布鞋放在木屋之前,蓝白的螺母,几条水鱼在空中游荡,她捻起手帕,看见一片红枫叶飞来,被她吹气而去,去往的地方还要往北,或许就是它的归宿之地。
她抬头看着北方升起的炉火之阳,萌发一种敬意。
红枫叶飘去之处,无人挽留,看起来与路过的环境极为不符,而一
位青袍男子站在低矮山峰的火红枫叶树下,两指夹住,若有所思,不过,哪里会问叶子哪里来?也不知道叶子那里去,就张口说道:“红叶,你随缘,我看看你去了哪里。”
他坐于树下,头顶红枫叶落落,冷涩秋风吹来,凄惨独有一人。虽无望的享有这属于自己的季节,但看不出有丝毫的死色和沉溺,脸面带着恬淡的笑意,摸着红叶其内的纹理,逐渐聚拢在一点,扩散开来,似清水白渊。
从枫叶面呈现的一幕内,一阵狂风转移而来,吹起它愉快的飞跃,直到落雨打下,浮于地表,最后卷风而起,阴差阳错的飘到了远处的一座山峰,还有一个人。
“又看到了这个少年。”
他一声叹气包含多少对于秋意的浓缩,深知藏峰老疯子厌倦秋色,还好枫叶被他扔出,返回而来,路途又经过了一红袍女子的地界,依旧吹来,回到了出发之地。
“我知道你喜欢红色,我也喜欢红色。
可当红枫叶的使命归于秋季,你便是一片独景,看的人人山人海,不懂得人摩肩接踵,你只管问问自己想要什么?你还有那么多好友在树上垂挂,你们落于尘土,化为天然肥,再次增长枫树,下一次你撑开伞叶子,你就会感受到岁月的另一个人生。何乐不为呢?”
“就算春夏秋冬,你飞来飞去,也最终会随同我一般坐于树下看着弟子生老病死,却无办法送他们成仙,有什么办法呢?最好的办法就是顺义自然,通晓道理,你若有灵,也会成一人。”
他轻轻的放下红叶,埋在了土壤内,静看远处日升。
藏峰上,李水山两眼微睁,被来临的第一路阳光刺伤眉目,有三千青丝一炉红火,燃烧殆尽视觉的疲惫,还未及时体现。
他抬起手掌挡住光色,五指紧闭,身上的蓝袍完全被日光覆盖,透出一丝丝暖意,正好抵消来自藏峰阴风的吹拂,舒展开四肢,感受来自远方的慰藉。
日光如沐,过了一会,升高的青云似乎沾到了他的长发之上,吹去了雨露,干了湿发,暖了心田。
瘦弱的五指轻轻张开,透过缝隙露出属于太北山诸峰的阳光。
一小匣黄光落入面颊,由鼻梁的曲折,直面黑白落云双目,四个细缝肝风吹捧,各具方框无束之形,一孔一点,一方一圆,连同皮肤的质感照出原型。
小雨威势远去,云裹素髎分散,微露滴答成山涧水汪,花朵秀美阴潮张面,黄石黑夜泛白又圆滑,久居的高塔裂缝久久不抿合,谁知这小溪泉白日细细流淌,无小舟引流,井水腾涌何处?
天上三声白鸟初鸣,伸着一对坚挺白羽,繁芜上下,奔去寻花问柳的山峰,这也许就是爱蝶,爱流水,爱一片秀丽,一点阳光云路点染的向往。
当他的手掌完全放开完全暴露在初日下,升起的一点舒服,慵懒起来了,呵呵一抹自己的脸颊,躺在了岩石上,羡慕的鱼精,笑着脸,还想第一个见到老疯子做恭敬的精怪,可是他今日又不想数萝卜了。
有些疲倦了。
手捏衣袍,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