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轩收拾好行头,默默地给何晏抛了个媚眼,何晏满是嗔怒地啐了一口,双眼却仍满是爱怜,只是苦于孙尚香仍是挂在身上撒娇,两撇剑眉皱的愈发楚楚动人。
华文轩随郭嘉来见曹丕,脑中却满是方才连亲两撇嫩唇,心中仍是止不住的小激动,还没走到大殿呢,竟是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郭嘉像是脑后长了眼睛,笑问道:“文轩公子一早就在高兴什么呢?总归不是李通归降之事吧?”
“奉孝公见笑了,乃是儿女私情,难登大雅之堂。”华文轩敷衍道。
“哦?”郭嘉并不停步,边走边说,“敢问是哪家闺秀走了鸿运,得入文轩公子慧眼啊?”
华文轩倒是心里咯噔了一下,瞅这嘴瓢的,这下可怎么回答呢?
不待华文轩说话,郭嘉这边到先接上了,“曹丞相有女五人,清河长公主年纪最长,已是适婚年纪了,子桓公子有意为公主选个如意郎君,不知文轩公子可有兴趣?”
啊?清河公主不是下嫁夏侯了么?郭嘉问这意思,难道曹丕还考虑我了不成?
“长公主地位尊贵,当寻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公子,比如夏侯家有多位俊杰........”华文轩正扳指头要算,那边郭嘉便打断道:“也罢,那便让子桓公子再甄别甄别吧!”
华文轩满腹狐疑的来到大殿,曹丕及列位将军早已到齐,独缺了昨夜一起饮酒的几位。
华文轩不由有些脸红,曹丕却不以为然道:“文轩公子昨日好兴致,竟能喝倒关羽、张飞两位煞神!”
“哪里哪里!”华文轩更是有些不自在了,“许久未见,难得相逢,所以过量了,过量了!”
曹丕呵呵一笑,将一封书函交由李典送至华文轩手上,“汝南李通自知败局已定,在回汝南的路上便命送了这封信来。愿以一人性命换汝南百姓平安,”曹丕站起来,慢慢踱着步,“此人经营汝南多年,确也是个能吏,此番叛乱也是中了贾诩的奸计被迫起事,若真杀之,文轩公子你怎么看?”
华文轩简单看了下书信,脑中却在盘算着曹丕的问话,怎么感觉这话里似乎哪里不对劲。
华文轩抿了抿嘴唇,默默说道:“贾诩其人才智过人,不过此番差点害得我们南征前功尽弃,怕是并不会随李通一起降了。至于李通其人,外刚内敛,杀之却是略微可惜,不如另换一个惩处?”
“哦?”曹丕眉头一挑,“文轩公子以为该换做何法?”
华文轩听着这不软不硬的话语,愈发觉得不简单,便回道:“文轩乃是方外之人,不知大汉律法,还请子桓公子定夺。”
曹丕嘴角不由微微上翘,“留之无用,杀之可惜,奉孝,你以为呢?”
“不如夺其爵位,发来淮南屯田,李通知恩则还公子万亩良田,仍有他念,”郭嘉微微一笑,“淮南不比汝南,兴不起什么风浪!”
曹丕微微一笑,“就依奉孝所言,再加一条,将贾诩缚来见我!”
华文轩歪着脑袋看了郭嘉一眼,郭嘉亦是一脸欣慰,心中愈发不解了。
李通既已上表请降,曹丕便着手安置回许都之事,命李典率万人暂驻汝南,乐进留守寿春,陈登仍帅所部回广陵,关张二位将军仍领原部随大军回许都再议后事。
离了大殿,华文轩寻个机会凑到郭嘉身边,还不待说话,郭嘉便笑道:“文轩公子不必多虑,我们做臣子的,不违臣礼,但为君忧即可,下余琐事,不足为虑!”
说罢郭嘉便长笑着走远了。
华文轩回到住所,房内仅剩徐庶、甘宁与何晏了。
华文轩备述殿上问答,众人不由沉吟起来。
徐庶捋了捋胡须,默默说道:“曹操在世之时,便以自负多疑闻名,文轩此番扬威淮南,虽是大功一件,却未免招人妒忌,曹丕其人我观面相,应与其父乃一类人,更兼年幼,多些思虑也是正常。”
徐庶看向何晏,余下之话欲言又止,何晏何等灵性,便起身说道:“院后柳树发了新枝,我去取些嫩叶来做茶饮,各位先聊着。”
徐庶目送何晏出门,继续说道:“只不过文轩公子如此相助,曹丕仍会忧心于你,还让郭嘉以姻亲为诱来拉拢公子,其心难保日后有异,若文轩公子坦然处事,又或只知风月,倒也无妨,就恐文轩公子文韬武略尽显之后,有人会怕你功高盖主啊!”
华文轩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徐庶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却不可否认刚好与自己心中所想契合在一起。
华文轩抿了一下嘴唇,“然而现在我等皆依附于子桓公子,而子桓公子为掌曹氏大权仍需我等扶持,应不至于到此般田地吧?”
甘宁一旁嚷道:“文轩兄弟与我差点连命都拼上了,这曹家公子难道一点恩情不念?”
徐庶默不吭声,毕竟曹操其人的所作所为,天下尽知,当世奸雄的称号早就随着许劭的评语而闻名天下了。
甘宁愤然而起,嚷道:“若当如此!那还助他作甚,不如早遁,天下英雄又不只曹氏一家,我看那孙策便比曹丕顺眼的多,不如早去江东!”
华文轩不由心中暗暗骂道,你是看着顺眼啊!我要不早早拐了你,要不了几年你便是孙家人了,真是,怪不得三国志游戏里会有人与人之间的适性,这果然是一见倾心啊!
何晏自后院取来一壶泡好的柳叶清茶,指桑骂槐地说道:“天渐渐热起来了,诸位喝点清茶败败火,莫让舌头走了水!”
华文轩噗嗤一笑,徐庶与甘宁略显尴尬地端了一盏茶在手,却烫得一个去摸耳垂,一个烫得连忙把茶盏丢在案上。
何晏一边冷笑着,一边给华文轩倒上茶,“莫说子桓哥哥并不是气量狭隘之人,但看眼前这局势,虽然南征乃是大功一件,可各位宗亲未必会服,对立情绪依旧积重难返,子建醇厚,根本架不住那帮叔叔们的撺掇,子桓哥哥若想执掌曹家,少不得文轩相助,哪里有闲情雅致考虑功高盖主之事!”
徐庶闻言脸上不禁一红,“何公子所言甚是,元直只当闲聊,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
华文轩微笑着饮了一口茶,满嘴的苦涩滋味,细品起来似有回甘,不由望向手中茶盏,却见茶盏中一汪淡青色的茶水中泛起一阵涟漪,头脑中竟有些微醺的感觉,地面似乎都在摇晃。
华文轩不由暗道,这水酒后劲还真是大,怎得到现在都还头晕。
眼见天色渐暗,众人一一告辞。何晏与华文轩略作温存,便也要回房歇息,因为孙尚香便住在她隔壁房,若是太晚不回,必然又出来寻她。
华文轩只能约定待回了许都再做商量,毕竟长此以往难免孙尚香会戳破何晏真身。
第二日,曹丕大军稍作休整后,便向西进发了。
到了淮水,李典自领兵进驻汝南,曹丕引大军回许都。
李通早早自缚于曹丕阵前,备言贾诩听闻李通请降,只身逃往西凉去了。
曹丕依郭嘉所言,代天子革去李通建功侯的爵位,贬为屯田卫发往淮南屯田,暂受乐进节制。
安定住汝南之事,曹丕一行不紧不慢地朝着许都进发,不几日便进入豫州地界。忽然遇到了几个朝廷派往各州郡的敕使,一问才知,许都前几日忽然地动山摇,城中房屋损毁严重,连城墙都裂开了数条缝隙。
地震这等天灾在华文轩眼中不过偶然事件,但是在曹丕等人眼中,这却是大凶之兆。
就像郭嘉所言,“灾祸不及人心!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