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如钩如刺如针...小舞想到这里,只觉得头剧痛眼发直,她不敢再想下去,紧紧抱着发重的头刚喊一声:"不!"脚无意中伸到一旁不着冷水待凉的热水里去,狠狠的烫了一下。
待到抽出脚来看,已经血红一片。小舞觉得好似自己的心,也是血红血红的。这烫,让她清楚许多,心中怀里一丝希冀。
或许这事情,与安平王无关。毕竟小舞只是猜测,她是听猜测的人猜测,而猜测的人,也只是猜测。
所有的人,都没有证据。
洗过手脸,对镜重新打扮过,小舞笑得惨然。镜中人如一株梨花经霜打,不再是以前舞场上急风亮丽的舞娘,博得多少数掌声博得多少赏赐。此时的她苍白的,就是自己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这个样子能进去王府,只怕门上的人先不答应给传话。小舞急急去翻包袱,包袱里钱已经不多。钱下面是胭脂,打开来看已经干了不少。
手指轻沾最后的一点儿胭脂,小舞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只是手指不能控制的颤抖着,用了很大功夫才把胭脂涂匀。
血色在面容上恢复,小舞黯然看着自己的眼神儿,这里面的灰色,是胭脂遮蔽不住的。
换下仅有的一套干净衣服,是小舞一直放着好见王妃的衣服。手抚着那珠色的花饰,小舞不能克制的想到商少阳,她泪水滴落下来,旋即狠狠甩去泪水,飞快地换上衣服,打开房门不怕风雪不怕一切地往外面去。
既然少阳不说,小舞要问个明白。
才洗过的脚,还是雪地里踩得半湿的鞋子,小舞来到王府门前时,又是一身汗水发丝半歪。心情不好下挽就的发髻,没走几步就伴着心情歪在一侧。
哆嗦着的嘴唇吐出来的话:"我要见王妃,请告诉她,我叫小舞。"门上人皱眉听过,还是进去传话。
这等待的时间,小舞觉得心好似刀在绞动。如果王妃不见,如果...正在如果时,见雪地里走来两个人。前面一个人是门人,后面一个人是个丫头,这丫头小舞见过,是真姐儿房中她见过的叫花开。
"花开姑娘,是我啊,"小舞喜极而泣,花开心中惊愕,却没有流露出来。面上保持笑容的她想着如果是红笺和绿管,是从来很少乱动面容的,花开今天也是笑容不改:"王妃请我接您进去。"
小舞心中绽发出鲜花朵朵,这一时间,她觉得不再寒冷好似春天,她喜欢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点头,直到她和花开走进去多远,那乱了发髻的脑袋,还在点着。
真姐儿在习剑,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小舞进来,放下木剑过来,神采飞扬地一进房门就笑语问候:"你来看我?"
随即愕然,小舞怎么了?衣服揉皱得不像衣服,人也很是狼狈。
小舞见到真姐儿再也忍耐不住,不顾房中还有丫头,泪水慢慢流出来,膝盖慢慢跪下来,嘴里慢慢说出来:"请王妃,救我。"她哽咽起来。
花开这个时候,又自学的开始做正确的事情,带着房里丫头们悄悄退出来,不用别人守着,自己守在门边上听着里面会不会有使唤。
里面先是有哭声和说话声,真姐儿命小舞起来,小舞再三不肯,只是跪着哭:"...谣言都说这亲事是王爷许的,求王妃您帮帮忙,我喜欢少阳,我心里只有少阳,我不能没有他。"
"你坐下慢慢说,"真姐儿虽然吃惊,也还是体贴到了:"你用饭没有?"这天是下午,不过一个为情所伤的人,只怕是水米不能进的。
小舞只是哭,对别的话全听不到。真姐儿喊一声:"花开,"花开立即进来垂手:"王妃有什么吩咐?"
"扶小舞姑娘起来坐下,"真姐儿说过,见花开去扶起小舞,再道:"这天也半下午,我饿了,取些点心来点补,再往表哥书房里送一些去。"
花开答应着出去,小舞这才觉得自己又饿又冷,她哭着道:"多谢王妃。"真姐儿有些伤神,表哥给商少阳许了一门亲事,她觉得也有可能。
真姐儿很想去问问赵赦,不过在问赵赦前,她谨慎的还是先问清楚。此时小舞情绪激动,真姐儿又让人取热水取自己的衣服来。
等到热气腾腾的点心热茶送上来,小舞也重新收拾好,和真姐儿一起用东西。
"是表哥所为是谁说的?"真姐儿问过,小舞定一定心,赧然笑着道:"我听少阳的随从说的。"说到这里自己心里也一格登,黯然垂下头来:"他们都不喜欢我。"
真姐儿亲切地道:"小王爷有这么说吗?"小舞叫起来:"他还瞒着我不肯告诉我,是他的随从,这样对我说。"
骤然而起的叫声,让房外丫头们全吓了一跳。赵如赵意对她们瞪眼睛:"进去看看。"丫头们进去又出来为难地道:"王妃让全出来。"赵如一打帘子,自己进来陪笑:"晚饭几时用,奴才早知道让人去传好。"
真姐儿明白赵如的好意,不过还是道:"你出去吧,我在说话呢。"赵如往侧间里看一眼,躬身道:"王爷早上说这架子上的书可以理了,趁这会子理一理可好。"
"不用了,等会子再理。"真姐儿要笑。要是换了别人,肯定要觉得当着客人显得自己被奴才欺压,真姐儿是完全理会赵如是一片好意。她含笑抚慰:"明天再理吧。"
死了心的赵如出来,丫头们掩口笑他:"你也出来了。"赵如瞪眼睛,和赵意也守在这门口。这哪里来的一个没身份人,和王妃单独在里面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