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赦从西北撵回来的许夫人回来时,居然可笑的为安平王守了半年。半年后接不到来信,去信也杳无音信,这才狠心重入风流场,不过那半年让人猜测她为何装模作样,也会有人猜到赵赦身上。
江阳郡主从容提起来这半年的旧话,是一古脑儿盖在许夫人身上,斩钉截铁道:"为伊人守节半年,如今归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红晕色从许夫人眉头染起,一直漫漫到鼻尖。这一瞬间,许夫人面上闪过无数神色,先是想抵赖,后又有幽怨,再就是不悦,恼怒、后悔和伤心、难过,全在这桃花面上呈现,看上去精彩纷呈。
"一样是女人,为何王妃可以荣耀,你却在这里暗自伤心?"江阳郡主怜惜万分地把许夫人嫩玉肌肤,窈窕身段看过,用百般为她考虑的口吻道:"有个差不多的人,你嫁了吧。"
流水潺潺,把许夫人的话也从心底引出,她略有失控地道:"我倒是想嫁,只是他愿意娶才行。"江阳郡主眨眨眼睛:"你不能比安平王妃独占鏊头,只能为自己争取。"
"怎么争取?"许夫人问道,江阳郡主亲切地凑过来,在许夫人耳边低低说过,又嫣然一笑:"我可是为你好才说的,你不愿意,也不能记恨我。"
她轻松自如中,眸子底处是认真期盼,这个女人,她会答应吗?
三天后,许夫人散发着紫色香气的信笺送到赵赦案头,信中多幽怨,信中多思念,信中把受赵赦冷遇自己的心情写得淋漓尽致,信笺上还有几点胭脂泪,是许夫人用心点上,再细细解释:"如妾之心,将冷矣。"
赵赦的回信在五天后送到:"夜香轻动马蹄声。"
是夜月明星稀,许夫人站在院中算着时辰,不时又在花影扶疏下往房中去看沙漏,手心里冒出微微汗水。
赵赦从来是三更后来,五更前走。早上,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房中。两年没有见他的许夫人,心中荡漾无比期盼,又把江阳郡主的话在心里反复回想。
已经安排,现在说反悔是不是自己会后悔一生?
夜色冷清,好似有北风起来。当风中第一声马蹄声传到许夫人耳中时,她握紧手中帕子,屏气凝神等着外面动静。
车驾声越来越近,许夫人疑惑不已,王爷来,应该是轻骑简从,他以前来就是两乘马。一骑是他自己,一骑跟一个小厮,今天听上去,像是护卫至少有五、六人。
许夫人窃喜,江阳郡主说得不错,王爷最近怕人行刺,带来的人多也是应该。她算着马车步子,近,再近,更近...
月亮照不到的黝黑路上,清源王坐在车驾里,正在和谋士白泌说安平王:"看上去皇祖父是大怒,不过又变相的有赏赐。依先生看,我们应该如何?"
白泌是谨慎的:"安平王根基尚薄,要是落马,咱们就白费心血。再看一年,这样妥当。"清源王心中遗憾,他是年青人,对年纪不是老王的赵赦有些莫明的佩服和好感。不过他是个谨慎人,会听取谋士们的意见。
往窗外看看,清源王道:"这里住宅偏僻,不过干净清朗,白石世子今夜请我用酒,算他有心。"
清源王,是接到进京三天的易宗泽邀请,前来喝酒的。
两边朱门绮户,在月光下时暗时明显现着,有的人家墙头上绿枝摇出,夜风中不知道有香无香?
夜会易宗泽,清源王没有打上自己的灯笼,只是马车前有两个大灯笼,以为照明。夜风送香送冷中,突然一溜儿火光起,清源王本能的汗毛竖起,眼前一黑被同样警惕性高的白泌扑倒在车中:"有刺客!"
"有刺客!"马车外也有人高声喊,听到这示警声的许夫人毅然决然地一转身子,脚步平时姗姗,今天匆忙好似挑脚汉,来到门前迟疑只一下,用力拉开大门,娇声呼道:"王爷,小心!"
大门一拉开,门外喊杀声震得这一方天空都为之变了色。许夫人愣在当地,外面人,太多了!
她找来的刺客不过是二、三流的闲汉,因为怕真的伤到赵赦伤到自己。又不能太不厉害,不然容易被看穿。
现在看到门外剑光闪闪,人数足有十个以上。许夫人跺脚暗骂自己的家人,不是说不超过十个。她有心数一下,又怕耽误自己事情。
虽然剑光慑人,不过是事先说好为她让路,许夫人飞奔到马车前,用力拉开门,颤巍巍娇呼道:"王爷,请您随妾躲避!"
手臂上一痛一凉,一柄长剑刺入许夫人的手臂。这和她预先想好的戏码儿分毫不差,不过许夫人顾不得疼痛和觉得这戏码儿没演错,她目光愕然,好似见鬼。
车里的人不是赵赦,他面如敷粉,天生贵气,这个人,是清源王殿下。此王爷不是彼王爷也!
许夫人愕然得一下子明白不过来,手中伤处这时候一点点痛起来,再和清源王眸子相对过后,巨痛突然袭来,许夫人羞愧难当,身子一软,不管不顾的晕了过去。
赵赦在哪里,他正在房中和真姐儿逗儿子。赵佑格格个没完,赵赦又不耐烦:"什么时候还不睡?真姐儿,你不是个好母亲。"
"表哥这话不对,"真姐儿对着儿子笑靥如花,把他扔开的布偶一个一个捡回来给赵佑重新扔:"我们在练准头儿,是不是,宝贝儿。"
赵佑哈哈哈,在母亲的指引下抓起小布偶,用力扔到床角上去。闷响声中,是母亲真姐儿拍手喝彩:"扔得不错,比母亲扔得要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