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年和亲,差一点儿就要去的是六郡主,她觉得自己兴灾乐祸正是时候:"我的嫁妆单子还有,要钱,我按单子还回来,给她解灾,我不肯。"
有一个出头的,余下的人也纷纷表示:"让她一个人担着就是,她有了身子,难道那一族里就这么绝情绝意!父亲,你不要太好说话,由着他要东西!"
在这七嘴八舌中,家人来报:"大姑爷来拜年,要见王爷单独说话。"几个郡主一起把眼睛看着年长的大郡主,大郡主明白自己要说话,冷笑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父亲请不要去,让他这里来,我们问问他!"
霍山王只觉得心中悲凉,女儿大了不再依靠父母,他们归宁的时候,也渐渐敢说话。再加上这事是伍侧妃的...
王爷叹气,她遇上这样事情也足够苦,还提她当年事情做什么。妻妾争宠,当丈夫的能被蒙在十万八千里下,那也足够是傻瓜。
只能说当时喜欢哪一个,偏向着哪一个人。
云娘也对这事情有看法,对霍山王道:"王爷,大姑爷是喜欢长平公主才回来,既然喜欢,不该这样逼迫。和亲公主的嫁妆,全由府中出,我们可以省一些过,下面还有两位郡主,两个小王爷可怎么办?"
对家人道:"让他进来,我来对他说。"
伍侧妃面色灰暗垂头不说话,此时是求人,她只能忍着。舞阳郡主在她旁边坐着,不时飞一眼看项林,遇到项林刻意的笑脸,舞阳郡主就冷笑一下,她的嫁妆,也是分文不出。
余下年长的小王爷们,喝茶剔指甲无事看房顶,也全不说话。世子和霍山王妃交换一个眼色,长平不在这里。
还有没有出嫁的两个郡主,也不在这里。
这求人的时候,伍侧妃怕她乱说话,让她留在房中。
扎那随着家人进来,对这厅上人扫一眼,他面色严峻,这厅上人看他也是面容严肃,大家冷冷碰了一下眼色。扎那对霍山王道:"王爷,是你让我这里来?"
霍山王从沉思中惊醒,儿女们说得全有理,可是眼前不管对错,不能不管长平。他站起身来:"随我来。"
"慢着,"世子阻止父亲,对扎那道:"妹夫,我们有话要先和你说,你同我们说过,再同父亲单独说话。"
扎那静静道:"你说。"
"长平公主是和亲而去,你们没有善待于她。据她自己说,身上还有鞭痕。平时我和四弟去,也亲眼看到她在受苦。她不堪忍受是,逃回来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理当接她回去就此无事,再和亲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慎重,你哪里来的福气再次和亲?"世子说得大义凛然,引来弟妹们的赞同声。
扎那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扔给世子。世子打开看过,暴跳起来:"岂有此理!"厅上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都瞪大眼睛看着。
"这是我今天一早收到的,我本来想单独和王爷说一说。"扎那面色平静:"我是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亲公主杀了我父亲,平时毫无用处,我为护她,和族中长者们早就有争执。这信,是长者们瞒着母亲写来,你看清楚了,要么再和亲一人去,赔上大量嫁妆,要么就开战!"
厅上人全沸腾了:"没有道理!"
"野蛮之人!"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
霍山王面色惨然,摇一摇头无力再说什么。永惠郡主见世子不再说话,也不服气的她压一压火,还是商议的语气:"可是这嫁妆全由我们按着旧例出,出了这笔钱,王府里就空了。"
各自私人手里当然有私房,不过谁会愿意为长平出这个钱呢。伍侧妃虽然有私房,出这一笔嫁妆,她也不足够。
永惠郡主一半是不想出钱,一半是想帮忙解决事情的心,对扎那道:"公主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族中的长者就半点儿同情心也没有。"
扎那心平气和地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兄弟众多。"
小王爷们一下子闭上嘴,这句话扎到了他们的真病。
扎那对着霍山王行一个礼:"王爷,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为难。不过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会为难的多些?"他淡淡道:"你的女儿,是要守丧的。"
永惠郡主张张口,被世子拉了一把后闭上嘴。世子眼角看看父亲霍山王,再看看项林,心中突然惊喜,有了一个主意。
沉默中,霍山王缓缓开口:"今天是过年,只说过年的事情吧。"对扎那道:"你跟我来。"
他们离去后,厅上人毫不顾忌伍侧妃和项林,嗡嗡开始谈起话来:"凭什么要把七妹给他,他理当固辞才对!"
"他是冲着七妹的嫁妆,那是一大笔钱。"
"钱也罢了,和亲的嫁妆中要有各样的匠人,农具铁器样样要有,匆忙备办,哪里能全?"
世子漫不经心地道:"这公中的钱,可不能乱动。真是怪了,说回来就回来,他们那一族人全死了吗?又上人当了。"
慢腾腾站起来,对云娘道:"江侧妃,父亲上了年纪,这事情没有大家的商议,你可不能乱给钱。"
云娘不置可否的一笑,这管钱的权,大多在霍山王妃手上。
世子站直身子,就神情凛然起来,对几个弟弟摆出吩咐的口吻:"过了初五都回军中去吧,这仗只怕又要打了。"他冷笑着双眼朝天:"这是谁带来的?一个不小心,大家全要扯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