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用以命换命的打法苦苦支撑,却也知非是长久之计,再看郭盛处,虽无忧虑,却迟迟难以拿下。
颜树德一心求胜,吃林冲这种打法逼的气急,眼见又是如此前那般,林冲躲不过自己长刀,便不闪不避的要来鱼死网破。
“好个卑鄙贼寇,端的叫人火大,看我如何破你!”
颜树德怒喝一声,收刀躲过这一招,林冲那丈八蛇矛自其腋下而过,却未能伤到他分毫。颜树德变砍为削,大刀顺着矛杆朝林冲把握兵器的手腕掠去。
林冲招式用老,欲要后退躲避。
奈何颜树德早有准备,其空出左手来,把握住矛杆,不求能夺下林冲兵刃,只求使其后退不及。
那刀上寒光犹如跗骨之蛆,无奈之下,林冲只得放了兵器,后退数步,这才躲了过去。
颜树德杀意横秋,见林冲没了兵器,顿时一刀直往其天灵盖劈将过去。
“吾命休矣!”
林冲看着那越来越大的刀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锵!吱~”
金铁摩擦之声叫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激出的火花让林冲感觉面上有些轻微灼痛。
“贼将休要猖狂,且看我来会你!”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林冲不由得睁开双眼。果见一杆钢枪架住颜树德那大刀,叫其不得寸进。
“兄弟稍歇,此獠我来对付。”
史文恭手上运力一抬,颜树德连人带马后退数步。
林冲感激的朝史文恭微微抱拳,撤出战圈。
“又来个硬茬子,你是何人?”颜树德心中惊骇,面前这第二个以金盔遮面的家伙,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自己的刀,可见其武艺之高。
史文恭沉声道:“死人没资格知晓我的名号。”
“尼玛呦,沃日你个仙人板板,一个一个两个的都这般看不起人,简直欺人太甚!”颜树德气的骂出方言来。
“欺人太甚?你还是先看看自家军马背后吧。”
颜树德连忙回头看去,但见大队人马自后方奔杀而来,转瞬间便将本来势均力敌的两军士卒的平衡打破。饮马川一方得援军相助,顿时士气大涨,将颜树德一方士卒杀的节节溃败。
“贼寇吃我一刀!”
颜树德大吼一声,举起大刀朝史文恭劈去,史文恭提枪欲挡,却不料颜树德猛然抽回兵器,转身便往人群之中逃去。
他也不傻,自己前后与之前二人斗了一百余合,若再对上这明显不好对付的家伙,和其硬拼起来,岂不是凶多吉少?
“哪里走!”史文恭岂容他走脱了?登时纵马便追。
史文恭坐下宝马,乃是大金国太子坐骑照夜玉狮子,哪里是颜树德那寻常马匹能比得上的?
以此不过须臾之间,便几乎要追上了他。
颜树德见二人间几无距离,当下不再踌躇,手中大刀卷起一道寒光,猛然自地上斫出。
那刀上寒光几乎映照在史文恭面上的金盔上面,直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拖刀计,来得好!”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史文恭双手持枪,那枪尖犹如蛇信般猛然探出,正中颜树德大刀侧面。
登时火光爆散,这势在必得的一刀顿时偏离了方向,自照夜玉狮子的面颊旁边掠过,带起几根鬃毛,飘落在地。
颜树德被破去此招,犹自发狠,持刀便要继续来斗史文恭。
岂料此时他那坐骑猛然间一个趔趄,忽的趴倒在地。
原来颜树德这马是呼延绰所给,虽说也算得上是匹好马,但连续背负着颜树德征战数场,早已疲惫难当,不堪重负。
颜树德不防此情况,顿时掉落下马去。
史文恭长枪探出,抵在其咽喉部位。
“把他与我绑了!”
史文恭话音未落,却不料颜树德猛然抓住其枪尖,口中道:“老子便是死,也绝不会落入你等手中受辱!”
“莫要冲动!”
史文恭闻言大惊,忙欲抽回长枪,岂料颜树德额头猛然撞在其枪尖之上,顿时脑浆横流,身死当场。
“!你这是何苦呢!”史文恭叹息一声,此人就这般死了,着实太过可惜,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却说林冲脱了身,已去帮助郭盛敌哈芸生沙志仁二人。
这二人与郭盛一人相斗尚且只是勉强抵挡,纵然林冲已是十分疲惫,但一入战圈,便叫这二人忽的落入下风。
此时又见颜树德身死,二人方寸大乱,郭盛看准机会,一戟掠掉沙志仁头颅。
这般只独独剩下一个哈芸生,见此情形,其便要逃跑,林冲看的真切,长矛横扫,正中其腹部。
哈芸生顿时张口吐出鲜血,掉下马来。
郭盛上前将其捉住,振臂高呼一声:“你等贼首尽然伏诛,放下兵器尚且有条活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
“史教师救命之恩,林冲没齿难忘。”此处战事平息,林冲才有机会到史文恭面前致谢。
史文恭道:“林教头客气了,自家兄弟,谈什么谢不谢,不过倒是可惜了那个官军将领,此人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话虽是这般说,但如此恩情岂敢不牢记于心?既然此处官军已破,我等也该去助其他几位兄弟。”
史文恭点点头,朝郭盛招了招手:“徒弟过来。”
郭盛见状连忙奔跑而至:“师父有何吩咐?”
“你吕方师兄正独自一人把守南侧,我需速速赶回去,林教头要去相助孙安头领,你好生在此管领此间事务,不可有所懈怠,少时我便叫你那师兄前来助你。”
郭盛忙躬身道:“弟子铭记于心。”
他本来是年轻气盛,傲气凌人的,后来与吕方一道被史文恭所折服,傲气有所收敛。但在史文恭手底下学习一段时间之后,郭盛便又觉得自己有了些能耐,所以便行事多了些冲动。
不过这一回先是面对祝永清稍有些不如,第二次几乎为颜树德所杀,郭盛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你心中明白便好。”
史文恭说罢,便与林冲相继离开此处。