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这样上来就粘人的欢场女子,赵佑第一次遇到,有些别扭。他闪一闪身子,左俊杰已经明白,喝退老鸨:"不要你侍候,你只带路就行。"
老鸨不服气,撇一撇嘴甩一甩帕子:"十年以前,多少人巴着我。"赵佑忍笑,见她前面带路,跟着到二楼上。
最上等的房间门前,老鸨停住脚,回身殷勤地道:"小爷,您自己个儿进吧,这里面,可全预备好了。"
双手把门轻推开来,老鸨有些神秘地低声道:"这是个稚儿,小爷您温存着些。"赵佑面上又一红,这一次老鸨看得清楚,掩口笑道:"哎哟,您还是个腼腆的主儿。"
左俊杰不耐烦:"又罗嗦上了。"他在身后,对世子行一礼:"要什么,只管喊我。"门对面,是他下午就吩咐人摆好的漆成红色的桌子和板凳。
走过去坐下,桌子有酒菜,左俊杰喊世子的小厮,又喊自己的亲随:"取骨牌来,老子今天赢到你们哭。"
外面这一群人吃喝起来。
赵佑走进去,见里面摆设的算是清雅。他失笑一下,原以为和那老鸨一样腻人。房中摆着八把水磨楠木椅,两边有高几。中间供一个佛笼,世子更要笑,这里摆菩萨,难道是要回头成佛?
一个丽人只着轻纱,可以见到雪白圆润的肩头和低垂的面庞,她盈盈拜倒:"金巧儿请爷安。"赵佑也不客气,伸手扳住她面庞抬起来,见是一张秀丽面庞,并不显妖媚。面上,还有几分害怕和羞涩。
老鸨在外面走来走去,有些焦急:"这小公子看着年纪不大,不要是个弄家子。上个月秀春院的头牌,第一次寻人,也是寻上一个年纪小的有钱公子,不想他比熟客要狠,赚他一千两,姑娘养了半个月的伤才能下床。这一个,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又来问左俊杰:"左老爷,您就不要姑娘?"左俊杰哈哈笑,把手中的牌给老鸨看:"我今天晚上赢钱,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龟奴在楼下见老鸨下来,把她拉到一旁:"妈妈,你也是这一行里的会家子,今天晚上走了眼吧。"
"放屁,老娘能走什么眼!"老鸨要骂。龟奴伸出两根手指头嘿嘿:"这房里的客人,您可就没有认出来。"
那两根手指头动着,老鸨又要骂:"你的钱也不少,都哪里去了。"说是这样说,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龟奴手指挟住银子,露出笑容,小声道:"妈妈您想,左将军是上将军。"
老鸨眉毛眼睛全左在一处:"这个我知道,不要废话。房里是什么人,快说出来。"龟奴笑得神秘莫测:"他姓什么?"
"姓赵!"老鸨才说过,机灵劲儿上来,她是身子一激灵:"不会!"龟奴笑逐颜开:"为什么不会!"
老鸨面露喜色出来,细细地想着,嘴里还是在道:"不可能,金巧儿能有这样的福气!"这最后一句,已经是肯定。
龟奴又添上两句:"妈妈您想,他生得那么好,年纪又不大,世子爷随着王爷又是今天才到。"老鸨喜欢得有些颠狂:"今天才到,就来这里。"龟奴适时的奉承一句:"是妈妈您教导得好,巧儿姑娘的名声远播,世子爷也不能多等。"想想又加上一句:"想当年,王爷也是咱们家里的客人。"
话才说过,老鸨一下子冲出去。龟奴跟着过去。见她冲到厨房里,对着正在忙活的厨子喊:"楼上金巧儿房里,送檀香末水,送上好的香茶,送..."
厨子答应着,等她一扭一扭地出去,才大家一起笑她:"这又是哪一出子。"
此时的王府里,柔庄郡主才睡下。青衣和紫衣走出来,见外间丫头们帮着铺好睡的地方,两个人道谢过,各自睡下来。
月色从窗外进来,照得地上一片银白。青衣久久睡不着,她眼前闪过的,是白天见到的一片片田地,衣着鲜明的官员...。
微抬起头,窗外就是一片繁花。这花浓浓密密的,在月下分外动人。青衣轻轻叹一口气,郡主是怎生修来的福气,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去。
看这里的房子屋子,全是高而宽阔,上面雕着细细的花鸟图案,亮闪闪的还涂着不知道什么涂料。
原以为京里王府是难得的一个人家,不想西北这封地上,大不小于皇宫,华美也好似天宫。白天跟在柔庄郡主身后转一圈,虽然没有全走过来,青衣也大概可以明白大小。
紫衣动一动,低声道:"姐姐没有睡着?"青衣叹息似地道:"这里真是大。"有一个上夜的丫头也没有睡着,她也接上话:"你们去园子里走走,比这里还要大。"
两个陪嫁丫头陪笑,心中全是向往,园子里更大,是什么样的景致?再一想郡主唉,在这里长住下来,不会被人笑话吧。
往对面看,是世子的房间。紫衣低低的问:"世子爷竟然不回来睡?"他睡的地方肯定不少,不过陪嫁丫头们要担心,不是又嫌弃世子妃吧。
说话的上夜丫头道:"不回来睡也是有的。"这样大家睡下来,青衣只是睡不沉。想到自己几个人随郡主出嫁前,宝京王妃交待的话:"你们好好侍候,终身也全在这里。"
她幽幽叹气,世子正眼也不看世子妃一眼,还能会对这些陪嫁丫头正眼相看吗?再看看这房里上夜的丫头们,全都否姿容秀丽。青衣脑子里一闪,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急急看别人,全都睡去的样子。
此时,不方便过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