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真姐儿其人,不会那么不成熟。闲下来,想一想权夫人,事后不知道她自己明不明白不需要这样做。
想到又见月色沉沉,真姐儿往外面看,见秋风吹得窗下池水荡漾,今早,已经结了一些冰。表哥他今天,会去哪里?真姐儿想到这一点上,才觉得真是头疼而且棘手。
夫人们,可以说名不正言不顺。而姨娘们,却是名正言顺在家里。正这样想着,见赵赦身影已经进了院门。
真姐儿迎出去,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噤。赵赦大步过来,又责备起来:"不必出来。"
西北风大也冷得早,这八月中旬的天气,在南方看来,已经是寒冬天气。见到赵赦回来的真姐儿难免娇娇依恋,把自己的手伸进赵赦手中,仰起脸来看他星目俊眉的面庞:"人家在等你。再说这里表哥修整得好,比咱们在船上要暖和得多。"
城外是一个天气,一入夜就北风嗖嗖。城里是一个天气,因为赵赦封王后,为防风让多种高大的杨树在城墙外。有了防风林,进入城里的风就少好多。
而王府里和王府外面,又是一个天气。为尊严也好,为威严也好,大门外面种的大多还是防风的树。二门里面,就别有洞天。
红叶、紫槿等都有,江南移来不少花树,活的有一小半。到季节时,换上时令花树。人在其中,还可以过一过秋天。
真姐儿再脚踩着温暖的廊下:"这下面,也笼了火?"在外面的长廊下也笼火,这就费得多了。赵赦带真姐儿进去,看着她脚下还是柔软的绣明珠的绣花鞋子:"要是不笼火,你要穿皮靴才能抗得住。"
"这得多少钱?"真姐儿眼睫闪一下,已经是为赵赦打算的口吻:"该省的,要省才是。这样天气,我在家里还不觉得冷。"
赵赦微微笑,把真姐儿安置在榻上,再转身命人:"送晚饭来。"仍然还是站着,对真姐儿道:"明天起,你要管家了,我的小丫头,再不能当你是个小丫头来待了。"
大步一面走一面解衣服,奔着熏笼上烤的家常衣服而去。丫头们送上来,真姐儿笑嘻嘻重新下榻:"看我忘了,我要给表哥取衣服才是。"
"不用你,"赵赦才说过不能再把真姐儿当个小丫头看,自己顺手又在真姐儿头上拍一拍,那姿势看上去,还像似在爱抚一个孩子。自己接过衣服,赵赦道:"表哥自己来。"
真姐儿看丫头们,也是垂手退下。好奇的真姐儿还是伸手去接赵赦的衣服,殷勤道:"表哥,我服侍你换衣。"
"不用了,我从来是自己来。"赵赦已经习惯自己着衣自己做事情。在军中打起仗来,肯定是自己穿,不能还等着小厮们来宽衣。
见真姐儿还是伸出她两只手来,在房中烛光映照下,手上薄有红晕,透明好似白玉。赵赦自己穿上衣服,让真姐儿帮自己系上衣带,这次再带着她回到榻上去,是两个人一起坐下来。
丫头们送上摆好晚饭的小饭桌子,赵赦取箸习惯性的递给真姐儿,真姐儿取箸递给赵赦。两个人一笑,互相接过来,真姐儿好奇地又问:"给我管什么?"
赵赦笑了几声,伸手拧一拧真姐儿的小鼻子尖:"慢慢来吧,表哥不急。"真是一个聪明孩子,想当然不会全压给她。
"表哥,要我管家,以我说,这每顿饮食,光是我的,就太奢侈了些。"晚上桌子上有新鲜河虾,不知道是如何保存到这里。还有新鲜青笋,莴苣,都不是这样天气还有的菜。这些菜,是快马从南方运来。唯有快马,才能运到这里还保持鲜嫩。
而这些菜,真姐儿全爱吃。她一面吃得香甜,一面对赵赦说她管家的第一个建议。
成亲前随着赵赦去过一次军中,赵赦在军中吃什么,真姐儿是亲眼看到。一年到头都饮食奢侈的,只有真姐儿。
刚从京里回来过,京里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也没有这么奢侈。真姐儿是诚心诚意:"以后我自己,不必一顿这么多菜。"
"以后你自己?"赵赦停下手中象牙镶银筷子反问一句,立即明白过来。自己去军中,家里就只有真姐儿自己。对着真姐儿这个建议,赵赦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不必。"
真姐儿再次吃了一筷子新鲜菜,又小小坚持一下:"可是我每顿饭,从来没有吃完过。"不仅吃不完,就是拿菜当饭吃,也吃不完。余下的,赏给丫头们,再就是给真姐儿的几只猫。
"霍山王府和灵丘王府,都不比我们使用少。"赵赦说过继续吃饭,他下面有一句话没有说。霍山王府和灵丘王府,并不如安平王府有钱。
霍山王府是几代人,有积蓄,人也多。因为人多,又姬妾成群,所以花费上只比赵赦多,不会比赵赦少。赵赦再在心里算一算,娶江阳郡主,霍山王又出一笔不少的嫁妆。
再来说灵丘王,他的封地上有一部分靠海,产盐也产鱼等海鲜,也有珍珠和珊瑚。不过灵丘王府里也是人多,而且去年海啸,整半年渔人不能出海打渔,灵丘王去年算是损失不少。
新封王的赵赦按理来说不能同这两位年长的王爷比,不过他接收西北的时候,吕家等诸家狠是藏匿了一部分财政上的钱,全被赵赦抄在手中。
查抄吕家前,还查抄过别人。所以西北的钱,大多没有跑出赵赦的手心。再加上他善能打仗,从来不少挣钱。
此时听到真姐儿说花费,赵赦只笑一笑。手下屯兵三十万,一个人只赏十两银子,手中没几百万两,一次赏赐都过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