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后前行。
就看到了这还在水里嬉戏的鸭子,毛茸茸的发泽,卷着一个大大的嘴巴,在水里不停地来回游动。这一旁的小垂柳,纤细青葱,一副夏日到来,未经历冬寒的样貌。坐在一旁的还有一个催着鸭子下水的农夫,他嘴里含着一口酒。
虽说在庙宇中不能喝酒,但是他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瘾,偷偷地喝上一口,满足自己的口瘾。这一刻说书人动容了,他站在一边看着鸭子在水中游动。
李水山不动这鸭子下水有什么好看,况且这鸭子的习性也不是很好,等到人多的时候嘎嘎起来,等人少了,就自己,连着一群在哪里叫唤。成了一个十分让人讨厌的场景,这柳树下,还有一个独自守坐在一旁的小鸭子。
尧风单独在这里看了一会,等到他们走远了,这才赶上去。
李水山问他,“你是不是看到鸭子就走不动路了?”
尧风说道:“这个鸭子并不是普通的鸭子,他曾见过这些鸭子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个金蛋掉落。”
“莫非,这鸭子下了金蛋?”
竹母在身后看着俩人说三道四,没有说出来个头绪,她接着说道:“我知道,这鸭子像是一个神奇的灵物,与我一样,但是有一个条件。这鸭子只能在温和的环境下生存,不然会死亡。”
说到这,说书人点了点头,认同了竹母说的话。
鸭子不是普通的鸭子,这蛋怕更不是普通的蛋了。
......
一行人。
走到了最后的一个祭拜的殿宇。
路上遇到的一群载歌载舞的人,只有一对代表走了进来。带着的粮食,牛羊放在了旁边,对着殿中准备好的香点了起来。
他们匍匐在地上,像是用最高的仪式来祭拜这神庙里的老道士,见过老道士的李水山不敢再回头看几眼那个楼阁,封闭的灰尘,落下一个婉转的琴声。
祭拜的庙宇后,等人群的嘈杂停止,这人走来走去的动作就如同被夹板定住,他们停在了一旁。
仪式很是繁琐的,没有任何的矫情。
“静。”
掌事的老者来到了后方,他第一个跪拜在木垫子上,随后一个个来临的百姓也随之跪拜。一行中,只有他们几个人显得有些另类,既不跪拜,也不离开。
尧风看到被人的眼光有些不尊敬,就拉着李水山想要跪拜,但是说书人一把拉起,“你不需要跪拜,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还不足以你去跪拜。”
掌事的老者有些不高兴,说书人离开了。
他们几人也跟随着来到了这里,李水山不禁疑惑道,这么多人为何没有一个人认识被竹母身躯,城主的面孔。
若不是在这个城里,城主都是一个什么的存在,那当天围观的一群人,怕是也有几个在这里,但是他们如同缺失了那天的记忆。
他叹了口气。
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地上身穿青丝白袍的人,一步一步跪拜着走到了一边,膝盖划着地面的石砖,露出扑腾扑腾的响动,这人不是城主三子是什么?可是四子眼中无神,不顾身体的疼痛,婉转不动,抬头不看前方的人影。
一步一叩首。
三子不是死了吗?
难道没死?
竹母看着与自己身躯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中年男子,但是在目光中是无尽的冷漠。
他看过几人的面孔,停留在李水山前。
“小先生,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问道,嘴角缠着诡异的笑容,青丝白袍衣物甩动之时,带着一缕缕诱人的花香,是草木本色的味道,又像是迷摄心魂的药物。
“没有。我没有见过你。”
“没有吗?那我好像记错了,在这里记性有些不好,但是在宽敞,人多嘈杂的地方,我老是有些余力不足,方是带着一股病态跟你说话。我记得,上一次遇见你,好像也是,但是下一次估计就不会了。”
他卷起袖袍,弹掉地面转染衣服的灰尘,就走进殿中,丝毫不顾他人的感受。
.......
阁楼中。
老道士手中的红琴旁坐着干枯的尸体,寂寥万分,就随手拍着上面的一道灰尘。
红衣袍,看得出风骚一时,绝对称得上一句名话“实则,等风骚数百年,成一体。”他手中的琴弦被迎风吹来的一股烟雾折断,恰然是因为这祭拜的地方。
那穿着青丝白袍的三子,手中的一股烟气中打在上面一个盘坐的小雕像之中,无形
无色,别人无法察觉。他嘿嘿一笑,这笑容有老道士想起的一个人的笑容,立马放在干枯尸体的左手天气,点下数个手指。
“各成一统。”
门口的黄袍老者有些生气,看着来到的三子,手中拿的小树枝轻轻在空中一抽。这树枝变了一个速度,如同璀璨,如光色。
三子身上的白袍被抽烂了,露出里面透光发亮的身躯,他耸耸肩,“我可是来寒心求缘分的,对于今日的灾祸之日很是同情。那几日,留意到还有几个日子,我便等了几天,还不知道道人也在。”
“不在。堂堂神庙,有燃烧之力,道力加持,小心魂飞魄散。”
“神庙有缘分,所有来的客人都可以求因,求果。
倒是神庙并不欢迎我这个浪府中的人,莫非我不是清水城的人,没有受过你的恩泽?”
黄袍老者对浪府三子的到来格外眼红,不似因为他来求缘,而是来到这里会影响神庙的气运,旁边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站在李水山身后的竹母,他的身躯可是城主。
就连那黄袍老者,还有侏儒老人都只是瞟了一眼,默不作声。
对于神庙来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受到影响。
就算是有一个身披金甲战衣的汉子,蒙着面进来,照样受不了这俩人挥手小树枝一甩,让他心神受损。
老道士在阁楼中,一脸祥和。
他身边的干枯尸体,早就被他顺手融化成了一个小团血水,骨髓在其中都成了一粒粒颗粒,磨得不能再碎了。
原本还有衣物在女子身上,同样的红衣。早就被他脱下,那在手中,一件红短衣,红长裤......他嘿嘿一笑,在手中搓揉,像是一脸享受,随后一样甩在一团血水之中,成了灰烬。
李水山没有看见这一幕,要不然觉得这老道士是一个色人,并且在神庙中做这种事情,有些不妥吧!
血肉酝酿了许久,落在地上后,就是一个美妙的女子。
他先在老道士的面前跳了起来,扭动着舞姿,身上的沙沙作响的音波,萦绕在老者的耳边,完美的避开了外面嘈杂的人声。
黄袍老者就不管这三子,因为他手中的枝干是一道法器,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伤了皮肤,但透着一股内劲。
内劲过了,反正就不是一个妖魔,可以得到神庙的验证。
这样看起来,三子并不是一个受人掌控的行尸走肉。
李水山可不信,“三子,不是缺了一个眼睛吗?”
他想起来再城府中,三子已经被那小道士带走了,随后送到府中的一个木牌中,有一个血淋淋额眼珠子......
“三子到底缺不缺眼珠子?”
说书人在他的耳边说说道:“缺,而且是左眼珠子。”
“你怎么知道?”李水山皱着眉头问道,这个事情只有他俩人知道,难道是竹母告诉了说书人。
三子仰着头,从一旁穿过了黄袍老者,然后做着一系列的动作,很是规范。在他左胳膊那一个青年人,头上绑着一道红绳,手中拿着祭拜的酒水。
虽不如帝王祭拜天地的典礼,还分出春夏秋冬,名礿禘尝烝。
这普通的祭祀,便只是对于神庙的老道人尊敬,献祭自己积攒的食物,酒水。而清水城里的人,并不知道这接受祭拜的人还在阁楼里坐着,安详的享受人们的信仰。
他们心中默念几道传下的符咒,对着空中泼洒酒水。
“别别,被浪费。”
还在阁楼里的老道人心疼了,对着还在祭祀的青年人察觉一丝异样,但是这样的异样让他心中大喜。
洒出的酒水还未落地就挥发干净,算是道人雕像对于祭祀的默认。
也算是对于这青年的祭祀人的认可。
三子对于这个甘心下跪的青年人有些不屑,跪地一拜,说道:“请道人刺水。”
听到“刺水”二字,老道人迟钝一下。他双眼对着三子扫视,目中透出冷淡,但是眼中一道神光射出,盘旋在他的手心,“刺水之人,莫要忘了这是那小童子答应过我,我要让他给我为奴一世。可是时间未到,就想要我为其抹点记忆,圆满这一世。”
“是不是有些不把我放在眼中?”
老道人在阁楼里隔空问道,这是他与老道人独特的交流方式,无人可以听见,更加以识别。
“道人对于小童子的遗憾,我历历在目。但是一日无法还原真身,我就无法吞噬本魂,集成我轮回身躯。”
三子咬着牙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道人在一旁对着逐渐汇融,成为干枯身躯的女子一拍,竟然拍出了鲜血,如同海绵挤压后逐渐成型。他口中吐出一道真言,随着还在身前的红琴,行成一种婉转的音律,化成三条波道。道人小雕像在三子的眼中凶狠叱咤,张嘴吐出波道,冲进三子的眼中。
他双眼颤抖,紧握双手。
“道人,刺水。”
三子再次开口。
在三子的眼中,有一个小绳子勾住了他的神魂。
他的脑中,有一个小玩偶盘坐,玩偶上画着一个人的面孔,恰然是小道士的面孔。
脑海中蓬勃的雾气卷着一道道神经渗透,穿过他的大脑,通过脊柱,直达四肢。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被一个个透明的细线包裹的圆球中,缓缓转动,露出一双眼睛,眼睛里还有这不灭的斗志,但是坚毅的神情在痛苦的哀嚎中,逐渐被磨灭,淡忘掉他的记忆。
转瞬即逝的双眼,一双小手扒开。
这个小手,就是那小道人的干枯手掌。
老道人始终不放下手心的一道神光,摇着头说道:“遥想起当年,第一次见你,就看出你机缘大,易走错路。你的第一世就是拜在我的门下,我洗涤你的灵魂,净化身躯。没想到,你悄悄的断了自己灵魂三寸,留下一个简单的神念在此。
我待你不薄,没有杀死你的三寸灵魂。而且给了你木珠上静养的机会。你丢失了魂魄,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磨灭自己的弊缺。
一世为树,一世为鱼,一世为道。
三星齐聚,收魂而归,以操控的身躯的喜怒哀乐,软弱,大胆,自私,宽容。
本以为你走的或许是一个另类之道,但是你却来打乱我的计划。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刺水给你如何,你得到了又如何。只可惜,我成就了你,也可毁了你。”
老道人说完,对三子透出悲怜。
这股悲怜的尽头不是三子的灵魂深处,而是顺着心意逐渐看到远处人影攒聚的房间中,在灯火尽头的那个孤独的身影,因为所有的灯火只是照出他蜷缩的身躯。
三子毅然的说出:“请道人刺水!”
老道人无可奈何,嘴中叹道:“一切皆由因果,天行一道,我控一道,却无使道空.....”
他手心的神光随着道人小雕像中飞出,冲进三字的双眼。三子抱拳一拜,这天地之间,浓稠的力量卷着一道道光色撒入祭祀之地。原本跪在地上的青年眼中流出一滴泪水,在他心中默念道:
“古书记载,仙者降瑞光。可以此辟寒暑,祛除病患。此乃吉照。”
三子不再多言。这身旁人的眼中,三子只是站在次数迷茫多久,不肯离去,突然一拜,像是对于这瑞光的感化,也便不多计较。
李水山没有看出什么蹊跷,这次绝对三子到了祭祀之地,十分冷静。
他转身离开。
说书人在一旁闭眼没有多看,静静感受身旁不断齐声的恩泽之声。这声音唤起他许久尘封的记忆,也是一个娇媚的时节,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熟悉的脚步,一瞬间陷入泥潭。紧随喘息声,他吐出一口冷水,犹如扎入冷水一个猛子,想起自己的错事。
“恩泽,恩泽,恩泽....”说书人喃喃道。
李水山站在说书人的旁边听到了这两个字,但是不知道说书人在想些什么。
......
阁楼中,老道人身旁穿插着香火的念力,传说就是如此。
天地间,唯有庙观,祠堂,自然之力,铸就其身,凝聚其魂,方能成就道。
“若是我能算出那一劫难,我可以为此折腰。可算不出来,也摆脱不掉。不知有什么力量干扰了我,让我的前进之路受到了排挤,无法像我理想的一般,顺心,自由。”
“可是,我并不相信就是那个少年,他一定不是,一定是一个棋子。”他眼中透出狠心但是心中无尽的悔恨。
方才刚走出神庙的三子,在下一步之时,骤然停住。
一个手掌对着他的左眼一抓,“你的左眼留给我吧,一因一果,我便不是你第一世的师尊。”
在油灯处,蜷缩的身影左眼流下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黑暗中,喃喃道:
“两清了。”
......
一个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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