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一次一定是万无一失了,然后——然后呢?
然后他苦思冥想,居然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完全记不起来了。
只是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被人撞破,这事情就已经是不可收拾了。似乎是酒劲儿后知后觉的上来了,即墨勋只觉得脑袋胀痛的利害。
文馨公主跪坐在那里,一直都爬不起来,本这么多人怪异的眼神盯着,她面上亦是羞愧的无地自容的使劲地垂下了脑袋。
“文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后,即墨勋不得不压下满心怒火,装腔作势的问道。
“我——”文馨公主畏缩着不敢抬头,只默默垂泪,却是逆光说道:“属下外出办差回来,刚回驿馆,遇到刺客出没,劫持了公主,一路尾随到此。”
有人掳劫了文馨公主,并且将她和即墨勋两兄妹剥光了扔在了一起?
这普天之下,谁会这样做?
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破坏北狄和彭泽两国的联姻吗?还是因为和这两人之一有私仇?
文馨公主一介女流,不可能得罪什么人的,那么就是即墨勋的仇人做的?可他到底也是一国太子,就算谁记恨了他,又怎么敢这样做?
要知道,这样一来,打的可是两国皇室的脸面。
在场的几个人,都碍于各自的分身份不好开口说什么,却是端木岐摆出一副喜闻乐见一样的表情,咂咂嘴,对殷淮道:“不管此事是出于何种原因,不过靖王殿下,文馨公主说是您未过门的妻子,看样子她受到的惊吓不轻,我们都不方便,还是您先护送她回去,压压惊吧。”
正因为是皇帝亲自降旨赐下的婚姻,殷淮脸上挨的这一巴掌才尤为响亮。
其实他本来对文馨公主的印象是不错的,可即便眼前的种种情况显示,都是有人蓄意为之,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的。
即墨勋和文馨公主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的尴尬局面已经被人撞破了。
殷淮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文馨公主。
潜意识的里,他是想要上前一步的,可是他的尊严不允许,面上表情悲愤交加,不断的变换,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也是一次次的握紧又松开,最后——
他突然就一撩袍角,转身就大步冲了出去。
端木岐玩味着勾了下唇角,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没动。
殷梁和殷化各自的脸色都不好,只殷绍面无表情的看着即墨勋道:“现在,咱们是直接进宫,还是太子你先送文馨公主回驿馆?”
即墨勋自己理亏,骑虎难下。
殷淮含恨而走,十有八九是直接进宫去找皇帝退婚了,就算现在他们不进宫去告状,回头皇帝也一定会叫了他们过去询问的。
而殷淮那里,又没人能出面去拦他,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注定了没人拉的住他。
“文馨受了惊吓,本宫先送他回去。”心中飞快的权衡过后,即墨勋说道,这才收了手,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袍穿戴。
“快来人,来两个丫头。”穆晾赶忙唤道。
远远躲到甲板上的婢女里面有两个胆子大的这才赶来,帮着把文馨公主扶起来,但这屋子里却寻不见她的外衫,这样一来,众人便更是相信,她是在睡梦中被人掳劫而来的,最后没办法,婢女们只能脱了自己的衣物给她。
草草收拾了一下,殷绍命人将所有先行冲进来的目睹这船舱中一幕的侍卫全部扣了。蒋成海虽然先上的船,却故意绕了远,没带人冲进船舱,遭殃的就只是穆家的侍卫和殷化、殷梁的人。
撞破了这样的丑事,就一定要被灭口的,殷梁虽然知道被算计了,却也有苦难言,只能认栽。
一群人表情各异,沉默着下了船,迎面却见停在前面一辆马车上,有人推开了车门,宋楚兮探了半个身子出来道:“怎么,今天的酒宴已经散场了吗?我来的正是时候?”
因为梁王府外面发生的那一幕,端木岐就一直以为她这几天是被殷绍给限制住了,本以为殷绍为了配合引导殷梁上钩,晚间是会把宋楚兮秘密送过来的,但是他叫人去看了那辆可疑的油篷马车之后,却发现那根本就是辆空车。
这会儿他本来还是在打算着稍后要如何跟殷绍开口要人,突然听到宋楚兮的声音,倒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抬头,果然见她含笑从马车里探头看过来。
端木岐大为意外,心中狐疑的皱了眉头。
殷梁和即墨勋几人则是面色铁青,见鬼一样。
所有人的人一时都没说话,宋楚兮就又对端木岐说道:“天很晚了,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顺便绕路来接你回去。诸位殿下这都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脸色都不大好?”
她问的坦荡无辜。
端木岐看着她,突然之间便是豁然开朗,完完全全的没了脾气。
他举步走过来,顺势抓住她的指尖,用力的捏了捏,要上车的时候,见她还盯着那边殷绍等人在看,便就没好气的冷然说道:“还看什么看?太子殿下真的下得一手好棋,见识长完了,还要留下来继续给人做棋子吗?”
说完就跳上马车,拽着宋楚兮入内,砰的一声合上了车门。
他们这一辆马车扬长而去,即墨勋听了他的话,猛然回头朝殷绍看去,眼中怒火乱窜,血丝遍布。
殷绍却是完全的不以为意,淡淡道:“太子确定现在不需要本宫陪您进宫面见父皇吗?”
就算所有人都怀疑他,可是谁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