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美丽动人,我见犹怜的姑娘,竟然安平王不要了?项林虽然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如此,他慢慢拔出剑来,剑刃对地,对真姐儿慢慢道:"好吧,人死前可以有一件事情让你满意。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大哥和安平王有勾结,我这一次不想动安平王,只想他交出我大哥和他来往的一些信件,把我大哥这个人面兽心人的皮,扒下来!"
"那你,"真姐儿黑亮的眸子看着他,帮着他出主意:"把我被绑的信,送到我表哥手上吗?我表哥,真的这么无情无义?"真姐儿一脸的狐疑。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真姐儿雪白了面庞,吹得项林衣衫猎猎作响。在这风声中,项林突然有了英雄气短之思,对真姐儿不无同情地看看:"实话对你说,可怜生在帝王家。王侯将相,一个一个都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辈。你今天得以干干净净的死,到了地下,不必对我太感激。"
"这倒也是,"真姐儿附合道:"想想表哥娶了我,只能扯他后腿,对他全无什么帮助。他可能是原本还想娶我,后来到了京里把眼睛重新看花,他正要嫌弃我时,你帮了他一把。喂,要不要我帮你留封信给表哥,上面注明此麻烦已由小王爷代为清除,表哥不必再有做负心人的嫌疑。你看,这样写对你有没有好处?"
月光淡淡地照在真姐儿半边面庞上,这明净无暇的面庞上,全是一脸的诚恳和为项林着想。对着真姐儿看的项林,是一嘴里苦水,外加心里哭笑不得。
真姐儿见他不说话,只是晃着他手中的剑,嘴里发出一声轻叹,仰起脸来对着明月叽叽哝哝道:"天可怜见我,一定是这个人没有把绑票的信送到表哥手上,这个人太笨了,我到地下,一定天天跟着他,天天感激他。至少应该写上七、八十来封信才对。一封给表哥,一封给姨妈,余下的全散在街头上,声明小王爷本人为无可奈何计,掳走安平王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真姐儿回头看项林,脸上露出笑容:"你要是让京里尽人皆知,表哥就不好意思不来救我了。"
项林一直对着她呆看着,听着她在胡说八道,此时听到更是啼笑皆非。林小王爷用力一跺脚:"感激也罢,不感激也罢,安平王不来,你就得死!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的衣服亲手一件一件剥下来,再把你的尸首送到安平王府门前,让人人都看到,让人人都知道,安平王的小妻子,是死在他不得力的手上..."
"这天太冷,我怕冷。"真姐儿一本正经地说过,山丘下传来赵赦责备的声音:"真姐儿,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
项林一惊之下,这才看到夜色中,安平王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山丘下。夜空是黑色的,安平王身上的暗纹衣服像是全数隐在黑暗中,只有他头上的金簪子,腰间的白玉板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赵赦意态从容站在山下,对着真姐儿微笑:"你乖乖地坐在那里,不要动,对了,就是这样不要动。"真姐儿很想动上一动,就是身子被冻得有些僵。
赵赦再对着项林沉下脸:"小王爷,我念你年青不懂事,给了你一下午的机会,你怎么还不把本王的未婚妻子送回来?"
站在山下的赵赦好似神祉,带着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客气地对项林上来就是责备。
"表哥,"真姐儿强装笑吟吟:"你才来接我?"说过,赶快用手互相搓一搓,再把衣服拉一拉紧,真是冷死了。
刚把手搓得暖一些,脖子上一凉,项林一把剑已经架了上来。这剑刚架上去,身后一凉,一道寒光似的刀光掠了过来。
项林顾不上真姐儿,急忙跳开回手用剑格开刀光,定晴一看,展祁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山顶上。白衣如雪的展先生笑得好似冷风,手中一柄雪亮的钢刀对项林亮上一亮:"小王爷,咱们来比试比试。"
山风伴着刀剑声,真姐儿只听到耳边是刀剑相击声。再听到的,就是赵赦含笑的声音:"你乖乖坐着,还像刚才那样。"
真姐儿忍无可忍的动了,山风已经足够冷,身边刀光更带寒风。真姐儿抱起双臂,泣哭似的喊了一声:"表哥。"
赵赦正大步往山丘上走,边走边解下外衣。走到真姐儿身边时,外衣已经脱下。当头给真姐儿罩在身上,赵赦抱起真姐儿在怀中,紧紧的摩挲着她。裹在赵赦衣中的真姐儿,只觉得全身心里都是赵赦的气息。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儿,对着赵赦勉强笑笑:"表哥,你来得不早。"
赵赦把真姐儿抱着往山下去。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悲嘶:"安平王!你何苦逼人入绝路!?"赵赦听这话,把真姐儿放下来回过身子,冷笑道:"这话应该我说!"
"你助我扬眉吐气,我可以与你事事商量。"项林脸上是三道浅浅的血痕,展祁是手下留情。这三道血痕虽然浅,却不停地往外面在冒血珠儿。血珠儿挂在项林脸上,晚上看上去,比他刚才暴跳时还要吓人。
眼睛里是凶恶的项林,狠狠瞪着安平王。赵赦也静静看着他。一阵风又吹来,带着木叶香,也带来真姐儿又一阵瑟缩。赵赦把真姐儿往怀里搂一搂,对着她被山风吹白的面容还没有说什么。
项林小王爷,突然身子往下面一矮,给赵赦跪了下来:"你留我一条命!我还有仇要报冤未伸..."赵赦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往旁边转了转眼眸,在月下轻轻的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