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来到京门外,听马车路上行人的说话声儿也好,还是进城门看街上的房屋也好。看在真姐儿眼里,都是京腔京韵的让她喜欢不已。
半日后,马车从热闹的街道上转进一条街口,这里就人少不多。从街口开始就是王府的人,接着马车一行在王府正门前停下。赵赦向车中抱下真姐儿来,再一次告诉她:"咱们到家了。"
真姐儿则仰起面庞看这正门,门上也是烫金四个大字"安平王府"。
赵赦的父亲赵老大人赋闲前的官职,是不如儿子高的。
进来王府大门中,两排家人齐齐行下礼来:"恭迎王爷回府。"赵赦昂然,携着真姐儿目不斜视行过来。
真姐儿姗姗行来,看这京里王府,比封地上小得多。但是绿琉璃瓦,红檐红墙,还有脊安吻兽,处处透着一丝不苟。
行过一座疏亭,上面写着"妙香"两个字。真姐儿眸子不由随着而去,手携在赵赦手上跟着他走。
赵赦见到,就停下脚步让真姐儿细细看了几眼。注意到赵赦停下来的真姐儿飞红面庞难为情:"让表哥等我,我只是看这字儿熟悉,这是表哥写的才是。"细打量一眼,真姐儿小心地道:"象是表哥少年时的字。"
"你倒有几分眼力,"赵赦喜欢了,同着真姐儿继续走,告诉她道:"现在我看着,是欠稚嫩些。"真姐儿再小心地道:"我不是说这个,是觉得表哥理当铁马金戈,这妙香二字,象不是表哥口吻。"
赵赦觉得这话难忍,不能不分辨道:"真姐儿眼里,表哥只会舞刀弄枪。"真姐儿赶快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真姐儿词穷,无可分辨处,只能对着赵赦莞尔。
"淘气孩子,父亲母亲来接我们了。"赵赦板起脸,提醒真姐儿看前面。真姐儿看过去,二门上站着一群人,花枝招展中只有一个是男人,身穿着黑色府绸袍子,有着和赵赦相似的面庞,这是赵赦的父亲赵老大人。
赵老大人迫切地看着儿子行来,对身边的妻子道:"儿子看着,又长大不少?"在他身边站着的四十多岁妇人,就是赵赦的母亲老夫人,她含笑:"在老大人和我眼里,他还只是个孩子。"
离得有十几步,老夫人更是不错眼睛看着,儿子高大有威仪,让老夫人思子之情得到缓解;再迫不及待看赵赦身边的娇小身影,老夫人泪水盈盈:"这是真姐儿。"
赵老大人只看儿子,很是快活地道:"这是个开衙建府的孩子了。"听身边两个女儿宝钿珠钿劝道:"母亲不必忧伤,总算见到了不是。"老夫人用手上绣兰花的帕子抹去泪水,再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并肩走来的赵赦和真姐儿,微笑道:"这孩子一定瘦弱,看走路就象是风吹不得。"
两个出过嫁的女儿宝钿珠钿,是今天特地回来见大哥和真姐儿,齐声对母亲道:"看母亲说得,一会儿大哥听了要不喜欢。母亲时时想着,既然到了手,自己好生养着就是。"
老夫人听过一笑:"你们说到我心坎里儿去了,可不是我好不容易到了手,我再不给你大哥。"说话中,人已经走近。赵赦携着真姐儿走前两步,他率先拜倒:"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真姐儿随在后面也急忙拜倒。
"快扶起来,这外面地儿冷,到房里面再好好的行礼吧。"老夫人急忙喊人去扶,见赵老大人拉着儿子的手看,自己就来看真姐儿。这下子变成老夫人携着真姐儿的手往里面走:"咱们到房里好好说话。"
真姐儿只匆匆看一眼这姨妈,看起来还不老。面容是慈祥的,眼神儿却是久经风霜犀利的那一种。看到这眼神儿,真姐儿同时想起来的就是赵赦平时严厉的眼眸,和老夫人的竟然一模一样。
老夫人一手握着真姐儿的手,另一只手是宝钿扶着。走上几步对着真姐儿偏过头笑看几眼:"和你母亲很相似。"这话说得真姐儿也感情上来,泪水儿禁不住地满眼满眶。和父亲走在后面的赵赦虽然没有看到,却赶快道:"请母亲到房中再说。"
"好,好,我知道。"老夫人就此不再说话,只是喜滋滋儿地往房中走。真姐儿仅握着她的手,都可以感受到姨妈见到自己的喜悦。
前面行到垂花门下,院子里几个妈妈丫头迎出来,都是欢笑道:"老夫人今儿欢喜,王爷回来了,姑娘也来了。"老夫人乐颠颠:"可不是,真姐儿今年回家了。"真姐儿不无感动,难怪表哥为孝顺上,要对自己这么好。难得这位婆婆的心里,竟然是如此的看重。
来到房中看这上房,牡丹富贵的锦榻,清一色的红木桌椅。一个白玉花插上插的是迎春花儿,一个青玉香薰中有袅袅香氛徐出。
正在看,也没有忘记扶着老夫人坐好。老夫人一坐定,就笑逐颜开喊丈夫:"老大人,你也过来坐下,让他们好行礼。"老夫人急着看赵赦和真姐儿行礼。
这不是拜堂,也不是夫妻同回,不过老夫人心中,就是一直想看这个礼儿。赵老大人知道妻子心意,走到她身边并肩坐下。再喊儿子道:"我们坐好了。"
赵赦和真姐儿除去外面斗篷,端端正正过来双双给父母亲叩了头,老夫人喜欢的喊人:"拿我的东西来赏他们。"
给赵赦的是一个上好的玉带扣,给真姐儿的是一匣子的整副头面。头面是金镶南珠,珠子不大,却难得匀净无暇。真姐儿拜谢起来,老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泪水这就下来:"和你母亲很是相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