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一身戎装来到牢门前,默默地看了看已是披头散发一身污垢的华文轩,已是许久没有剪过的头发已经从寸头长成了半长的披肩发,好歹华文轩毛发并不旺盛,胡茬只是略徐冒了些头,可怜这牢笼内狭小的可怜,吃喝拉撒都在这方圆之地,只是华文轩早已习惯了这味道,李通忍不住用手遮了遮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通示意守卫用木叉将华文轩押出地牢,这是许多天来,华文轩第一次见到阳光,刺眼的光芒让华文轩几乎无法睁开眼睛,他被木叉架着扔进了一辆囚车,脚上的脚镣虽没了,手上的手镣却仍在。
华文轩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汝南城里已是满城甲兵,除了李通的旗子,还多了许多刘表的旗号,上书“黄”字,华文轩转念一想,想必乃是刘表麾下的江夏太守黄祖了,看来贾诩所说的江夏之兵已是到了汝南。
华文轩在囚车中等了许久,一整列甲士从囚车旁徐徐前行,阵列中部,贾诩与李通并驾齐驱,贾诩还回头轻蔑地瞅了华文轩一眼,华文轩一肚子的火却无处释放,心想:若是让我出去了,一定掐着脖子电死你丫的!
大军前行,华文轩所在的囚车跟在大队后面朝着寿春方向前进了,看样子,这贾诩是约来黄祖誓要拿下寿春了。
华文轩暗自盘算着,这曹丕要是精明,可千万不能在寿春坐以待毙,不然南有孙策,西有贾诩、黄祖,东进便只能去海边了,唯有北方可逃,而且若是快马加鞭置信给曹植、夏侯,扔下寿春赶去投奔,念及宗族情谊他们也万万不会置之不管的。
只不过如此一来,这阶下囚的日子,怕是遥遥无期了,曹丕在曹家恐怕也再无出头之日了。
华文轩已是心灰意冷了,连日来他尝试过无数次脱逃,却都无能为力,华文轩常想,别人穿越都有什么超能力,特牛b的系统什么的,怎么到我这儿了,就只是带个电而已?如此好针对!
路上行了两日,已是到了颍上渡口,李通等人在此安营扎寨,稍作停歇。
行军打仗粮草紧张,两日来作为囚犯的华文轩被关在囚笼里风吹日晒,每日却只有一餐,些许干粮,饿的已是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进得军营,囚车被停在马场旁,押解的守卫都躲一边树荫下凉快了,却把动弹不得的华文轩扔在了太阳底下。
眼前已是初夏,日头虽并不毒,却已让华文轩口干舌燥,不住地要水喝,远处的守卫却似完全听不到,理都不理他。
华文轩喊得嗓子都冒了火,几乎已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时,一个文书打扮的人从马场旁路过,他瞅了一眼已是眯了眼睛的华文轩,不由叹了口气,跑到饮马槽中取了一瓢浑水端过来。
华文轩迷迷糊糊瞅见端到眼前的一瓢浑水,也顾不得许多,撑着手镣便接了过来,凑着囚车的缝隙便往嘴里倒,什么草屑、木茬通通顾不得了,满嘴的马粪味也抵不过喉咙里的干涩。
华文轩正痛饮着,眼前这个文书却将他打量了一番,惊问道:“这不是文轩兄弟么?”
华文轩一愣,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人,仔细回忆起来,惊叫道:“你不是徐庶那个朋友叫石......”
“在下石韬石广元啊!”
华文轩恍然大悟,在黄月英处研习鞭术时,徐庶为解华文轩忧虑,曾拜托其友石韬前往许都打探过何晏消息。
“文轩兄弟为何身困在此啊?”石韬惊问道。
华文轩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你又为何在这儿啊?”
“江夏太守黄祖知我善于相马,扣了我家数百匹良驹,强迫我从军为他照看马队,前几日随军来的汝南啊!”石韬无奈的说道。
华文轩眼珠一转,这是天赐良机啊,若是错过了,怕是这牢底难免坐穿啊!
不过这军营里戒备森严,便是出了这牢笼,也是逃不多远啊!
华文轩仔细一想,只好如此了!
“石兄,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石韬一愣,“文轩兄弟但讲无妨,吾与元直亲如兄弟,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你那匹日行百里的良驹可还在?”
“在!”石韬回道,“文轩兄弟可是要逃出去?”
华文轩摇了摇头,“此军营戒备森严,我便是出了这囚车,也逃不多远,我需要石兄帮我带话到寿春!”华文轩看了看远处已打起盹来的守卫,“无论寿春此时何人镇守,告知其这里情形,然后石兄便往广陵投奔陈元龙,元直兄此时正在那里,告知他此处情形,让他相机而行!”
“那你呢?”石韬一愣。
华文轩默不作声,如此境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脱困了。
华文轩想了一想,何晏还在孙策处啊!他慌忙拉住石韬衣袖,“石兄若有时间,还需去一趟合肥孙策处,将我处境告知,我有一友何晏仍在彼处为质,你且告知孙策我方才所言的汝南之事,他定会放了何晏的!”
石韬一脸愁容,“文轩兄弟如此大义凌然,所言二事皆不为己,广元深感钦佩!”
华文轩苦笑了一下,我倒想出去啊,曹丕要是打败了,我怕是得陪他一起挖肝取心。
远处的守卫似乎看到了囚车旁的石韬,大呼小叫的赶过来,华文轩忙向石韬使了个眼色,石韬会意转身迎了上去,敷衍了两句,便离开了。
华文轩蜷在囚车里,任由外面守卫肆意凌辱,目视着渐行渐远的石韬,暗暗叹息了起来,也不知石韬这一去,能不能改变眼下这束手无策的局面。
华文轩又在囚车中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李通、黄祖大军便开拔渡河,此处的军营变作屯粮之所,一日间,无数粮车自汝南方向陆续进营,华文轩不禁感慨,若是烧了此处,效果必然和官渡之战火烧乌巢一样效果。
可惜天色渐暗时,他又被守卫推着囚车运过了淮水,来了到李通、黄祖在寿春西二十里地扎下的大营。
囚车刚停好,张泉便走到囚车旁,一身寒铁铠,手握长枪,饶有兴致地隔着囚车看着蓬头垢面的华文轩,讥讽道:“无耻之徒!待明日捉了曹丕,便将你二人在我父亲灵前宰了,以告慰吾父在天之灵!”
华文轩心中暗叫不妙,听这张泉所言,看来曹丕仍在寿春?
张泉见华文轩并不答话,一枪刺进囚车,正戳在华文轩的左肩上,疼的华文轩大声嚎叫,张泉用力的拧着枪头,一脸狞笑地看着痛不欲生的华文轩,“你倒是电呀?你不是身怀异术么?”
华文轩这才看到,这张泉手上竟带了双长至手肘的皮手套,我说怎么这家伙拿铁枪戳我都不会被电到呢!
“文和早已察觉你这异术会被皮革所治!果然如此!”张泉又用力拧动了枪头,华文轩只觉得肩头的血肉都快让捣出一个洞来了。
剧痛之下,华文轩忽然想起怀中藏着的电磁铁,右手忙掏了出来,拿在掌中对准了囚车外的张泉,用力催动。
张泉惊讶之间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引力自华文轩手中传出,原来张泉身着的乃是铁甲,电磁铁由电驱动产生了指向性的吸力。
张泉猝不及防,拼尽全力也无法抗拒这股力量,猛得被吸到囚车旁边,华文轩拼尽全力举起了已是疼得麻木的左臂,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华文轩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涌向了左手,被抓住的张泉被巨大的电流电击的浑身抽搐,连身披的铁甲都冒着滋滋的电光,阵阵白烟从他的背部飘出,一旁的守卫和张泉的侍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手足无措,举着手中的兵刃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慢慢围了上来。
华文轩左肩上的伤口发出一阵阵剧痛,张泉已是被电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软瘫如泥,这重量让本就使不出力的左臂渐渐无法再抓牢,眼瞅着周围的士卒都渐渐围了上来,华文轩心中已是一阵绝望,倘若真是撒手,他人在囚车内,张泉再被从人拖走,待张泉醒来,他华文轩必是小命难保了。
华文轩咬紧了牙,拼命地抓住张泉的脖子,可是肩上的剧痛让他的手还是渐渐没有力气。
张泉瘫软地滑倒在囚车旁的地上,华文轩大口的喘着粗气,无奈地看着周围冲上来的守卫,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我堂堂一介穿越者,今日要死在这囚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