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也就是2000年的时候,大妙就进京了,那时候他默默无籍,都没人认识他。
十年后,也就是现在的2010年,大妙尊者却接触到了最顶级的大人物,似乎光环罩了一身,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来京城开设山门、广传佛法宏愿进行修行的同时,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等某个人。
今天,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最早在俗家侄女吕虹的身上感应到那个人的气机,大妙就开始了精细而周详的推演,施尽浑身之力一生所学却未能得偿所愿,反而致使眉毛转为银白,面目返璞化婴,那人的未知藏在重重迷雾迷雾之中,不可推演,算至极致时,似要破开迷雾,直接真如,可天象大变,乌云盖顶,闪雷隐现,大妙也不得不放弃继续推演,天威难测啊。
但有一点几能肯定,他,就是天命雄主。
此时此刻,几辆车上到的山腰,大妙越发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却有如实至的磅礴宏溢之气息在山间弥漫。
一般的人不会感觉到这些,修为差一些的也不会感觉到有异样。
也只有大妙尊者这种修为的高僧才能清晰的感应到。
这也算不上什么玄奇,以大妙的修行精深和超人慧识来说是很正常的。
大殿一侧有偏门,凡是坐车上来的,都要经过这处偏门进入大妙殿。
早有两个小沙弥去启门迎客,大妙尊者屹在殿前阶上,如山岳般雄峙,只是把一双眼光投过来。
唐生、宁欣、蓉女、小嫣、陈姐、奈子、吕虹共七人,鱼贯而入。
老远就看见殿前的大和尚,一尘不染月白衲衣无风自鼓,凛凛恍似神仙中人,长长银眉飘拂,精眸如星如电,面若饱月,身似苍山,锃光瓦亮的脑壳都似在放射一道道微不可察的淡淡光芒,予人一种玄妙难言的怪异感觉。
这一刻看到他的人,都有一种想要去顶礼膜拜他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当然,唐生惊讶归惊讶,但他没有去膜拜任何人的感觉。
即便这位尊者有常人不及之处,但也不能让唐生产生那种膜拜感觉,欣赏念头是有的。
“公子来了,老衲大妙和尚这厢稽首,阿弥陀佛!”
声似洪钟大吕,隐隐震荡,各人耳鼓嗡嗡,却又舒畅无比,体内一些浊气似给他这一声说话驱逐了个干净。
“见过尊者。”
唐生也是双手合什回应,有样学样,入境随俗嘛。
诸女列于他身后,一个个都合什稽首,回应一句,“尊者好。”
“公子。诸位女檀越,请……”
大妙尊者转身抬手,然后当先跨入了宝殿,一步即入,但殿门站他立前阶少说在五米开外,这种不经意间显露的缩地成寸之术令宁欣这武道宗师都为之愕然,大和尚果然有奇深之道行,之前吕虹也没有吹牛啊。
……殿内简素宏大,正面是金身巨佛大相,宝相庄严,梵唱香飘。
唐生与大妙对坐左右,宁欣六女侍于唐生身后,燕翅一般排开,一个个也无比庄肃,好象女菩萨一般。
大妙深深望了眼为首的宁欣,微微颌首,“太极宁家后人,妙莲法身转世,好好好……”
“请尊者明言,宁欣悟性不够。”
被这大和尚一语道破身份,宁欣也是暗暗吃惊,她又看了一眼吕虹,你说的吗?
吕虹苦笑微摇螓首,那意思是我没说。
“公子和宁檀越留下,吕虹你带诸位女檀越往偏殿小坐。”
“好的。”
吕虹等人也知大妙和尚要和唐生、宁欣说话,就都跟着吕虹出了正殿而去。
这时,大妙尊者迎着唐生和宁欣的目光再次稽首。
“老衲入京十载,只为守候天命公子降世,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今天终与公子相见!”
“天命公子?尊者,我有点不大懂。”
唐生也有些迷惑,什么天命公子?是说我吗?
又说宁欣是妙莲法身转世,妙莲法身又是什么?
“哈……不瞒公子,老衲也有点不大懂,哈……”
唐生听到大妙尊者的这话怔了一下苦笑了,“尊者语含玄机,智者若愚。”
“公子是大智大识大慧大能者,将来自知,有些事物无需言明,也不可道破,”
“哦……刚刚尊者说宁欣是妙莲法身转世,请赐教。”
“莲花妙相侍金刚,金刚之身坐莲台,是吉兆生兆运数恒久之兆,堪破万劫,只是宁檀越未能醒觉妙莲法身。”
唐生剑眉微蹙,“尊者的大意是说我即金刚之躯,宁欣是妙莲之台?”
大妙尊者微微颌首,“公子所言极是,但公子与宁檀越一样,同样未醒觉金刚至躯,金刚不出,莲台不现,以金刚之杵挑破莲花之蕊,二位就可开启恒久之兆,虽奠定了堪破万劫之基,但也引发了猛烈十倍的莫测之劫,一啄一饮都由天定,非人力可扭转,老衲惟一能做的就是为公子奠破劫之躯,将来公子能否破劫还要看公子自身的运数。”
隐隐约约的,唐生也听懂了一此,宁欣也一样,但是不能够完全的悟通,意思就是唐生潜蕴金金之躯,与宁欣的妙连法身配合,就能应付未来的诸多劫数,但是他们醒觉了金刚妙莲,未来的劫数却也凶猛了十倍,大体是这样吧。
“尊者,何为金刚之躯,何为妙莲法身?”
“金刚至阳至强,刚正不阿,守法万界,正道人间,公子承天命、天运、天数而生,但也被天劫笼罩,非妙莲法身不可磨去锋锐至刚之性,妙莲法身至阴至柔,可助金刚化劫为安,此为其一,金刚妙莲相合融汇,可进窥至堂之奥,抹消一切劫数,惟公子这尊金刚至躯太过刚阳雄盛,非诸女菩萨齐心一力磨锻不能圆润……”
“哦,尊者,我还是一知半解,宁欣,你听明白了吗?”
“我和你一样,似懂非懂。”
“哈……浅通即可,不须计较,日后必有所悟,宁檀越请至佛相前跪落,老衲授你妙莲法身秘乘一卷,待公子开启你莲台之后便可与他一共精进……”大妙尊者站了起来,宁欣看了眼唐生,他微微颌首,大和尚不似装神弄鬼。
在庄严的巨大金身佛相前跪下的宁欣依着大妙的指示合什闭目以待。
大妙行至她身前,摩顶轻拍,一道玄秘奥义就此贯入宁欣脑际,她娇躯都跟着一颤,这一拍似从脑顶贯穿了海底,有一种被完全击穿击漏的怪异之感,这大妙尊者果然厉害,修行之深,不可以常理去衡量。
那玄秘奥义似一窜难以理解的梵字符号,塞满了宁欣脑海,深奥难明,她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稽首退开。
“公子,请至佛相前跪落,老衲授你金刚秘乘奥义,”
唐生楞了一下,但看到宁欣脸色变的光洁圣亮,比之前大为不同,心下一丝疑惑也就消失了。
他也在佛坛前跪下,闭目合什。
大妙尊者深吸一口气,摩唐生脑顶,口吟经文,宝相庄严至极。
同样和宁欣一样,唐生接受了玄秘奥义,更被一股浩如烟海的大力贯顶而入,撑涨的他全身鼓涨,衣物在一瞬间化为飞灰碎屑,赤果果精硕之躯散荡着圣洁之辉,喀秋莎怒峙如戟,似是要撕裂天地一般。
宁欣一看不对劲,娇叱一声,聚身之太极绵劲朝大妙尊者行雷霆一击。
“你这和尚,敢害我男人?”
大妙闭目不动,巍然如泰山,单手轻拍,就化解了宁欣全力一击,宁欣不由大震,这大妙也太厉害了吧?
“宁檀越稍安毋躁,我行功将毕,你便尽速抱公子去佛坛后与之合体化劫以尽全功,万不敢延误。”
大妙道出这句话时,他那白眉婴面也渐渐在转变中,一道道苍老的皱纹开始在脸上浮现,银白之眉也开始转为灰黑之色,这一幕看的宁欣硬是没敢再动,反观唐生躯体,在不断的震颤中光采越加煯煯生辉,那喀秋莎怒涨的比平时还吓人,天呐,这是怎么了?宁欣都快傻眼了。
大妙尊者的一身气势渐渐衰退,最终急喘着跌坐在了唐生面前,嘴里溢出血丝,面目苍老的有如**十岁的老翁,长眉灰黑无光泽,整个人似临界死期,再无之前有道高僧的慑人姿相了。
“宁檀越,速去与公子合体化劫,迟恐不及,阿弥陀佛!”
大妙言罢,合什冥坐,再不言语和动弹了。
宁欣怕唐生有失,也顾不上许多,惊慌失措的抱起了爱郎往佛坛后去,这里已有一张坛座,看来大妙尊者早有了准备,也顾不上什么,宁欣剥脱了自己的衣裳就骑上了去,给怒峙的喀秋莎一撕,她差点没软的趴下。
十分、二十分、三十分……六十分,喀秋莎仍在怒涨,似欲暴裂一般。
宁欣已经用尽了全力,此时动作大不如前,完蛋了,我化不了唐生的劫啊。
耳畔突然传来大妙的声音,“宁檀越双击公子太阳穴,令其醒觉化为主动,以你之力不足以降服金刚。”
等唐生翻身起来,摁住宁欣大肆挞伐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天昏地暗,什么叫魂飞魄散。
换在以前,唐生再凶再猛,她扛着五六千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今天此时,没到三百响她就感觉自己要坠入地狱了。
“宁檀越,要咬牙挺住,万不可放弃,妙莲法身一但醒觉,此劫可消,否则你和公子都要应劫,老衲一番苦心也化作乌有。”这一声沉喝有如暮鼓晨钟在宁欣耳畔震响,令她通体舒泰,似注意了强大生息。
挺住、挺住,我要挺住啊,宁欣心头狂叫,任凭电波重重,如波如潮的袭击,她也咬牙撑着,泪涌如泉、银牙抖颤,唐生每一击都令她酥入骨髓,都令她心魂荡飞,我不能晕了,不能晕……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宁欣就要晕沉过去,突然身躯一震,一道清明意识在体内觉醒,比之前更清晰百倍的感受到了唐生冲击自己时产生的快乐,她承欢的爽吟之声令佛坛前的大妙尊者露出了笑容。
“阿弥陀佛,妙莲法身终于醒觉,老衲此功大成,再无遗憾,十年相守,今日得证因果,我佛慈悲!”
大妙尊者眼眸睁开,暴射出一团精光,随即收敛,闭目,左手于腹前结大寂灭印,右手一指触地,涅磐。
他把一生精修的《无漏金刚乘》法力灌输给唐生,只为醒觉他的金刚至躯。
一代高僧种因得果,以大无畏的气势舍身以成他人之美,正是佛陀修行的至高境界体现。
肉身入灭寂道,传颂普世之辉,不愧是盖代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