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好重的煞气,实为不智也!我道贵庄上空为何阴云罩顶,似有灭顶之灾,原是种因得果所致。”
“你这贼道,满口胡言乱语,却在这里说谁不智?今番老爷不给你些颜色瞧瞧,你便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那金庄见萧嘉穗一脸失望神色,口中说出这等话来,顿时怒火中烧,撸起袖子便要来打。
“!我本有救人之心,施主如此,徒呼奈何?”
“死到临头,还敢在此胡说八道!”
金庄一拳直捣萧嘉穗心口,却只觉拳头一紧,抬头看时,他只见自己那拳头被一身材高大的驼背道童握住,分毫动弹不得。
原是孙安怕被此庄之人认出来,面上粘了一把络腮胡子,只装作个驼背。
“凡夫俗子,休得无礼!”
孙安瓮声瓮气的喝道,一把将那金庄推出去,叫他连连退了十余步方才稳住身子。
“你这道童好大的力气!”金庄心惊不已,不敢轻举妄动。那边花貂见此,连忙带着人马聚拢上来。
“这个道童天生莽撞,没个讨生的手艺,只一分蛮力在身,没奈何带他出来。冒犯之处施主莫怪,只是两位施主却要稍安勿躁。”
萧嘉穗摇着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贵庄此劫正应在这沂州以北,当今京东东路上最为得势的山寨上。却非如此简单,更与此前梁山之人关系匪浅。此时补救,尚且不晚,倘若待木成舟,便是回天无力!”
金庄花貂闻言顿时一惊,二人对视一眼,将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都看在眼中。
倘若面前这道士只说出了青州的对头,他两个尚且不至如此。
可召忻高敏二人曾与原梁山之人交过手,甚至见过罗恩,此事除了他两个深受那夫妻二人信任的人知晓,便只有东京那些个高官清楚了。
这道人竟能一口说出,如何能叫他两个不吃惊?
金庄忙是抱拳道:“不想先生果是高人,方才小人不识先生真高人,有些冒犯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好说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萧嘉穗抚着颌下的假胡须点了点头做高人状。
花貂道:“先生既是高人,却不知在哪里高就?”
“贫道算不得什么高人,出身之地更是不值一提。二位若要算卦补救,自是尽心竭力。倘若二位施主只是要查贫道跟脚,且恕贫道不能奉陪。”
“诶!先生莫怒,是小人孟浪了。还望先生指点迷津,至于银子,自是好说。”
花貂见高人转身要走,连忙挽留。
萧嘉穗闻言住了脚,扭头说道:“此事说也简单,可是做起来却难。贵庄之所以如此,乃是因这庄子多污秽之气。若要除此污秽并不难,可是若不改变庄中布置,亦只是治标不治本,迟早还要再经劫难。”
“望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当,我且问你,想不想知道杀死贵庄主之人如今逃去了何处?”
“想!想!自然是想的!只是那人狡猾,一直捉他不得。先生若能助我等拿住此獠,我家夫人必有厚报!”二人闻言一喜,忙不迭的说道。
萧嘉穗高深一笑道:“此人不过凡夫俗子一个,怎及得上我道法之精妙?烦请二位带贫道至贵庄主生前所住之房屋,贫道施法算之,定叫他他无处藏身!”
“届时再将此庄布局稍稍改变,可叫事半功倍,好将此人手到擒来。”
“那是最好!想来先生也知我家庄主夫人非是等闲,若除此獠,定叫先生受用无穷。”金庄二人大喜。
“贫道方外之人,岂能贪图享乐?此人搅得京畿之地不安,我辈当使除之,好叫众生安宁。”
“先生高义!却是小人冒犯了。我二人这便带先生前去,烦请先生做法之后在此处多住几日,好待我家夫人归来,报答先生。”
。。。
且说金庄花貂二人自以为得了高人相助,心里十分高兴,一面将萧嘉穗二人迎进庄子好生款待,一面立即遣人到沂水县去给高敏送信。
这半日时间,萧嘉穗在二人带领之下,将这召家庄里布局摸得是一清二楚。
是夜,罗恩与史文恭二人趁着夜色靠近庄门,只待庄中起乱,再好行事。
“我家夫人明日便到,言说要亲自谢过先生恩情,此时天色已晚,有劳先生先行休息。”萧嘉穗多晓天文地理,又是满腹经纶之人,这半日下来,通过其言谈举止,更叫金、花两个相信他乃世外高人。
萧嘉穗道:“既是贵庄主人便回,贫道自当亲自拜见。这做法一事,便待明日也可。只是有一事不得不说,万望阁下不要轻视。”
金庄忙道:“先生有何指教尽管说来,小人一定照办。”
“此间祸事却与这庄上所在之人有极大干系,那人多行业障,极好坏人清白,正是其将霉运带来,倘若不除了他,恐生事端。”
金庄闻言一惊,萧嘉穗这般一说,叫他下意识的想起一个人来。
那人正是李云苦苦追捕的采花大盗,萧嘉穗不说还好,只这一说,金庄便联想起来。
想此人极为擅长男扮女装,又身怀些武艺,其便以扮做女子接近那年轻貌美之少女,继而坏人清白之后迅速逃离。
其人姓桑名易,流窜大宋数载,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一直不曾被官府擒住。
也正因为其好女色,致使本身好武艺衰弱了下来,这才不敌李云,被追到此处。
召忻看其有些独到手段,便要包庇,偏生李云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这才招惹了祸事。
金庄已经被萧嘉穗的学识所折服,此时再一想,那桑易的确行事多积业障,况且召忻身亡的确是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若非是为了他要害李云,又岂会在半路上遇害了?
想到此处,金庄顿时大怒:“好小子,原来是他的缘故!害得我家庄主身亡,我定饶不过他!先生且做休息,料理此人的事情交给小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