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中举,小展也应该有此待遇才是。
房中微有动静,有一句女子声音:"啊!"随即被捂上。俞道浩自语:"都一样。"再拍门:"你忙吧,我没事了。"
下处幸好房子多,把这个"堂姑表亲的姨表亲"安置好,俞先生一个人洗过钻进被窝里好笑,王爷这是哪一计?
送个美人在身边,里外夹攻中举计?要说王爷送人女人,招数从来多得很。有一回带着人出去游玩,桃花林中芳草屋,柴门轻扣窈窕应门,一见钟情之下送出去,受的人也皆大欢喜。
今天晚上,是酒美人计?月亮照着胡思乱想的俞先生,会发觉他面色微红,不是酒,是真的觉得羞耻。
这个举,不中貌似不行?
第二天见王爷,面上一点儿神色也没有。私下里展祁,展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俞道浩无话可对,这个"堂姑表亲的姨表亲",只能让她先住着。
又过了十几天,世子的大花做成。佑哥儿背在身上,来给祖母看。赵老大人正在房中和人说话:"真姐儿管家,我轻松得多,这下午,还是抹牌儿的好。"
见一身紫衣的佑哥儿走来,背上有一个大卷儿露出来,赵老大人大乐:"你这是玩的哪出子?又同你娘玩的什么?"
再对陪说话的妈妈们笑:"真是真姐儿是个淘气的,她玩的这些,亲戚姑娘们也玩不出来。"妈妈们陪笑:"老大人和老夫人疼着,王爷也捧在手心里,王妃娇惯些,也是有的。"
趁这个说话的空当儿,佑哥儿不用人帮,把背上背的大花展开,铺在榻上先小手张着介绍:"祖母,这是佑哥儿睡觉用的。"
大花一朵不小,大红色杏黄蕊,花瓣上,缀着一个大孔雀。看上去,似孔雀伴花。佑哥儿脱去鞋,爬上去亲身示范,小身子睡上去,再把两边花瓣裹住自己,同来的丫头把花瓣上如意盘扣弄好,佑哥儿在花瓣里露出头来笑眯眯:"祖母,我这个比佐哥儿的好吧?"
赵老夫人刚笑呵呵,见碧水走来笑呈上一件东西:"世子爷走得快,倒把佐哥儿的东西丢下来。"手中展开又是一朵大花,这是佐哥儿的。
世子天天去催,终于把自己的和弟弟的,同一天催出来。
"这个东西倒精巧,想的也奇巧了。"赵老夫人接过细细看过,再给妈妈们看:"我年纪时,都说我伶俐,我也想不出来这样东西来。"
旁边小床上佐哥儿醒来,正蹬着小脚在小床上翻着小身子,忽然格格一笑,引得赵老夫人喜欢:"他知道有他的,快给他睡上去。"
佑哥儿从自己的大花里钻出来,神气地指点着:"弟弟的头,要放在这个虫子上面,这是枕头。"
指挥安置好了,自己再重新钻到自己的那个里面,露出头来笑逐颜开:"祖母,我和弟弟的,哪一个更好看?"
赵老夫人故意道:"世子是哥哥,佐哥儿是弟弟,世子说哪一个更好看?"佑哥儿想一想:"那就弟弟的好看罢了,父亲要我疼弟弟。"
碧水又要玩笑:"可不是,世子爷一天三催,让进度赶上佐哥儿的,要和佐哥儿一起睡,这也是疼呢。"佑哥儿噘嘴:"碧水姐姐说的太多。"
出来见母亲,佑哥儿要滚到怀里去,拉着母亲的衣袖:"再给我做个什么,祖母说母亲最伶俐。"
真姐儿抚着儿子的面庞、头发,这是小一号的表哥。出门当着人,已经越来越会板脸,回到房中,就要撒娇。
"再给你呀,做个更大的,"真姐儿逗着儿子:"等世子长大了去军中,母亲还要做呢。"佑哥儿不干了,他是在军中呆过的,也看过士兵们睡的帐篷,一脸笑嘻嘻道:"军中,不给睡这个。"
真姐儿故意装伤心:"原来大了,就不要母亲做的东西了。"这一招对儿子很有用,佑哥儿赶快取出自己的小帕子:"母亲不要哭,我还是要的。"真姐儿放下袖子:"哈,没哭呢。"佑哥儿心满意足对着母亲的笑颜,用小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小嗓音还是稚嫩的:"母亲乖了。"
母子正抱着,赵如在外面回话:"给先生们的东西备好,现在可送去?"房中世子的哈哈声中,王妃的话传出来:"送去吧,这天要转冷呢。"
赵如带上两个家人赶着车,车里是给先生们冬天的被卧。在外面住的俞先生和展先生没有家人,衣服上缝补都是王府里的针线人来做。这天冷天热的铺盖,全是王妃想着送去。
张先生有妻子家人,倒是不用送。
马车里还有冬天的铺陈,到了地方,见跟俞先生的一个小子坐在门口玩耍。赵如喊他一声:"王妃让送厚铺盖来。"
小小子噘着嘴:"先生倒是在,只是现在不能进。"赵如奇怪:"为什么?我也不能去。"什么机密大事,不会在王府外面办才对。
小小子还是噘着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大姑,"赵如好笑:"大姑?你哪门子的大姑。"见赵如取笑,小小子更是不乐意:"她说是先生的亲戚,一定要我喊大姑,依我看,倒不像我的大姑,像先生的大姑才是。"
赵如道:"我悄悄去看看。"小小子又提醒:"展先生房里也不能去,展先生不在,不过房里也有大姑。"
带着疑问,赵如轻手轻脚溜到窗户根下面,听里面人说话清脆:"快背快背,就你还名士,这考卷上的文章快背来。"
俞道浩是分辨:"名士只求风流,不求呆板,这考卷上的文章,我背它为何?"少女声音变成取笑:"啊哈,你这名士,原来是科举外的名士。也对,古来名士不中举者多,你学中举的不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