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原先楚楚可怜的小公主,出落得越发标致、可人。公主的心中有一颗种子开始萌芽,长大。而策棱的心也逐渐被公主完全占据。由于策棱的年龄越来越大,内廷学习也逐渐取消。取而代之的是跟随康熙皇帝出兵征讨噶尔丹。但只要策棱回来,便会去乾西所找纯悫公主。
近些年,策棱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而纯悫对策棱的思念也越来越深。纯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策凌的名字开始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中。他的音容笑貌在纯悫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在孤寂的夜晚。
但不知怎么,就在康熙四十年,年近三十的策棱娶了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一位酋长的女儿。这对于情窦初开的纯悫公主来说无异于一记沉重的打击。纯悫把伤痛深深埋在心中,没有对任何人言讲,也没有谁可以讲。除了春香了解纯悫内心的苦涩,不会再有其他人愿意知道这件事。
纯悫面现不悦,微嗔道:“休得胡言,小心掌你的嘴。”
春香一吐舌头:“千万不要,奴婢知错了。对了公主,您去了一趟江南,是不是遇到了很多新鲜事。能不能告诉我呗?”
纯悫转怒为喜:“不能告诉你。你可是个大嘴巴。我今日告诉你,不出明日,我告诉你的事情就会在乾西五所,甚至东五所都能传开。说不定什么时候北京城全都知道了。”
春香一脸哀求道:“不会的,公主。您就告诉奴婢吧。要不就透漏一点点。”
纯悫莞尔一笑,开始诉说自己在扬州城的经历。
突然,院外飞来一只信鸽,翅膀拼命扑打着窗户。春香急忙打开窗户,信鸽飞入房中。纯悫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她一把抓住信鸽,信鸽腿上用丝线帮着一张字条。纯悫将字条拿下展开,脸色更加凝重。随后把字条扔进炭火盆,走到窗边,将信鸽放飞。
此时春香一言不发,她很懂得公主的脾气,她可不敢询问公主的真正秘密。
纯悫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先出去一下,如果子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春香忧虑地问道:“公主,眼看这天就要黑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啊?如果管事太监问起来,奴婢怎么回话啊?”
纯悫想了想,说道:“不会有人问的?这北京城,谁会关心我的去向。”
北京城西直门外的一所宅院,灯火通明。正堂点着数十根胳膊粗的牛油大蜡,里面没有一个人,厅堂门口有一人站在廊檐下,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向院外张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怒斩波程浩然。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门外飘来一件白色银狐皮的斗篷。来人正是公主纯悫。程浩然急忙单膝跪地,说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纯悫轻轻一摆手:“罢了。进去吧,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
程浩然站起身说道:“公主,里面请。”
纯悫在程浩然的带领下走进厅堂。程浩然回身将厅堂的门关好,并插上门闩。然后来到屋里的一棵明柱旁,单手在明柱上一按,厅堂正中的几案向旁边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密道。密道内透出一丝光亮。
程浩然在前,纯悫公主在后,两人相继进入密道。密道很长,且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三个岔口。程浩然和纯悫显然对密道非常熟悉,经过三次这样的岔道口后,二人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的右边有一个火把,插在一只石头雕成的大手之中。程浩然取下火把,使劲将石手向右转动一刻钟的角度。只听“咯吱吱”声音响起,石门向一边滑动,露出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室内有一张石质的八仙桌,八仙桌的两边各摆着八把太师椅。靠着桌子的顶部还摆着一把宽大的高交椅,上面铺着一张白虎的兽皮。石门的后边除了何文弱之外,还有十六个人恭恭敬敬地站着。看到纯悫公主进入,这十七个人一同跪下,齐声说道:“恭迎公主殿下。”
纯悫点了点头,挥手说道:“各位不必多礼,请坐。”
纯悫居中而坐,程浩然与何文弱站在纯悫的身后。其余十六位分两边依次就坐。
大家坐好后,其中一位开口说道:“不知公主殿下唤我等有何事吩咐?”
纯悫抬眼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中等身材,一身土黄色紧身拷袄。此人头如麦斗,额头很高,头发稀疏,脑后的辫子非常细,显得非常滑稽。他的身边放着一支铜铸鹿角叉杖。
纯悫右手的指尖在椅子的扶手轻击了两下,笑道:“原来是南极子。本座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说完,看了一眼何文弱。
何文弱会意,朗声宣布:“近些年,我朝多有反清复明的绿林豪强四处作乱。窦二敦之乱刚刚平息不久,南方五省仍有一股隐藏的势力暗潮涌动。假朱三太子沉寂多年,听闻现在又浮出水面。当今圣上已经派人下旨给太子和四皇子胤禛,希望他们尽快抓住这帮不法之徒。听闻四皇子已经开始秘密部署了。公主希望能够在此次任务中独占鳌头。各位都是与金镖黄三泰过命的朋友,而他的儿子黄天霸听闻也有乃父之风。如今黄氏父子都在为朝廷效力,成绩斐然,声名赫赫。我家公主在当今圣上的面前也曾极力推荐各位为朝廷出力报效。希望各位能够不负公主厚望,尽快抓住这帮造反的余孽。
一位高瘦的男子说道:“公主乃我等救命恩人,公主之命我等岂敢不尽心竭力。但不知公主殿下有没有查出要犯的踪迹?”
何文弱说道:“据查扬州府楚敬连乃金钱帮杜春平的徒弟。金钱帮如今已经改名擎天阁。表面上做着合法生意,背地里却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高瘦男子问道:“公主殿下是要我等去捉拿那个楚敬连不成?”
何文弱摇了摇头:“非也。公主殿下召大家前来,是想请各位到扬州探听一件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