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到达了山上的一个小山村,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出来了一个老妇人。看了看离央,有些皱眉却还是笑着送走了人。
“老伴儿,你说这姑娘还要给咱家大壮做媳妇儿么。”
“我看还是不要了吧,多糟蹋啊。挺水灵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傻了怪可惜的。”
“是啊,对了,咱们村上不是来了个什么摄影什么的吗?看样子是个文化人,明天给他瞅瞅。”
“我看行。”
农村人向来醒的很早,一大早老汉就去敲了门。门开了,旧物店店主却出现在门后。
“大伯,这么早有什么事情。”
“我想给我家大壮张罗个媳妇儿,谁知道我那缺德的二侄子整来了一个挺水灵的姑娘。脑袋不太好使,可能就是疯了。”
“好,你等等。”
林翰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为什么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累赘。看着目光空洞的离央,无奈的笑笑。
“你好啊,我叫林翰。”介绍完又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终的结果就是,上山是孤独的前行,下山是两个人的羁绊。林翰带着离央去了Z城,自己正常的居住地。看着依旧不清醒的离央,林翰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来帮我治个人。”
“哥哥,我是个心理医生。”
“就是心理疾病。”
电话那头瞬间来了精神,然后连连答应。不到三十分钟,就出现在了林翰的家门口。林墨在看到自己的病人还是一个漂亮姑娘,立马握住了林涵的手。
“哥,我收回当初说的那句不是兄弟的话。”
林翰嫌弃地抽回手,“反正也不是亲兄弟,少废话该快看。”
林墨笑笑,回头看着离央。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手上抓着一个铃铛轻轻有规律的晃着。慢慢的诱导着离央,可是眼前的人眼睛依旧如一片死水没有波澜。试了半天,林墨很沮丧的放弃了。
“好失败啊,第一次这样。”
“学艺不精就要自我检讨。”林翰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摇头。
“别怀疑我的技术,我想说的是这姑娘或许很早就清醒了。”
这句话刚落,林翰有些愣住了。然后就看到离央的眼神,慢慢转向清醒。林翰挑了挑眉看向林墨,后者耸耸肩:“装睡的人我叫不醒。”
“你应该认识我,不过我想听你的自我介绍。”
离央站直了身体,带着歉意说:“很抱歉,在没确定我的安全之前我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我叫离央。”
“你好,我叫林翰。冒昧问一句,你是L.Y么。”
好像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离央才轻轻的点头。幅度小到似乎没有做什么动作,而林翰只是笑笑。
“你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我相信你。”
“为什么。”离央的眼睛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因为早就承受着众人的指责,这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说我相信。
“因为我身边的林墨先生,用着他的知识识别的。”
一旁一直努力想刷存在感的林墨被突然点名,有些小惊慌的挠了挠脑袋。
离央笑笑,很长时间都有这样笑过了。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特别是来自陌生的温暖。哪怕只是小小,却还是让人很舒服。
“你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么?”
回应的是一片沉默,“那你可以先住我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不用太拘谨,这里还有人住的。”
“好,谢谢。”
“不用谢。”
这边离央算是安顿好了,可薄凉那边却已经鸡飞狗跳。
梵瑾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冷着脸问:“人呢。”
“没了。”薄凉很诚实的回答。
“找了么?”
“找不到。”
“薄凉,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找过。以你的人力财力,怎么会找不到。”梵瑾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撑在办公桌上。
“你以为我就不想找么,要是能找到我还能走在这里么。我母亲这会做的天衣无缝,我不也要花时间。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迸出来的。
梵瑾一下子泄了气,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最后怎么一切都变了,明明可以都相安无事的。”
薄凉一听这话,一下子红了眼。他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拉着离央跳进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没有自己,离央现在是不是会活得好好的。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
“你别想太多了,至少你给她的也不少了。”梵瑾看穿了薄凉的心思,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之人,为什么还要承受这种苦难。
“我先走了。”
最后,整个办公室就剩下了薄凉一个人。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几乎一天三遍都要上演的戏码,薄母却还是咬紧了牙关。挂完电话之后,薄凉整个人都颓废了。办工作上唯一的照片,是那天黄昏下画画的离央。这场照片,也成为了现在仅存的暖意。
而司尘在这个时候成日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几乎不怎么出来。
莫菲儿使劲拍门,却还是没办法把自己的着急传达到画室里的人。莫菲儿隔着门,带着哭腔说道:“司尘,你出来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那种安静,时常让莫菲儿觉得窒息。每次,司尘把自己扔在这个房子里就会有这种感觉。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薄母到了。看着坐在地上的莫菲儿,皱了皱眉:“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莫菲儿擦了擦眼泪,赶忙站了起来。对于薄母,她是从心里有些害怕。这个强势的女人,永远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薄母之后没再看莫菲儿,而是敲了敲门。门还是紧闭着,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小尘,我是妈妈。”
话音刚落,就看到门打开了。出现在两个人眼里的,是满眼血丝,形容枯槁的人。莫菲儿捂住了嘴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此时收起了所有的姿态。像天底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心疼的说:“你怎么这么糟蹋自己。”
司尘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薄母看。最后,薄母被看的背后一直在发毛。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薄母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为什么。”
“那个女人是薄凉的软肋,只有她消失了你的弟弟才可以所向披靡。才可以保住帝博集团。”
“进来说吧。”司尘看着在一边不知所措的莫菲儿,跟自己的母亲说道。
“好。”
一进画室,薄母才看到满地的画纸上都是离央。
薄母心里一疼,可是自己已经不能收手了。
“你就这么爱这个女人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爱了。可是跟你说了,你也只会逼着两个人一起难受。还是算了,反正也放下了。”司尘嘲讽的看着地上的画稿,笑了笑。眼里是说不清的复杂,还有无奈。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薄母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近乎悲哀的眼神看着自己。
“妈妈,我只是觉得你对薄凉太不公平了。”
薄母有些一愣,回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对待薄凉近乎是苛待。可是一想到他的父亲,却还是眼神坚定的告诉司尘,“你不知道得太多了,司尘。我没办法对薄凉温柔,况且现在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啊,母亲。为什么啊。”
“因为啊,他姓薄啊。”薄母这句话说得很轻。
司尘彻底沉默,他现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却听到下一句话愣住了,“如果,你还深爱离央。就把她夺过来吧,母亲会支持你。”
“那薄凉怎么办。”
“他注定不能和你抢东西。”
司尘看着母亲嘴角的笑,感觉到身体有一股寒意在蔓延。薄母走后,莫菲儿进来了。看着司尘说:“多少吃点吧。”
又是安静,但是下一秒就看见眼前的人挪着步子出了房间。正欢喜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画纸都画着离央的脸。整个人一下子懵在哪里,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着疼。摸了摸眼角自然流出的液体,只能笑笑。接下来,熟练地擦干眼泪下楼为司尘准备用餐。
当万物都安静的时候,剩下的是无边的黑暗。
离央坐在窗边,企图寻找着天空中的星星。
林墨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啃着一个苹果。
“嗨,想吃苹果么。”
离央回头看着林墨嘴里苹果,嫌弃的摇了摇头。
“你的手怎么了。”
“伤着了。”现在,已经能回答得很平静了。
“做些修复吧,说不定还好用。”
“你说真的?”离央眼里有些期待。
林墨不忍心看着这眼里的光芒,无奈的说:“只是说不定,不过几率还是大点。你之后也没干啥重活,也没再继续受重创。”
“谢谢。”
“修复好了,你准备干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没话接的时候,林翰从走廊那头冒出来。“都死房间睡觉。”
顿时,整个公寓清净了。
故事还在继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