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三十里,真姐儿已经骑在马上。见两边皆是良田,好奇问道:"带我来吃东西?"这里无山无水只有好村庄,真姐儿不明白为什么要来。
虽说秋风送爽,一般也应该是赏菊吧,几时变成赏良田。
赵赦马鞭子指着前面庄子:"到那里去。"庄子前面有人在,见他们来,已经迎上来。至马前行礼:"王爷好,姑娘好。"抬头时在真姐儿面上好奇的看了一眼,才笑着道:"王爷让备下,已经全备好。"
身后一个人送上地契和帐册,赵赦摇一摇手:"我们只是来看看庄子,这些送到府里去,慢慢再看吧。"回身指着田庄子一片土地,对真姐儿道:"这是你嫁妆里的,你看看可满意?"真姐儿心花怒放,对着眼前大片大片才收割过庄稼的这个庄子,赶快来道谢:"多谢表哥。"赵赦用手指点着:"这是去年就备下的,"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赵赦不悦地回身看看,真姐儿也回身看,见是几匹快马飞驰而至。赵赦的眉头刚皱起,这马已经到了近前可以认人。
"是格木顿。"赵吉先说了一句。格木顿在马上已经摇喊出来:"赵王爷,你是出来赏秋天的?"赵赦到他近前来,才回了一句:"这里是私人庄子,这路也是私人的。你到这里来,是有心?"格木顿尴尬一下,干脆直接地道:"我要走了,临走前来会会你,多谢你的酒,几时你来做客,我请你痛饮。"
面无表情听着的赵赦淡淡道:"啊,你来到京里,摘走了霍山王府的一朵名花,这就要走了?过了年再走也是一样。"
"不了,这京里风大,不如我们草原上的风烈。那才是汉子们吹的风,王爷觉得呢?"格木顿说过,赵赦悠悠闲闲地道:"春风固然好,北风一样妙。"格木顿哈哈笑着道:"好!"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章古,不算是个汉子!他同我交过手,是我手下败将。"
赵赦听过冷冷淡淡地道:"打仗,总是有输有赢的。你的岳父霍山王,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格木顿噎了一下。他知道赵赦也是胜仗打得多的人,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翁婿一起笑话,让格木顿难免要想起自己娶的长平郡主,他心里如鲠在喉。
真姐儿已经走开,身边是管事们在巴结。带着她往前面走走去看:"这里是水田,这里全种菜..."仔细指给真姐儿听,并没有人敢怠慢。
在这秋风里,真姐儿突然想起来陆姑娘说的话:"别人背后说你,你也未必知道。"身前这几个从没有见过的管事们,他们背后或许也有三言两语。今天这样殷勤,是因为赵赦就在身后。
真姐儿微微笑,有殷勤就行,何必一定时时计较他心里想什么。等他有来言,再有去语也不迟。
因此真姐儿看得很是欢快,不时回身看看赵赦还在说话,就越发的走得远。马不是天天到手,正想着到野林子里去转一圈。身后赵赦提高了声音喊她:"不要走远了。"真姐儿笑盈盈回身一笑,手中只能把马头再拉回来。
秋风中,真姐儿喜笑盈盈回了来。赵赦同格木顿正在道别:"明年草原上再见。"是兄弟般热情相见,还是兵戎相见。这就不得而知了...
秋风白天也吹得窗户响时,真姐儿房中是全部换上过冬的摆设和锦帘。一早起来,赵赦让人送来田地帐册给她看。离明年大婚渐近,云家也为她备下不少嫁妆,也是让人一一送来给她过目。
正坐在榻上看一本本帐本子,外面丫头回话:"陆姑娘来了。"真姐儿抬一抬头,坐正了,对外面道:"请。"
陆姑娘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新的宝蓝色曲水纹衣服,笑吟吟道:"你在作什么?"见真姐儿头上梳着双丫髻,忙道:"这个髻儿倒也有趣。"真姐儿抚一把头发,笑得赧然:"这是宫中新出来的。"
不知道哪一位夫人的发明,大家看着好,一起跟着梳。真姐儿让陆姑娘坐在身边,见她是薄棉的袄子,就问道:"今天外面有这么冷?"
陆姑娘又要侧目时,真姐儿才一笑道:"我一早起来,还没有出去过。"陆姑娘对着绣着流云百福榻上的小桌子看看,明了地道:"是老祖母给你备的嫁妆。"陆姑娘邀一下功:"有两件家具,还是我帮着相看的。"
"那多谢了,"真姐儿不想和她多说嫁妆的事情。自从上次知道陆姑娘对自己起了"名声"上的疑心,真姐儿对于一切奢侈能不说的全不说。
让红笺进来帮着把小桌子上东西收走,真姐儿问陆姑娘:"专门来看我?"陆姑娘又脸飞红起来:"是有事。"
像是她进来,从来是有事的。
真姐儿也很明白,对着房中的绿管看看,绿管一笑出去。真姐儿再往身后窗下看看,有心的话这里也能听到,不过不在自己眼前总是好过一些。
她笑眯眯:"又是厨娘挑剔?"陆姑娘未语脸先红,先来上一句抱怨:"我要是实说,怕你不肯告诉我。"
"是我知道的,我才能告诉你。"真姐儿滴水不漏,天知道你要说什么。
陆姑娘对着她白玉一样的面庞看看,再看看她今天头上的一个累丝珠凤,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真姐儿急了,她打起一腔精神来听话,这一位起了个头,下面没有了。
"是我能帮的,我就告诉你。"真姐儿说过,陆姑娘含羞开了口:"听说王爷有姨娘?"真姐儿愕然:"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