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郡王和赵赦以前并不是太亲近,打着共同剿匪的旗号是个理由。但易宗泽一身是伤出现在安平王的地方养伤,易宗泽自己,也能明白这不合适。
拿什么理由给别人呢?
赶路回来是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里易宗泽面上的一道伤痕还在。他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又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自己看明白,从易世子的角度来说,是极愿意到安平王府里再做一次客。上一次,他看的全是安平王的军队、城镇和粮草。这一次,他想看安平王的内宅。
对着真姐儿注视的眼光,易宗泽着实的尴尬一下:"扮小子不行吗?一定要扮丫头。"真姐儿解释道:"在大门外面养伤,人多嘴杂。表哥既然交待给我,我想请世子二门里面养伤。"
赵赦不在,易宗泽是个男人进二门很不方便。
"我..."易宗泽无话可说,当天晚上红笺和绿管送来街上新买的女装,易宗泽对着女装发呆了半个晚上。
他生得单弱似女人,从小被人这样说并不引以为荣,反而觉得难过。现在...只能穿上。
为什么赵赦不请易宗泽回自己的地方去养伤,为什么易宗泽又答应到安平王府里养伤?这一点真姐儿没有问,易宗泽也没有说。
过了几天,真姐儿回到王府中。
二门以内的王府有京里几个大,因为里面有园子。园子中有几座山丘,据赵赦自己后来对真姐儿说的,有些是他垫起来的。
这垫起来的山丘中怪石全是按着赵赦所说安置其中,里面,有小小房屋。
出去时是秋天,回来时是初冬。真姐儿命人在一座山丘下的藏雪坞生了暖暖的炭火,把易宗泽安置在这里。
王妃随行的丫头多一个少一个门上的妈妈是可以看得出来,所以真姐儿先回府,见过姨娘们分发过土仪,等人散去后,让人把易宗泽扮成倪观家里来请安的丫头,带进来后再没有出去。
二门上此时的当值妈妈全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易宗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
当晚,真姐儿把易宗泽写给白石郡王的又一封信送走。信路上已经发过,易宗泽又写了一封报平安,而且谨慎的给真姐儿看过,请她让人发出去,让自己的家人过来。
第二天韦大人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赵赦再手眼通天,做不到别人一丝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人能作到自己有奸细,而别人的奸细渗透不进来。韦大人就知道,也只明白王妃回来后,往外面快马送了一封信。
他只能明白这些。
家里有韦姨娘,赵赦和真姐儿两、三个月不在的消息韦大人早就知道。要是赵赦单独不在,别人不进来请安,未必知道真姐儿也不在。只有家里有人,又是虽然请安不多,三、两天去请一次安的姨娘,所以王妃不在,也是知道。
一个小小的动向可以影响人的一生,韦大人抚须想了又想,往军中去的信每天无数,这一封他是觉得可疑,未必就有什么关系。
当官的、为宰的人,没有不想站稳脚根,稳固自己关系的。韦大人想真姐儿突然先回来,要么得罪王爷,要么是王爷不喜欢。还能有别的原因,她会一个人先回来。
别人的夫妻关系,有时候自己其实未必明白。
案头上放着几封书信,韦大人露出笑容,王妃聪明的名声在外,这件难题就交给她吧。韦大人走出门来命人:"备轿,我要去王府。"
微雪飘融,真姐儿临窗正在写字。手中是上好的紫毫笔,笔下不是澄心堂纸,也是上好梅花笺。笔下落在纸上,给赵赦记了一大过。
这是真姐儿自己的功过簿子,是回家后左思右想,觉得赵赦抛下自己太不应该,气无可气时,给自己的丈夫准备了这样一个簿子。
"这样不对,这样不好,"真姐儿再念叨几句,就听到外面窗下赵如在回话:"韦大人说有要事求见王妃。"
真姐儿放下笔,很是谨慎地道:"书房里张先生不在?"展祁为给商少阳制造巧遇族妹的机会,名义上是乞假回家。俞道浩在军中,只有张士祯在书房里。
"韦大人直接来见王妃,说这事情王爷不在,只有王妃能够定夺。"赵如又回过,真姐儿还是想了一想才回话:"请他小花厅中候我。"
这是目前赵赦表面上最为倚重的西北本地官员,真姐儿也不是糊涂人,可以掂量出来韦大人要见自己的份量。
要么他真的有话说,要么他刁难人。一般的事情,韦大人可以自己做主,重大的事情,书房中又有张先生会直呈赵赦,所以韦大人此次来,只能是刁难人。
说直白些,真姐儿觉得自己应该小心。
如果是亲信官员,可以直接请进来见。因为赵赦对韦大人不放心,知道的真姐儿只能换衣服出来见他。
遍放紫檀木雕,生了火盆的小花厅上,韦大人恭敬呈上几封书信:"这是陆白关林四家的辩解,想来他们别有奏呈上来,这是给臣的,臣不敢耽误在手中。"
真姐儿接在手上,第一封信是陆家的,信中备细说了马会上的事情,最后,是为自己推托。声称通敌一事,自己家里绝无仅有。
第二封信是白家的,也是声声喊冤枉,不过白家在信中,说是受关家拖累,至于什么事情,到没有细说。
林家的信也是如此,不过多了一个对于草场分布的不满。关家的信,让真姐儿看得抿唇而笑,这个关二,实在可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