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严晓君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像野兽在咆哮,眸底迸出了骇人的腥红色,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林悦尔。恨不得,冲过去,咬断她的喉咙!
她公主般梦幻的人生,就从出现了林悦尔这个女人开始,一切都变了样!以至于,她失去了此生唯一的宝贝儿子,还在她用尽全力去爱的男人!
所以,她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面对她那么强烈的恨,林悦尔清晰无误的感受到了,可她对她的恨,竟在一点点消逝。不是因为原谅,而是为了她浪费时间去恨,实在不值。
温暖停了下来,却是脸色未变,对她来说,刚才不过就是些开胃菜而已。
米莎看到严晓君咬牙切齿的样子,一笑,妖娆的走过去,将她她嘴里的布取出来,"就算是死刑,也有最后陈述的权利,我们很仁道的。"
严晓君这会的嘴里,已经咬出了血,她翻过了身,双手抓在地上,想要爬过去,"林、悦、尔!林悦尔!"
看她正朝着林悦尔过去,温暖撸了撸制服衬衫的袖子,刚要上前,被米莎给拦了住,朝她摇摇头。
像这两人之间的恨与怨,最好是有一个痛快的解决方式,就算只为发泄,她也希望小悦能够全部释放出来。之后,便将这贱人,彻底遗忘。这也正是她今天带她过来的目的。
林悦尔低头望着朝自己爬过来的人,尽管她狼狈,却将所有的愤怒都燃烧了,大有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式。
"严晓君,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再迁怒于别人?"她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如果,你能够接受麟儿的病情,或许,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又或者,麟儿也不会死。"
掠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你闭嘴!"严晓君哑着声音,低沉着,仿佛延自地狱,充满了黑暗,她一字一句,"是你女儿害死了我儿子!要不是她,麟儿怎么可能会死?都怪那颗该死的肾!"
"妈的!"这回反而是米莎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的!
抢了人家女儿的肾,害死了人家女儿不说,到头来,遭了报应,还反过来说是人家的不对?
就在这时,林悦尔走了过去,蹲下身,一把揪住了严晓君,微睁的眸,有股愤怒在翻滚,"严晓君,你真是个可怜虫!你连自己的狠都不敢承认,只会推到别人身上,到头来,你也只配落得这个下场!"
"是你们这对贱人母女害了我儿子害了我!"严晓君想要拍打,被温暖很不客气的拧过了手,迫使她只能被动的迎视着对面令她恨到极致的女人。
"我们害的?你确定,是我们吗?"林悦尔慢慢松开了手,不再憎恨,而是怜悯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却令严晓君的反应更加激烈了。
"麟儿为什么会有肾病,他又是怎样引起的病发症?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严晓君,你醒醒吧,害死你儿子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啊!"
"你胡说!你胡说!"严晓君声嘶力竭,可吼出来的声音,却是沙哑无力。
"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遗传了你的先心病?你从来不去正视自己种下的恶果,却以掠夺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救自己的儿子!"林悦尔眼眸发红,神情有些激动,只要提及薄荷和那段过往,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严晓君,你口口声声你爱顾忘川,可是你的爱体现在哪里?你的爱,就是让他背负着杀死自己女儿的罪名,这么痛苦的活一辈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替顾忘川感到不值,他的一切不幸,都是源于你!"
严晓君抓住床脚,吃力的坐起来,瞪着她,眼眸依旧红得渗人,"林悦尔,你现在当然说什么都行了!他不要你了,你还能找到一个替补的,甚至..."恶毒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那里已能明显看出怀孕的迹象。她妒恨的捏紧拳头,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甚至,你还能生儿育女,还能重新做母亲!"
"你说错了,夕岑不是任何人的替补。"林悦尔渐渐平复下情绪,冷漠的看着她说,"严晓君,你执意要将麟儿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自为这是伟大的母爱,却没有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你还奢望有人夸赞你的勇敢吗?是你让他刚出生没多久就经历一场足以威胁到性命的手术!之后,你又夺去了你深爱着的男人的另一个亲生骨肉,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健康的一个孩子..."
林悦尔的声音有些哽咽,米莎和温暖听着也是有些动容,虽然没有见过薄荷,但是,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只是可惜...
"严晓君,如果没有薄荷,你儿子连一年都撑不上!你不清楚吗?你不明白吗?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就是因为你的自私,才害死了麟儿!"
"胡说胡说胡说!"严晓君捂住了耳光,不肯去听,"不是我,不是我!我那么爱他,我只是想要救他!是你们都想要害他,想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喂,你醒一醒吧!"米莎冷笑道,"你是真的爱他,还是想用孩子来拴住男人的心啊?"看到严晓君向子微微一顿,米莎笑容更加讽刺了,"我之前不信什么报应的,不过现在,我信了。严晓君,你尽管可以在这里继续做你贤妻良母的美梦,只不过,等你到了下面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去见你儿子!你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你在明知他身体有缺陷会出现生命危险,甚至是要带着遗传病活一辈子的情况下,还执意要生下他,是爱他的表现吗?"
米莎说完,倏尔指向她身后,"你看,你儿子就在那里,他在望着你,想你亲口告诉他呢。"
严晓君的身子猛然僵住了,剧烈的喘息着,神情急剧变化着,"不,不会的,你骗我,不会的..."
温暖勾起唇角,盯住她身后,用手指着,冷声说,"他朝你爬过来了。"
严晓君仿佛触电似的,一下子从原地弹了开,"不要,不要相信她们,麟儿...麟儿..."
林悦尔看一眼对面那两个恶搞的丫头,又缓缓垂下眼眸,走近严晓君,"麟儿走了。"
严晓君又愣了住,扭头看向身后,那里空空如也。
她慌了,马上又爬过去,在摸索着什么,"麟儿,麟儿你在哪?不要走,不要丢下妈咪一个人!麟儿,妈咪是爱你的,有妈咪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麟儿,麟儿你在哪?"
"不要离开妈咪啊!"
"妈咪只剩下你了,不要走啊..."
严晓君哭得伤心,时而紧揪着自己的头发,茫然无措,"麟儿...麟儿你在哪?"
看到她的样子,林悦尔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如米莎希望的那样,亲自动手去教训她,而是转身就离开。
不用任何人再去惩罚她,其实,严晓君自己就已经将自己困在了囹圄里,无法自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