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边的,指的是霍山王妃。伍侧妃自进门有了儿子,私下里向来就这么称呼她。丫头忙道:"来时是没有看到,不过走的时候王妃的妈妈们从厨房里过来,应该是看到的。"
伍侧妃一晒:"就看到也没什么,她没有女儿,不知道当母亲的心思。"停下来笑一笑,又道:"依你看清源王殿下,是如何看长平的?"
中宫皇后是皇帝的第二位皇后,膝下只有两女,皇子们中伍侧妃最看好的,就是齐贵妃的孙子清源王,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儿子项林是娶不了公主。皇后与伍侧妃是近亲,这辈份儿也不对。但是女儿,却可以嫁皇子。
丫头陪笑:"清源王殿下当然是好的,而且对侧妃和郡主都亲香呢。"伍侧妃微微一笑,眼眸中微有得色:"今天可惜了,皇后让清源王送东西来给我,长平居然不在。"
往房外看窗外日影儿迟迟,伍侧妃关切地道:"林儿是临时有事情,王爷把他喊了回来。怎么长平还没有回来?天已经是这般晚了。"
丫头随着往房外看,宽慰伍侧妃道:"应该是郡主贪玩了才是,有管家跟着,料也无妨。"伍侧妃放下心道:"说得也是,连山是可靠周全的人。"
日头影儿又过去半个时辰,伍侧妃往房外看了又看,才听到丫头们回话:"郡主来了。"伍侧妃微笑:"这丫头该打,说了早回来,又到这将傍晚的时候。"
说过伍侧妃才觉得不对,丫头们的回话声中有惊慌。起身正要问时,门上锦帘子"吧嗒"一声,长平郡主噘着个嘴黑着个脸,进来就往椅子上一坐,虽然没有泪,也是连呜咽带假泣着道:"母亲给我作主,不作主我不活了。"
"我的儿,你怎么了,快到母亲这里来。"伍侧妃最见不得女儿哭,膝下娇女素来娇惯。歪在榻上的她坐直身子正在哄长平,项连山随后进来,在榻前垂头跪下,口中道:"请侧妃治我的罪,我没有护好郡主,把王爷的马也..."
长平哭,伍侧妃是摆出疼爱样子,其实心里在想女儿又撒娇了,只想着可爱不觉得慌乱。见项连山进来也这样,伍侧妃才是真的慌了。稳一稳心神,伍侧妃从容地问道:"有话慢慢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能难住我?长平是怎么回事儿,王爷的马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急,凡事有我呢。"
坐着撒娇哭泣其实没有眼泪的长平郡主,等母亲说过这话,甩着手过来抱住母亲,埋首在她怀中道:"我被一个草民欺负了,说我们府里是算计,人心没有一杆子秤。"伍侧妃变了脸,她过于自重身份,朝中人人知道她欺压霍山王的正妃。
幸好霍山王念旧,而且作为一个王爷,这一点儿发妻的名声还要,再加上世子与王妃亲近,伍侧妃才没有把霍山王的正妃能撵下来。
听到算计和人心这两句话,正扎中伍侧妃的心病。她是老谋深算的人,还是不慌不忙地哄着女儿:"细细说来给我听听。"
长平郡主把话添油加醋,去枝去叶的说过,伍侧妃皱眉一笑:"她是如何得罪的你,安平王的未婚妻子进京不到两个月,这过节是怎么结下的?"长平郡主一说话,伍侧妃就听得分明,这找事儿的,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找人事儿,不是十件八件的,伍侧妃向来能摆平。因为不放在心上,只问项连山:"郡主小呢,说话枝枝叶叶的我听不明白。王爷的马是怎么死的?"
项连山怕这事儿怕到自己头上。他本来是讨好郡主,不想把王爷的马也送了命。因此项连山巧妙的回答道:"是安平王一箭射杀的,说过也怪,安平王骑术精良,王爷的乌龙骓又人人知道,他一箭发出,那么多马不射,偏偏就先射的是王爷的乌龙骓。"
伍侧妃沉默不语,王爷们都不大和契,安平王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是无心,这事儿谁能知道。项连山在地上连连叩头:"全是奴才的错,请侧妃只处置奴才的罪名。郡主今天吃了话,回来又受到奔马惊吓,这不关郡主的事儿。"
这是项连山丢了乌龙骓,为自己想出来的脱身之道。他把罪名全盖在赵赦身上,反正皇亲贵戚们之间有嫌隙,这话说出来,总是让人会将信将疑。
"玉粉儿,请王爷到这里来说话。"伍侧妃默然过,让丫头去请霍山王。丫头出去,伍侧妃拍着怀中的女儿,对她道:"你父亲来,你不要说话。"再对项连山道:"你跟着我说。"
伍侧妃不仅护女儿的短,也能护奴才们的短。项连山对侧妃恭敬为她跑腿儿,就是这个原因。
玉粉是和霍山王一起过来,奔五十岁的霍山王,还是在年富力强的年纪。他是武将魁梧的个头儿,一说话是声若洪钟。进来就问:"出了什么事情?"
项连山膝行到霍山王脚旁,"通通"就是几个头叩下来:"请王爷重重责罚奴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霍山王皱眉,一进门儿就看到这一幕,他不悦地道:"有话就说!"这是做什么。
伍侧妃款款带笑站起来迎他,眉间也有愧色:"长平又惹事儿了,这事儿牵扯到安平王。妾请王爷来,给我们娘儿们拿个主意。"
一听安平王赵赦,霍山王就皱眉。赵赦自封王后,圣眷日益恩厚,不仅霍山王看着不顺眼,别的王爷们看着,也是一样的不顺眼。
霍山王居中坐下来,长平郡主哭哭啼啼:"父亲给女儿作主。"霍山王喝一声:"好了!是什么事儿说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