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长平浑身哆嗦着,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你是妾侍,你才是的!"贞平郡主对她冷笑一下,再对这里众人看一眼,不再辩解,慢慢转身要走。
长平心中恨意勃发,狂喊着:"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她扑上去两步,就被丫头们拦下来。
有如闪电,贞平郡主迅速转过身,清澈无波的眸子在长平身上扫过,眸子里,全是寒光。
她不住冷笑:"你恨!你恨就可以乱闹乱打!"
静静雪中,贞平郡主的声音人人听得清楚,她心平气和:"谁不恨!"只有你一个人恨!
贞平郡主吩咐长平公主的丫头:"看好了她,她想折腾掉孩子,这可不行。公主,趁着你明旨还没有下,你好好再当几天公主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是我的,不容你胡闹!"
教训过,贞平郡主不看众人,少女没有长开的身量儿款款转身,扶着自己的丫头,走下小桥行过梅花,摇曳去了。
"啊啊!贱人..."雪地里只有长平的谩骂声。别的人,全呆在当地。贞平今年才十四岁,贞平往日不吭不哈,今天他们全见识到了。
扎那皱眉对长平走过去,她说得对。谁不恨呢!每个人都有不平事,不代表着每个人可以任性作为。
人人都想任性,只是这自然规律不允许。
问问霍山王,他恨不恨?问问世子,他恨不恨?
来到长平身边,扎那抓住她乱舞乱打的手,冷静地道:"回你房里去,你有孩子要好好休息。"长平狂乱的目光看着他,再一一扫视过这里站着的所有人。
这目光如钉如淬毒的刀子,刮得人人面上一寒。只有舞阳郡主毫不示弱地站直身子,冷冷的回视她:"你自己的事自己担着就行了,灾难到你身上止住,不要带到这家里来,我和你哥哥,担不起!"
"舞阳,扶我回房。"项林在这里等担架,他腿上受了伤,舞阳郡主也不肯让人这样搬动他,怕他骨头再不好接。
等的这一会儿,就听到长平公主心里恨,贞平郡主心里恨!
管家大跑小跑回来,身后是几个人抬着春凳:"来了来了,"把项林扶上春凳,舞阳郡主又催促:"医生怎么还没有来?"见项林对着长平还要说什么,舞阳郡主板起脸:"回房去,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废话。"
长平傻乎乎的看着项林回房,心中混乱一片。她是个孩子没有长大时就远嫁,诸事不懂备受欺凌。
喜欢时就笑,不开心时就哭,心中怀恨不是一天,常对着碧草悠悠,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个倒霉人。
今天这恨被贞平郡主打下去,长平茫然问扎那:"你对我说,让她为妾,你还记得?"扎那温和又镇静地道:"现在不一样了,长平,你让她一让。"
"啊...不!"长平又要发疯,她死死拧着扎那手臂上一块肉,狂问道:"你说话不算话!"扎那没有理会手上的刺痛,他甚至还有微笑看着长平。
原以为霍山王府的女儿全这样,今天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扎那能做的,只是尽心安慰长平:"你让她一让,我对你,还像以前。"
世子扯动嘴角,轻轻碰碰永惠,夫妻悄悄走开。小王爷们,也悄悄走开。霍山王站在雪地里,只有云娘陪着他。
两个人发上肩上渐被雪染,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舞阳郡主回去,让人拿药酒,取热水来。医生赶到为项林检查:"手臂上伤虽然见骨,却不妨事。腿上碰了一下,调养就会好。"
让医生包扎,舞阳郡主来到伍侧妃房外,丫头回话:"侧妃才醒来,正在用药酒。"舞阳郡主抬手一个巴掌重重打在她面上,用力挥起门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喝斥声才出来:"多嘴的奴才!"
大步冲冲进来,对着伍侧妃怒目而视:"母亲,女儿是你的,儿子就不是你的!"伍侧妃人虚弱,精神还强悍,左右注视服侍的人出去,招手让舞阳郡主上前,殷切地道:"你有了没有?"
儿子媳妇外面私会,已经有两次。
"还没有,"舞阳郡主气势松下来,心中百味杂陈。伍侧妃对她勉强一笑:"你会生个男孩子,我让人为你算过,你有宜男相。"
婆媳两个人默默无言对看过,伍侧妃声音嘶哑:"我明白,林儿才是最重要的。"舞阳郡主长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也说了一句:"每一次她要害人,就害到她自己。刚才在外面,妻妾已经分明,母亲,不必再争了!"
"我知道了,"伍侧妃闭上眼睛:"去照顾林儿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轻轻的脚步声离去,有小小冷风吹进来,是门帘子打起闪进风来。这风不见时,伍侧妃睁开眼睛。
她握在袖子的手伸出,手中握着一个锦囊。这里面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伍侧妃紧紧攥了一下,失神地抛下来。
妻妾已经分明,这里面的东西用不上了。她低垂的眉头疏淡着,要让贞平郡主为妾,手段可是多得很。
现在,用不上了。不管这里面是什么,全用不上了。不是来不及让贞平郡主怪病、失贞、中毒...而是项林最重要,他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窗纸上,映出伍侧妃寂寥的身影,她心中明白,长平虽然是心头肉,和项林比起来,还是要退后。
雪珠子变雪花,同样飘舞在昭狱院子里。一弯冷月极淡地在雪夜中,映出一个小小木窗前商少阳的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