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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九章 执念

何以为道 浪客孤南九 2437 2024-11-15 20:26

  他把手中的石剑轻轻转动,对准剑面悬起,“此阵法,有些类似于我年轻时见到的一个破旧法阵,上面结冰,有层叠的灰烬,一层空洞,一层加深,都忘记了自己见过里面什么东西了。”

  烂竹从储物袋抓出一个银灰色的面具,戴在脸上,急忙走到李水山身前,挥袖子一拍,整个空中泛起波浪,卷卷如鱼儿奔走,到达了灵气遮蔽的鬼头,一口吞下。

  波浪一层叠加一层,速度极快,一会便把周围的鬼影推开,李水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袖子中抓了一会,还是摇摇头,因为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宝贝,思考少许后对着道袍一拍,飞出一只精怪。

  这只精怪眼睛转了一圈,跪在李水山的身前道:“仙人,您有何吩咐?”

  李水山对着此阵法巡视一圈后,发现天鬼三术并非寻常之术,而是超越普通道化境的实力,这里蕴含的鬼力并未凡俗之势,或大或小的存在一些诡异的神秘色,他站住脚问道:“你可知此法阵如何破解?”

  精怪化为一个与李水山年龄相仿的少年,身穿白袍,手持一柄竹简,慢悠悠的走了几步后退了回来,“仙人,您有所不知,天鬼三术分为藏地,取水,封天。藏地为你脚下的平台,有一个阵眼,话说,可能是鬼龙的魂魄镇守,不说千年也有百年的历史。伴随着沧桑的岁月,慢悠悠的洗礼,灰尘成泥,碎石成大山。一切周而复始。”

  “对了,鬼龙,还有一个绰号,叫做恶风。”

  “它喜爱吞噬人的魂魄,因此,云吞地抹,是它一个常用手段。你可千万要小心。”

  李水山一听关于藏地一说,心中有些想法,但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藏地不好说,此处必定有破绽。”

  精怪思考道:“仙人所说的破绽,可以去取水,封天寻找。取水,乃是一口大井,就是那笑脸树木下的枯井,你若是能够唤出水来,就是与阵法有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离开。你若是呼唤不出来,那便撵你出去。”

  李水山皱眉道:“如此简单?”

  精怪吃惊道:“哪里简单?”

  “井出水,你就成了井底之蛙。”

  “井不出水,坐井观天。你也是井底之蛙。”

  烂竹一本正经的听着,摆摆手,仿佛觉得它在胡诌,无趣道:“你就说破解法在哪?”

  精怪摇摇头,肯定道:“我也不知道。”

  李水山对着道袍一拍,上面浮现一个图案,正是收取精怪的图文,这是它纹印在上面后,主动遗留的,仿佛专门为主人打造,来提供便利。

  “你先回去,有事再找你。”

  李水山收回了精怪,静思一会,抬手对着底面轻轻一拍,泛起了不小的回声,就不知这回声是从那里来的,到哪里去,它盘膝坐下,一阵冰凉感从屁股上直到腰间,后方的烂竹身前飘出一个木牌,这个木牌正是他需要的,关于上上代宗主的信物。

  他迟钝了少许,不敢下手收取。

  李水山大声问道:“人将道友,你可现身了。这样躲藏并不好。”

  并无声。

  随后他又说了一遍。

  原本穿着鳞甲的壮年之人,变成了一个素衣长发的舒坦之人,手中捧着一壶酒,眼中泛起了泪光,问道:“你可以让我看看我梦里的那个人吗?”

  李水山皱眉问道:“什么人?”

  “就是你夺舍的那个人。”

  “夺舍?”对于这一词,诸多修士都会泛起沉思,这是一个需要机缘和技巧的灵魂之术,把自己的神识与魂体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内,占据了他的肉身,深深的压制他的念头,直到机会合适,可以抹杀掉,占据之。

  显然,干蝉道人并不是有意占据李水山的身躯,并让他按照自己的意识做事。

  但这句话不知是不是人将在试探,李水山便平静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人将摇摇头,在地上倒下一点酒水,意蕴非凡道:“你就似这点酒水,下一刻就会蒸发,你看不透的东西,我早已经看透,早些回去,找个安身之

  处,等待死亡的召唤。”

  李水山沉默不说。

  “你还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吗?”

  “山海为假,你为真,你若是过于执着于那里的世界,你就是一个彩蝶,随时都可能挥散。蝴蝶飞舞一次,九色翅膀就会溃散一半,双翅上有另个极端,一个是生,一个是死,你站在这一端点看向那一端点的时候,你就是从生看到了死,你从那一端点看到这一端点的时候,你就从死中活了过来。有时候,你看到的生不一定是真的生,你看的死也是假的。我们早已跨入道化境,对这一境界熟知一二。狭义来看,我们太过于弱小,如蚂蚁一般,你觉得开山之人到底是何种修为?凡分境?还是我们不知道的境界? ”

  “你太过于痴迷一种东西,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对是错,那么,你将一错再错,就算走对了路,一直不明白自己在寻找心中哪里的慰藉,你可以归回了。”

  李水山闭眼道:“你错了。”

  “你错了。”人将道。

  “我没错。”李水山又道。

  “你还是太过于固执,你就算占据着天命之人的身躯,也无法让他命运的轨迹归于一点,让那个在你之前的天来支配,你也是只是一个棋子的配角。你觉得自己是否可以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李水山笑道:“你不也是寄托希望于它吗?”

  人将道:“错,我寄托的是思念,我对于未来的憧憬。我老了,见了太多的人走来走去,没有一个蹦去那个圈,后来者死死伤伤,都沦为争夺宝贝的奴隶,消磨殆尽自己的天资。以后,全靠天资的人很少,靠宝贝,靠运气的越来越多。在这样一个涌动的时代,你说,还有谁比思念者更加具有思念,更加具有对未来的憧憬?”

  李水山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你说对了一点,选择他确实没错。但是我下定决心的东西,必须做到,这不是我的固执,而是我对于未来的希望。我是干蝉道人,我的第四声干蝉,就在第十层,我不会沦为傀儡,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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