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几步,又见到韦长公子过来,他身边,是他的儿女们。韦长公子的大儿子已经成亲。余下两个,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还有三个女儿,也是年纪不等。
邢夫人笑得很和气:"您是个好父亲,孩子们全跟着您。"错过以后,邢夫人嘴里要骂:"看看你们的父亲,就不带着你们。"
小女儿为父亲辩解一句:"父亲说,王爷把姨娘全打发出来,未必会让世子纳妾。"邢夫人冷笑:"看你父亲多知道王爷的心,王爷把姨娘打发出来,那是他用过了,王爷风流多年,好像人说的,他累了,他女人见过无数,他不想再完。可是世子,还是小人儿家,这就不一样。再说两位姨娘没有生孩子,你们跟上世子,一定要生孩子,生下孩子来,难道还撵你们不成?"
再走几步,邢夫人更为恼火,这满城里能来的人,不是带着儿子,就是带着女儿。夫妻之间,丈夫大几岁是正常事。这来的小公子们,年纪在十六岁的也有。
当然也有十八岁的公子们来,就是十六岁没有定亲事的小公子们来,也未必就是打郡主们的主意。
不过大家相互看上去,眼睛里全有紧张。从这紧张中,就可以互相判断出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越走,邢夫人越恼火,这些人全是夫妻带着孩子来,他们一定是先到王爷面前去买个好儿。只有自己这里,是自己带着两个女儿。
急匆匆,心头又火起,在芍药栏下寻到邢三爷,见他还在和小儿子说不完的话,邢夫人走过去,劈面就骂:"你这个该死的,也不照看女儿们。"
两个女儿来劝:"母亲不必生气。"邢三爷嘿嘿一笑,他完全明白夫人恼火的是什么。月光照在邢三爷面上,他笑得意味不明:"夫人,你我打一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邢夫人对着他这样的笑,心里有些莫测不明。邢三爷眼光在这里瞍了一圈,天色才黑,王爷和王妃这主人还没有出来,就是世子爷和世子妃,也没有出来。
因为没有出来,邢三爷就看不到王爷和世子面上的表情,因为没有出来,邢三爷可以自己尽情地去猜。
他让孩子们去一旁,对邢夫人道:"你想什么,我全知道。不过我却觉得,就算是世子相中了,王妃也不会答应。"
邢夫人暴躁起来:"哪一个母亲的,不想着多抱孙子,不依着儿子来。"邢三爷还是笑得嘿嘿:"你是个女人,倒不明白女人心思。两位姨娘为何出府,肯定不是王爷容不下她们,只和王妃有关才对。"
"王爷是个吹枕头风的人?"邢夫人在心里,是莫明地对赵赦有好感。自从安平王来到西北,是有不少夫人们对他有好感。这好感,是多种多样的。
比如邢夫人,是时常拿自己丈夫和身边人和王爷相比。在邢夫人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相信姨娘们出府是王爷的作做作为。
想一想就觉得心醉,王爷到了年纪,从此一心一意。这比戏台上演的,还要让人心醉。
邢三爷是个男人,他是男人的看法。他对邢夫人道:"女人要是讨人喜欢,当然男人没有别人。"
不少男人心里,都觉得身边人不如意。有如邢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她要在心中大骂,放屁,给你无数天仙,你也还是想多一个。
夫妻两个人的不同想法,在对待世子爷和小郡主们,就有不同的表现出来。
前面有骚动,邢三爷第一句话,是喊自己儿子:"快随为父来。"邢夫人赶快去喊女儿:"快随我来。"
人流中,分出一条路来。两排嫣红的灯笼下,走来安平王一家人。赵赦是着一件淡青色衣衫,腰间是简单的白玉带,系一个碧玉透雕佩。浑身上下简简单单,看上去清爽舒适。
王爷,英俊不减当年。
再看王妃,是一件出水芙蓉荷花色的衣衫,和王爷站在一起,极是相衬。安平王妃,眉目宛约,还是当年的眉清目秀人。
行上两步,王爷对王妃一笑,叮嘱道:"脚下有水。"青石板上,是白天洒扫时的一点儿水渍犹在,王爷这样叮咛,王妃嫣然一笑:"我知道。"
在他们膝下的一对小孩子,才是今天晚上关注的重点。安平王和真姐儿的亲事,不让西北的官员们满意。
王妃真姐儿虽然出自西北,却不是官宦之家。世子的亲事,本来是人人关注。在赵赦头疼之际,他才想到让皇上指婚。
这样一来,京里的王公贵戚,和西北的官员们,全说不出什么来。安静走在公婆身后的柔庄,本性是淘气过于别人,不过此时走得,是端庄之极。
只有王爷王妃膝下的这一双郡主,现在是官员们的聚焦点。
明华小手在父亲手中,宝华小手在母亲手中。她们全是乌黑浓密的长发,发上带着一模一样的金制花环。花环上雕着无数花卉,抿在发上,上面插着一朵粉红色的鲜花。
这里人多,明华不觉得怕人,耳朵里听到一声夏虫啁啾,就赶快去看嫂嫂。黑亮如明珠的眸子对柔庄瞅一眼,好似在问,听到有蝈蝈了吗?
柔庄正在装端庄,走在她身边的世子赵佑给她开形的压迫感。因为有世子在,柔庄是眼观鼻,鼻观心,正观得快要爆发。
宝华也用眼睛瞅母亲,见母亲没有看到,又悄声喊:"父亲。"赵赦听到了,他的耳朵一向好使。见女儿喊自己,对女儿伏下身子,微笑问道:"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